……
“妈妈我读完了你带的那本卷轴,那上面的故事我很多不明白。”
“你太小了,等你出生长大,很多事才能懂。”
“什么是魔王?什么是封……”
云迪沉默了好久。可是那魔婴已经在她的记忆中搜索到了一切。
“……妈妈,你在害怕我么?你想找到封的魔法来封存我吗?”
“我……”云迪知道对于内心的生灵,自己是透明的,“是的……我曾经想过……”
“为什么不想了呢?”
“因为我不想失去你。”
“把我封起来,就会失去我吗?我不明白。”
“你不能理解被封存的痛苦。”
“我已经被封了无数年了,我并不觉得痛苦。”
“那是因为你没有记忆,没有尝到过欢乐。”
“什么是欢乐?”
“欢乐就是……”云迪望着黑暗的穹顶,眼光像是已看见了天上的星座,“就是当你一回忆起来的时候,就会……”
“就会哭吗?你的眼泪落下来了。妈妈一生中最欢乐的时候是什么?”
“这个……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云迪羞红了脸说。
“妈妈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时是怎么样的?”
“小孩子哪那么多为什么,烦不烦!睡觉去!”云迪终究还是和所有母亲没有区别,哪怕这个婴儿有点太聪明。
“好的,”魔婴听话地说,“等我找到了‘封’的秘密,我就告诉妈妈。”
“为什么要告诉我?”云迪惊问着。
可魔婴不再说话,他又陷入沉睡了。
“当我知道了‘封’的秘密,我真的会封存他吗?”
这个问题,云迪在心中问了自己一万遍。
魔军放弃了开辟大路,而向密密层层的森林开始进军了。
这对魔军战士们来说是一次苦不堪言的进军。他们宁愿从十万军队中冲杀过去,也不愿牵着马走在藤蔓丛生沼泽密布的丛林里。尽管有前锋在不停地开拓道路,但对于八万来人来说那太慢了,大部分人还是不得不在密林间穿行,枝叶密得看不见周围的人,只能听见哗哗的树叶响。为了不使士兵掉队,魔军每过一阵都吹响一次号角。这号角声悠长地响在魔境森林中,打破了这里几百年来长久的宁静。
如果是个急性子的人,作为前锋他不得不用他的战刀与一些硬木顽藤搏斗,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么无望过。周围一片啪啪砍树的声音,然而进展还是太慢了。如果非常心痛自己的刀,他没有想到精灵之森的老疙瘩树藤们这么硬,而且盘根错节,很多时候让你恨不得自己是一条蛇。
害怕森林起火烧着全军,华优冰其斯连夜晚也禁止点燃火把。好在魔族有在黑暗中炯炯有神的双眼。但黑夜中各类怪兽的出没明显多了起来,有时一晚上传来上百起被怪兽咬伤的报告。这自然有康德那些地堡的功劳,如果这个圣骑士的计划能够成功,魔兽被控制在人族的手中,可以想象现在魔军会有多狼狈。
可是是谁破坏了魔堡,毁去了圣骑士的计划呢?
魔军们默默地忍受着,不顾一切地向前。在黑夜里他们唱起歌,四下呼应,远远听来,就像森林中的妖灵在合唱。
毕竟,辽雷草原,那个梦想之地,那个不惜一切代价要归去的地方,阳光下一望无际的广袤草原,就在这森林的后面。
然而,梦想有时候比想象中遥远得多。当魔军以为胜利就在眼前时,便忽略了脚下正在松动的土地。
那一夜,疲惫的魔军正休息着,魔族的哨兵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黑夜对他们来说比白天更能看清事物,一切移动的东西都难以逃过他们的眼睛。
这个晚上似乎起了一些风,但缺乏丛林战斗经验的魔军哨兵没有注意到这点。
华优冰其斯忽然醒了过来。事实上这段日子他睡得都极少,他只想把这魔族仅剩的近八万人带到辽雷草原,然后好好倒在草地上哪怕就此长睡不起。
他是那样的期待以至于一进入梦中,他就看见了那大草原,洒满阳光,没有仇敌,可以无尽地奔跑。
可今天他却莫名地醒了。没有任何的惊扰,一切都那么安静。
他忽然警觉,就是因为太安静了。
这个时候,就在几里外,一个魔哨兵正被一支箭射中了咽喉!
他们纵然有黑暗中闪亮的眼睛,但却无法看到在风中披着伪装衣随着枝叶摇动而移动的精灵战士们。
精灵们的目的并不只是用箭杀死几个魔族士兵,他们解决了外围的哨兵后,迅速切入内线,一时间地面和树梢到处都是闪动的身体。风越发得急了,枝叶狂摇。在连营中心的华优冰其斯感觉到了这风的异样,准备喝令士兵起身警戒。就在这时,他看见丛林中什么闪了一下。
那是火箭。
事实上精灵之森的树木并不容易燃烧,但是有谁比精灵族更熟悉他们的领地呢?这些火箭上附有特制的油剂,在射到树干上后便爆出一大团火光,顿时整棵树便变成了一个大火把。随着丛林中四面八方火箭像流星雨一样地射来,魔军很快陷入了惊慌之中。
这样一支军队,在面对百万亡灵军时没有慌乱过,在初出地面面对雪山上早已列阵好的人族庞大军团时没有慌乱过,然而现在,就在离最后的目的地只有一步的时候却慌乱了。魔军们愤怒地吼着,挥舞着刀剑,却无法找到敌人的所在。当他们向火箭来处射去弩箭时,精灵们却早已跳到另一棵树上去了。这些精灵射手在树梢间行走如履平地,他们不射魔军只把火焰播撒到四方,方圆几十里迅速燃成了一个大火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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