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场生死劫的谢小曼更清瘦了,但整个人的精气神透着坚韧不拔,她剪了更短的头发,素面朝天,在店内忙碌着,没了近江李宗盛的名声加持,店里客人不多,冷清的很,看到故人来访,谢小曼很大方的接待了他们,大家坐在一起,在忧伤的背景音乐声中谈起了黄宗胜。
“宗盛是个好人,只是太多情了些,不过他留给我这爿店也够我维持生活的了,我会永远念着他。”谢小曼一边给大家倒茶,不时不时看着远处,文讷顺着她的目光方向看过去,那边墙上挂着的是黄宗胜的黑白艺术照,音容宛在,潇洒风流。
离开唱片店的时候,他们发现门前多了几束花,想必是黄祎的粉丝经常来此缅怀她们心中永远的宗盛。
晚饭是在丁海的私房菜馆吃的,当初的探案组合早已名存实亡,现在随着案件水落石出自动解体,但大家情谊还在,秦琴的心理恢复做的不错,和丁海小两口过着幸福的生活。
席间他们谈到了范月瑶,卢振宇身为记者消息最为灵通,他说:“范月瑶一家团聚,她父母也不再卖唱寻女了,陪女儿回家乡隐居,等过几年心理伤痕抚平了,也许会找个人嫁了吧。”
文讷说:“我听说老两口给北泰晚报社送了好大一面锦旗,他们觉得女儿能得救,张洪祥同志功不可没。”
卢振宇说:“可不,张哥可嘚瑟了一阵,不过领导说这案子影响太恶劣,不让扩大宣传,低调的报道了一下下就过去了。”
丁海说:“对了,像范月瑶这样的受害者,可以提起民事诉讼,让那个恶魔赔偿经济损失。”
李晗说道:“那当然,实际上很多受害者都提起了诉讼,不过在法律上还有些障碍,那些财产按说都是谷修平的,而不是谷修齐的,即便是亲属之间存在继承关系,但杀害亲属可是自动取消继承权的,现在只能把那些财产区别对待,如果是谷家的祖产,就可以拿来赔偿了。”
卢振宇说:“我觉得谷修齐还有自己的财产,比如那辆三菱帕杰罗,要是能论功行赏,把那车奖励给我就好了。”
文讷在下面踢了他一脚,意思是说这种犯罪的工具车你也敢要。
李晗说:“那也是赃车,要没收的,警方在财富大厦上面倒是找到了谷修齐的巢穴之一,那个位置正好可以俯瞰谷教授家,是个装潢华丽的大房间,里面藏着好多法国红酒,各种乐器,穷奢极欲,和下面那个家截然相反,当然,还有他的作案工具,变声器,笔记本电脑,面具,化学药剂,各种奇奇怪怪的东西,还有望远镜,想必他经常在窗口俯视下面。”
虽然开着暖气,吃着火锅,大家还是觉得一阵寒意掠过心头。
“对了,黄红兰去哪里了?我还想采访她一下。”卢振宇说。
文讷撇嘴道:“我看你是想在黄红兰伤口上撒盐吧,她虽然是加害者,但受到的惩罚已经超过了应得到的教训,我看还是别去打扰了。”
李晗也说:“我们警方去找过她,希望黄红兰能作为证人出庭,但她拒绝了,听说这个人的精神状况很不好,有点万念俱灰的意思,她早年结婚离婚好几次,按照单位领导的话说,作风不大正派,她只生了一个女儿跟她姓黄,叫黄妙音,也就是那个被害者了,我估计,她女儿死后,唯一活下去的动力就是对门的老谷了,得知老谷居然是真凶,她最后的精神寄托一旦崩溃,而且是爆炸了,所以她也快疯掉了,我也不建议去打扰她,她这个状态活不了太久了。”
一阵沉默,文讷道:“有时候我想,如果当年谷修齐没有被黄红兰诬告,那会怎么发展下去,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卢振宇说:“不会,这种人的恶是骨子里的,你别忘了他们生在什么年代,从小潜移默化的受到那个疯狂年代的毒害,道德崩塌到了最低限,倒地讹人的老太,只顾自己的广场舞大妈,不都是那个时代的弄潮儿么,所以即便没有诬告的事情,也会有其他诱因导致谷修齐沦为一个罪犯,我深信不疑。”
文讷正色道:“没想到卢兄的思想如此深邃。”
李晗说:“别说这么沉重的话题了,说说元旦长假去哪里玩吧。”
文讷略带羞涩道:“我答应卢兄了,元旦去江北他家里做客,看看宅男的卧室是什么样子的。”
李晗嘻嘻笑道:“卢振宇可不是宅男了哦,而是堂堂的大记者了。”
与此同时,近江望东区的一处不对外营业的会所内,金天鹅的股东们正在庆贺顺利拿下财富广场前的地块,那可是价值不菲的黄金地段,会给金天鹅带来极大的收益,整个盘子都会因为这个地块而盘活,今天是私人家宴,出席的是陆刚夫妇也许庆良夫妇,以及许家豪。
陆刚已经微醺,举起酒杯:“老许,恭喜,你有个好儿子啊,手段了得,这次动迁雷厉风行,一星期就全部搞定了。”
许庆良也举起高脚水晶杯,荡漾着杯子里的红酒道:“同喜同喜,家豪再有出息,将来是辅佐傲天的忠臣良将。”
陆刚笑道:“傲天这小子,我希望他经过这一次的牢狱之灾后,能懂点事,不过他再懂事也比不上家豪了,这不,老实没几天又出去野了,我是不敢把家业交给他管理,不然三两年就能给我败光,家豪,等我和你爸退休了,你就顶上来执掌全局,傲天嘛,你给他一口吃的,别让他饿死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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