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乱一阵后,考场彻底安静下来,只有刷刷写字、翻动纸张、磨墨的声音出现。
张仲军很淡定,因为考题没有超出那十本基本书的内容,对内容已经倒背如流的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迟疑,唯一需要控制的是自己的书写速度,速度慢一点写的字才更好看。
中午的饭?当然是自己解决,不但学子们如此,就是高台上的官员和院子中巡视的衙役,全都拿出自备的干粮啃食起来。
或许这个时候就是最适合作弊的时候,可真不知道上面的官员是怎么发现的,或许真的是特殊的监控手段?反正就是胆敢作弊的,全都被官员直接点号段号牌的逮了出来。被逮住的学子,哭哭啼啼的被赶了出去。
当然,同样有被学子收买的衙役被官员逮住,这种衙役却没学子的待遇,直接被打晕拖走,结果相信也不会有学子好。因为任何一个组织都最恨吃里扒外的叛徒。
到了院子被黄昏的阳光照得一片金黄的时候,铜锣声再次响起,有的学子松口气,满脸轻松的开始收拾书篓,张仲军就是其中一员。但显然更多的是慌张的要么查看考卷,要么赶紧书写。
张仲军等衙役把号牌和试卷收走,伸个懒腰,背着书篓,一脸轻松的沿着重新开放的帷幕通道离开了府衙。
府衙外,杨兆飞早就等候着,他也不询问考得如何,直接就拉扯张仲军去附近的客栈梳洗,吃个清淡的晚餐,然后也不和张仲军闲聊,直接赶着他去歇息了。
第二天,张仲军才起床,就被益德宫跟着住在客栈的童子侍候着梳洗一番,然后吃了早餐,就在比张仲军还要兴奋的杨兆飞拉扯下,来到府衙外。
此刻府衙外的四个大门高处,已经高高杵着四五根柱子,杨兆飞兴致勃勃的解释道:“到时候河源府六县的7个秀才名字就会被用大笔书写在宽大的红布上,高高的挂在府衙四个大门上空一整天!”
张仲军正四处张望着,因为今天前来府衙办事的普通民众都少了许多,入眼所见几乎都是一个个文士装扮,神情焦虑忐忑的学子们。当然,更多的还是看热闹沾喜气的普通百姓。
听到杨兆飞的话,张仲军愕然了一下:“7个秀才?杨大哥,这河源府不是才六个县吗?”
“哈哈,张小哥,别忘了河源府城也有一个秀才名额啊。”杨兆飞笑道。
张仲军恍然的点头,然后再次问道:“是不是按照籍贯来录取秀才的?”
“对,所以秀才试不是全府的学子竞争,而是全县的学子竞争,你不知道啊,紫金县这次上报了一百三十五个童生名额,加上往年还愿意报名参考的童生,总名额是三百六十四人,但真正抵达府城参与考试的却只有三百二十三人,其他四十一人不是遇到各种意外没法前来,就是直接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杨兆飞说到这,语气有些怪异。
第五百三十章 只能是秀才
张仲军叹口气的点点头:“多得杨大哥照顾照顾。”听到这,有四十一人没来参加考试,结合杨兆飞上一句话,秀才试的竞争是县级童生的竞争,就可以明白到这四十一人是啥缘故没有来。
而如果不是杨兆飞一等自己出了县衙就把自己拉走,不是杨兆飞一路护着自己来到府城,并且直接安置在益德宫别宫里面,恐怕这紫金县未能参与秀才试的童生,会变成四十二人吧。
如果不是自己发现他和那白莲教的徒众头目有勾搭,和他关系友善倒也不错的。只是可惜啊,不过那次白莲教的人跑来到底是干什么的?针对的目标是谁呢?怎么感觉有些像是要故意抽取那十几个倒霉教众的精气来催熟那个和杨兆飞有关系的白莲教头目?
搞不懂,不过自己也不需要去搞懂,反正自己决定暂时走官场路,这些门门道道应该和自己没关联的。
一看张仲军的样子,显然是深刻理解自己的话语了,杨兆飞假装不在意的摆着手,心头却得意的笑了,自己就是得把秀才试的残酷说直白啊,自己这一路护送安全的人情可是得让张大少爷领的啊!
正闲话时,铜锣声响起,然后眼尖的人已经看到有一票衙役在府衙城头忙碌起来,杨兆飞兴奋的喊道:“来了,要挂红了,张小哥,你肯定榜上有名的!”
这话在让附近的人把目光望向府衙城楼时,也斜着眼瞟瞟张仲军,然后各个不屑的冷哼一声。
开玩笑,一个县才一个秀才名额,每届一个名额最少也有三四百人竞争,就边上这个面生的弱鸡,有可能考到吗?
张仲军也紧张起来了,他也在担心自己能不能考到,不是担心自己的成绩,而是担心潜规则。
一个县城近乎上千有资格参与秀才试的童生,但三年只取一名。这么大一块肥肉,就没有人动心吗?
察觉到张仲军的心态,杨兆飞淡定的笑道:“不用担心,你只要想想一个县拥有官品的官员有多少个,他们的子侄又有多少个,就清楚秀才试是公平的。”
张仲军一愣,接着就是恍然,是啊,这个世界可不是历史上的那些朝廷,历史上的朝廷,一般来说,一个县,具备官品的只有五六个,只有这五六个才是官员。然后就是一票掌握县衙六房以及巡捕的吏员,再然后才是吃皇粮的内外衙役,下面还有大批跟着衙役混吃和干活的白役。
因为官员少,吃皇粮的吏员和衙役也少,一个县吃皇粮的有个百来人就算是多了。可一个县最少也十数万人口,十数个镇的样子,凭借这少少的人能干嘛?所以还有数百甚至数千的白役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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