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檐角上盘着一些檐兽,身披金鳞,似龙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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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檐角上那些在阳光下闪着金光的龙兽,相王的脸微微抽搐起来,肥肉生波。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收回了视线,扶着挤出腰带的肥肉,感叹说道:“这下事情就弄大了。”
陈留王苦笑说道:“我没想到有容行事,还是像小时候那般简单粗暴。”
相王看着陈留王的眼睛,缓慢而认真地说道:“为父侍奉道尊大人多年,只要不妄动,必能保住现在的荣华富贵,让我再问你一次,到现在你是否还是坚持我们应该向前再走一步?”
他现在是大周朝廷权势最大、地位最高的亲王,同时还是一位神圣领域的强者,若再往前走一步,能够到哪里?
“如果我们不走这一步,大周朝究竟是陈氏的天下,还是西宁的天下?”
陈留王平静说道:“这是我最在意的事情。”
相王的手指陷进了腹部的肥肉里,不停地叹着气,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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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留王刚刚成亲,但他的心思没有办法放在如花娇妻的身上,因为徐有容弄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相对应,他那位如花似玉的娇妻也没有心思放在他身上,甚至直接离开了王府,回到天海家。
天海胜雪站在府门前,看着已经换作妇人打扮、但神情依然娇纵的平国,劝说道:“妹夫虽然性情寡淡,心思深刻,但他性情不错,又向来注重风评,待你不会差,但你也要注意些,怎么能刚成亲便总往家里跑?”
“我回来是谈正事,又不是要闹那些吃醋之类的无趣把戏。”
平国往府里走去,冷笑说道:“再不赶紧应对,难道就看着那个女人风光吗?”
天海胜雪知道从小到大平国对徐有容的怨念极深,只是没有想到圣后娘娘都已经死了三年,平国也不再是当初那个徒有名份的公主,但这份怨念却依然没有消退,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反而变得更深了。
她今日回府自然是要代表相王府与父亲商议如何应对今日的状况,天海胜雪觉得很是无趣,不想参和这些事情,从家臣手里接过缰绳,牵着自己的坐骑离开,只是没有走多远,身边便多了一个瘦高的老人。
那位瘦高老人看着寻常,实际上身份很不普通,乃是当今资历最深的神将,名叫费典。
天海胜雪说道:“这些年虽说受教不浅,但您跟在我的身边也真是磋磨了时光。”
费典说道:“圣后娘娘既然把我派到你的身边,那就证明你值得。”
当初天海胜雪是天海家最有潜质的年轻人,圣后娘娘把费典派到他的身边,应该算是寄予厚望。
但现在圣后娘娘已经死了,费典却没有离开的意思。
“费叔,您觉得是留在京都有意思,还是在前线更有意思?”
天海胜雪不待对方回答,摇头说道:“当然是在雪原上与魔族作战更有意思。”
费典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说道:“但我现在还活着。”
天海胜雪神情微异,看了他一眼。
“汗青将军死了,薛醒川死了,天槌死了,很多人都死了,听说金玉律在白帝城的日子也不好过。”
费典说道:“我还能活着,还能天天喝点小酒,就是因为我想的少,做的也少。”
天海胜雪知道这句话是在警告自己。
他的想法很难瞒过对方。
但面对当前京都的局势,谁能没有想法?
他抬头望向一碧如洗的天空,说道:“风雨将至,总要寻片瓦遮头。”
第1070章 王爷们的愤怒
百花巷经历过冷清、热闹、被毁,然后再次复建,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繁华更胜,却又安静,道旁种着新柳,在这初春时节里,吐着淡绿色的新芽,遮不住酒楼的檐角。
看着巷子深处国教学院的院门,天海胜雪沉默了很长时间。
现在的这座院门是天海家修的,以前的那座院门则是被他亲自命令撞破的。
想当年京都微雨,他带着麾下骑士自北方归来,一声令下,战马撞破院门,那时候的他以及天海家是何等样的风光,又是何等样的嚣张,然而现在呢?
天书陵之变后,除了道尊与皇帝陛下交付的事情,天海家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今年好不容易准备在松山军府发力,谋些好处,结果又遇着那件大事,他那位眼高于顶的弟弟就这样死了。
至于当年引发天海家与国教学院冲突的天海牙儿,更是早已经被人遗忘了。
费典看着他脸上寂寥的神情,猜到他在想什么,说道:“错过便是错过,走吧。”
天海胜雪摇了摇头,策马向百花巷里走去。
费典神情微异,看着他的背影,没有说什么。
天海胜雪是专程来国教学院,不是路过,因为他不想再错过。
他敲开了国教学院的院门,然后走了进去。
他的选择与当年大朝试的时候一样。
他希望自己的家族能够传承下去,所以他会把全部的筹码放在对面。
他要与家族完全切割开来,这样将来即便天海家死光了,他还活着。
……
……
太宗皇帝留下了很多子孙,即便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雨、打杀,数量依然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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