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灯火通明,靠墙的铁皮柜子大敞着,露出里面的中号保险箱。
一个穿着劳保蓝大褂子的人蹲在保险箱前,用听诊器贴在上面,聚精会神地转着密码盘。
突然,他感觉到了异样,突然朝韦生文这边转过头来,紧接着站了起来。
这是个瘦小的家伙,最多一米七,穿着蓝色的劳保大褂子,双手戴着黑手套,头上套着黑色丝袜,大褂子的下摆下面,露出一截黑色战术裤,和高帮战斗靴。
除了大褂子是蓝的,从头到脚全是黑的。
韦生文装着害怕的样子慢慢后退,一边说道:“这位……这位小同志,不要乱来,有话好好说……”
说着一抖手,寒光一闪,剃刀闪电般地飞出,冲着对方的颈动脉直切过去。
小个子一抬手,精准无比地把剃刀抓在手里,韦生文大吃一惊,原来对方手上戴的是凯夫拉防割手套。
小个子反手将剃刀掷过来,竟然和自己刚才一样稳狠准,手法也如出一辙。
韦生文一抬手,食指和中指稳稳地夹住了剃刀,重新拿在手里,冲他呲牙一笑。
那小个子没吭声,只是左右转转脖子,双手伸到大褂子下摆里,从后腰抽出了两把尼泊尔狗腿刀。
“我靠!”韦生文瞳孔骤缩,盯着那两把狗腿刀,心说遇到狠角色了,尼泊尔狗腿刀又叫郭尔喀弯刀,一般是镜面雪亮的,但他这两把刀有黑色涂层,带着几何线条,老鬼认得,这不是尼泊尔匠人做的传统手工狗腿刀,而是著名刀具商意大利“极端武力”公司出品的最凶悍、最精良的现代冷兵器。
老鬼不敢怠慢,摸出了一包飞鹰双面刀片,食指和拇指一捏,本来被黄油粘在一起的一叠刀片像扑克牌一样分开,然后一扬手,一大片寒光闪过,十片刀片形成一面凌厉的网,冲着那小子飞过去。
小个子双手一扬,韦生文还没看清楚呢,就看他整个人已经挂在了上面的通风管道上,两条腿倒挂金钩,头冲下,右手一挥,一道黑影冲着自己旋转着劈了过来,韦生文知道对方把狗腿刀扔出来了,这玩意儿可不敢用手接,他连忙一矮身躲了过去,就听身后“咣”的一声,狗腿刀钉在了防盗门上,半截刀身切进了铁皮里。
韦生文吓出了一身冷汗,刚回头,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笼罩过来,顿时把他裹在里面,原来是那件大褂子,他一把扯掉,间对方已经站到眼前,接着耳畔生风,一个大鞭腿抡在脖子上,韦生文两眼一黑,扑倒在地。
“完了,今天栽在女人手里了……”
韦生文喃喃的说着,在失去知觉前的最后一个画面,就是对方上身穿着紧身黑T恤,胸部微微隆起,露出的胳膊和小蛮腰上,全是结实的肌肉线条。
不知过了多久,韦生文醒了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大皮椅里,除了头痛欲裂,貌似没什么大碍。
他立刻跳起来,办公室依旧开着灯,但已经没有人了,保险柜门大开着,里面孤零零的放着一叠钞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韦生文骂了一声,赶紧去检查办公室里的两台电脑——果不其然,硬盘也被拆走了。
不光如此,以他专业眼光来看,这间办公室虽然看起来依旧整洁有序,但很多地方都被翻过,可以说,被人“洗”了一遍。
他看了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凌晨四点多了,自己昏迷了将近三个小时。
此地不宜久留,赶紧走!
韦生文想清除一下痕迹,却发现对方已经全做完了,不光把自己扔出去的刀片捡走了,而且连防盗门上被刀剁进去的那一块,也用了一张考勤表之类的东西贴在上面,看上去竟显得自然无比,好像那张纸一直就贴在那儿似的。
他晃晃悠悠来到保险柜前,伸手拿出了那叠钞票,捏了一下厚度,差不多一万块——这也是整间办公室唯一一处没被恢复原样的地方。
韦生文明白,对方还是很讲究的,很是照顾同行的香火情,知道这一行讲究“贼不走空”,好歹给自己留了点。
至于她到底拿走了多少,就没法知道了。
韦生文也没客气,把这一万块钱装进兜里,锁好保险柜和外面的文件柜门,小心带上防盗门,原路返回,撤出了防空洞。
外面天已经蒙蒙亮了,韦生文一路小心避开摄像头,来到一处小巷子里,钻进一辆不起眼的白色老款捷达,开走了。
这次栽的太大了,没脸去见张洪祥了……韦生文决定再次隐退,在江湖上消失一段时间。
第五十一章 不归路
第二天早晨七点钟,高利贷公司门口,一对父女早已等在这里,父亲穿着藏青色西裤和短袖衬衫,衬衫的领子处一圈淡淡的汗渍,女孩穿的也不时髦,两人神情焦急,不住掏出手机看时间。
“楠楠,要不你打个电话吧,”中年男子说道,又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再跟赵经理确认一下,看他什么时候到,这个钱咱不能拖,上午必须还上,到中午就又逾期了。”
“爸……”少女双眼红肿,怯生生地说道,“赵经理说了,今天肯定来公司,现在还到上班时间呢。”
中年男子点点头,然脸上仍是掩盖不住的焦虑和不安,看着女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少女更是愧疚的低下头,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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