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默然,真个是无言以对,能够被一只老母鸡挣断的箭矢……他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
少年和几个伙伴同时握紧了手中兵器,咋呼呼地吼道:“拼了,拼了!”
远远的就有兵器撞击声传来,楚天听到了兵器切割肉体、钝器打断骨骼发出的特异声响。
不多时,就刚刚几个汉子跑过去的屋角方向,数十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汉子狼狈的逃了回来,数十条狗子围绕着他们乱吼乱叫,不时的回头扑击几下。
一群身穿皱巴巴的黑色制服,腰间扎着暗红色腰带,有几个为首者的上半身居然还披挂着一套破烂的半身皮甲的汉子阵型散乱的吼叫着,挥动着各色兵器紧追着这群衣衫褴褛的汉子喊打喊杀。
有狗子扑了上去,然后被这群黑衣人当场乱刀砍死。
几个面带奸猾之色的黑衣人“嘻嘻”笑着,忙不迭的冲上去,一把抓起被砍死的狗子,用麻绳胡乱捆了,拖在地上紧跟着大队人马前进。
这几个家伙的肩膀上,还用麻绳扎着不断扑腾的老母鸡、老鹅、大鸭子之类的家禽。加上他们手上拖着的血淋淋的狗子,乍一看去就像是一群闯入农家劫掠的土匪!
只不过,看那些衣衫褴褛的汉子嘴里嘶吼的话,这些家伙悍然就是他们口中所谓的官兵了?
有沉闷的蹄声传来,几头形如马匹,但是头生独角,体型比楚天见过的龙马还要壮硕几分的青皮坐骑快速的冲了过来。几个身穿黑色衣衫,外面套着缀满了金属片的全身皮甲,手持钢矛的壮汉策骑狂奔,绕了一个硕大的弧线,堵在了这些衣衫褴褛的汉子身后。
后方的茅草屋中,数十个身上带血,显然有伤未愈的汉子拎着兵器,从茅草屋内踉跄着冲了出来。
他们向这些骑着坐骑的汉子冲了过去,但是这几个汉子的身手显然不是寻常人能比的。他们手中钢矛一晃一旋,带起一道狂风横扫而出,数十个手上的汉子手中木矛、单刀纷纷断折,被打得在地上狼狈的翻滚个不停。
“拼了,拼了!”楚天身边的这些少年大声吼着,和那些妇人一起冲了出去。
他们凑齐了五六百号人,乱杂杂犹如炸窝的蚂蚁一样冲了过去。但是更多的黑衣人涌了过来,他们气喘吁吁的大声笑骂着,三十几张柔软的木弓一通乱射,当场就放翻了七八十号人。
随后几个骑着坐骑的壮汉一个冲锋,就将少年和妇人组成的队伍冲得稀烂,后面的黑衣人拎着兵器一通乱打乱砸,又打翻了百多个人,剩下的人乱成了一团,再也没有任何抵抗力可言。
“跪下,跪下!丢下兵器!”几个披甲的骑士大声的吼叫着,策骑在人群中不断的咆哮着,所过之处,他们钢矛不断点动,将一个个少年、妇人打翻在地。
一名骑士猛不丁的看到了楚天,浑身散发出淡淡寒气,皮肤都冻成了青灰色的楚天乍一看去好生怪异,这骑士冷哼了一声,策骑向楚天狂奔而来,手中钢矛一旋,用枪杆尾部轻轻在楚天胸膛上一点。
楚天闪避不得,只能眼看着钢矛点在了自己胸膛上,他也没什么感觉,只是身体立足不稳,撞碎了身后的土墙,狼狈的一头扎倒在茅草屋中。
“是个病秧子!”骑士钢矛一旋,将茅草屋扫平了大半,策骑绕着灰头灰脸的楚天转了两圈,大声笑了起来:“不过,看你的体格倒是蛮魁梧的,就算是病秧子,也能充人头卖出钱来!”
四周人影乱闪,到处都是身穿黑色制服的汉子一脚踢开房门,大声笑着的四处乱撞。
好些老人、妇人、孩童被他们从茅草屋中逼了出来,用兵器驱赶着聚集在了一起。更有一些黑衣汉子带着一些衣衫褴褛,乍一看上去就和乞丐没什么两样的汉子,“嘻嘻哈哈”的满地追赶、捕捉那些家禽和狗子。
翻箱倒柜声不绝于耳,楚天看到好些黑衣汉子带着大群帮手,从茅草屋中扛出了大量的零碎玩意儿。
锅碗瓢盆,筷子笊篱,楚天愕然看着这些家伙,他们连孩童用的摇篮都没放过,都兴高采烈的扛了出来,码放在了一起。
这是官兵么?
楚天感觉,这些家伙刮地皮的能耐,可比土匪还要土匪!
楚天不是没在土匪寨子里混过,他小时候就在镇三州巨寇山寨中长大,可是镇三州巨寇做的都是大买卖,何曾连人家筷子都用草绳捆成一捆的放在战利品里面?
有几座茅草屋被点燃了。
然后燃烧的茅屋越来越多,这个小小的宅子,笼罩在了一片烟火中。
第五百四十六章 贩卖,药奴(一)
十二架大车,千多只家禽,五六百口肉用的大牲口,加上二十几万斤粮食,还有一堆锅碗瓢盆之类的杂物,整个寨子的财物也就这点了。
楚天歪歪扭扭的坐在一架大车上,眯着眼看着烟火冲天的寨子。
拢共五六百号人的寨子位于一座不高的山峰上,山脚有河流经过,开辟了千多亩田地。
根据楚天从四周传来的零碎话语中可以知道,这是一个不甚专业的山贼寨子,依靠打劫无法养活寨子里这么多人,只能兼职种田,才能勉强混一个温饱。
攻破寨子的,是四百许勉强算是训练有素的官兵,以及他们带来的八百民夫。
寨子被打破,所有浮财被一扫而空,残破的木栅栏围墙和茅草屋被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几个身穿长衫,肚皮上颇有二两油水,显得比其他人白胖许多的文吏满脸是笑的指挥着百多个民夫,在那里测量寨子下面的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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