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关于你的事,有一个人早已告诉了我们,据说未来的历史在我族大军与斯昂人族圣骑士康德对峙于基洛岗城下时戛然而止了……”齐格扎里特发出巨大的笑声,“我倒很愿意相信这是真的,至少我依德尔族又重回地面了。然后一旦我族重返大地之上,你明白……将再没有东西可以阻止这强悍的狮群!”
我不曾向任何魔族提到过关于未来战事的详况……云迪惊讶地想着,即使是如果和难道,也只知道我要杀死康德以阻挡魔王的复生这一点,这时她又感觉到来自齐格扎里特和杨特克里达身后那人眼中投来的目光,那目光竟是让她觉得熟悉的,仿佛来自一个曾朝夕相处的人……
“但我绝对相信那个人所说的话,否则我才不会相信任何关于命运的事!”齐格扎里特说,“我也知道了你是个不寻常的斯昂女子,所以你这么狼狈让我觉得我的猎手们有些失礼,你去换掉你身上的这块破布洗浴后,再来等候你的判决吧……”齐格扎里特说完转身离开,杨特克里达跟着离去。
这时,本站在齐格扎里特和杨特克里达身后的那第三个人已和云迪直面而立,云迪知道,那目光已让她想起了某个人,但她的心却又不肯相信。
魔军把云迪带到偏殿的园内,那里竟有着地热的温泉,魔军解开她的捆绑,将她推进池中便自顾离去了,仿佛一点不害怕她逃走。
云迪从水中探出头来打量周围,园中全是没有阳光而枯死的树的残躯,看来这大殿真的是从地面上沉下来的,光源来自从宫墙外山壁上流出的熔岩,使园中显得怪影幢幢。看起来附近没有一个人,但云迪不会妄想戴着脖上的魔法锁从齐格扎里特眼皮下逃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先享受这几月来难得的温暖。
在水雾中她慢慢整理自己的心情,惊讶地发现自己心中已没有了害怕,对死亡和魔族刑罚的恐惧早在被押往地下的过程中就已麻木,作为可以预知未来的人,自己的未来却变成了黑暗中的梦魇,崇敬的人在十年前是一个弱夫,费尽力气的努力却无法阻止命运巨轮的前进,以为可以为了爱而战胜一切却在失败和羞辱中心灰意冷……让未来见鬼去吧,我受够了……云迪想着,把自己深深浸入水中:哪怕一会儿就被切成碎片,现在也再不想受思想的折磨。
竟像完全被世界遗忘了一般,过了许久,也没有魔兵气势汹汹的脚步声出现,一切安静得像地下从来就没有生存过魔族。这一切是个梦吗?云迪想,我被隔绝在千里深的地下了,大地和阳光,城市里的喧闹,是那么遥远,也许,我已经死了……眼前的景象真像地狱,可是……地狱原来是这样舒服的啊,她自嘲着,在水中舒展自己的身体。如果时间真的遗忘了她,她会在这个池中一直游下去,变成一条鱼……
巨响声在这时响起来!一个什么巨大的东西忽然从她身下的水中跃了出来,溅起巨大的水花,它跳到岸上,两下就跃到殿中的走廊上消失了。云迪惊魂未定,她相信那是一条长着凶恶尖鳞的巨大的鱼,不过却有着强健的四爪。紧接着水下又传来呼啸声,云迪向旁边一闪,这次蹿出来的是一个魔人。
“浑蛋!那条鱼……”他用依德尔语大喊着,声音非常年轻。
“嘘——小声点……你把坟里的骨头都吵醒了!”紧接着又是一个青年跃了出来,他们似乎没有发现云迪,也许是因为那条鱼的缘故。云迪紧缩在池边惊异地看着,他们身上穿着的盔甲她再熟悉不过,那是黑暗之子。
“于是,这些温泉果然是可以相通的,不过凿穿还是真费劲……”
“住口!不准你再叫我‘于是’!我恨大祭司,世界上还有比他更没文化的家伙吗?我说过要叫我敏德斯!”那个看起来叫“于是”的家伙又忍不住大声喊起来。
“敏德斯,你听说如果被军团长大人一顿好打后连爬也爬不动了吗?私进守护神殿被抓到,我们就会比他更爬不出来!”
“可是我们之间的赌注更重要不是吗?我说过我有办法穿过这段山壁进入守护神殿的是吗,坎贝米斯,从现在起见呼儿都娅就方便啦!还有你要守诺你不再和我争她!”
“下次我不会再拿暗恋对象打赌了。不过我下一个赌注是她还是不会理你!”
“等一等,那是什么?水里有人啊!”
“那是条鱼吗?”
云迪在听到他们说话的同时,就立刻向温泉深处潜去,水深处翻起浑浊的泥沙,果然是刚被凿开了一个通向外面的水道的洞口。她祈祷着这条水道不要太长,使她不致闷死在水中。
与其同时在殿内温泉口,敏德斯和坎贝米斯听到了一个愠怒的女声。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一个穿软甲披轻袍的女魔将站在那里,手中捧着女装衣袍。
“呼儿都娅!”两人同时咧嘴露出笑容,“我们来看你!你来洗澡么?”
“你们疯了!你们从哪进来?哎呀,那斯昂族女人呢?”呼儿都娅奔到池边。
云迪的肺快要憋炸了,可水底只越来越宽阔,她向上游却总碰上石壁,看来她迷失在了一条地下河中。
一条三人长的怪鱼慢慢摇着从她身边游了过去,云迪赶紧跟了上去。
当她终于冒出水面,疯狂地呼吸着空气,突然发现一个女魔将正站在岸上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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