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深夜,老阎起来上厕所,忽然听到凄厉的猫叫,于是走到停尸房查看,正看到白天送来的女尸直挺挺站在院子里,当场就把他吓晕了,醒来后发现尸体和猫都不见了。
“后来呢?”文讷抚摸着皮肤上的鸡皮疙瘩问道。
“民不举官不究的,殡仪馆丢了尸体毕竟不是好事,就瞒下来了,反正也没人给死者开追悼会搞什么瞻仰遗容,就这么过去了。”老阎抚摸着白猫的皮毛,苍老的手上遍布斑点。
第四章 尸体找到了
老旧的房屋,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行将就木的老者叙述着惊悚的往事,还有一黑一白两只诡异的猫在暗处盯着,文讷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示意卢振宇该离开了。
从阎师傅家出来,文讷长出一口气,说他家里气氛太压抑了,还有那两只猫,要不是看起来年龄不大,我简直就要怀疑是十年前留下的那两只了。
“阎师傅没什么不对劲,他只是一个孤独的老人罢了。”卢振宇很相信自己的判断,“下面咱们该去找谁了?”
文讷看了看备忘录:“嗯,一个专门抓鬼的道士,就是用桃木剑画朱砂符点火的那种,我爸的朋友。”
老张的朋友遍布各个行业,三教九流都有,上回那个捞尸体的其实也能攀上关系,只是卢振宇不想用而已,张洪祥的社会关系是个百宝箱,遇到啥事随时拎出来就能用,这也是卢振宇比一般调查记者要牛气的原因所在。
这位牛鼻子老道住在城郊一处民房里,他没有道观,也不收徒弟,甚至也不留发髻,不穿道袍,外形和林正英相去甚远,慈眉善目的,穿戴普通,只是家里供了三清,墙上挂着桃木剑。
道士姓吕,是企业退休职工,偶尔回去帮人做法驱邪算命,抓鬼的活儿也干,但他自己承认那都是骗人的。
“真正的鬼在人心里。”吕道士说。
卢振宇问他:“您老干了这么多年,听说过尸体会自己走的事儿么?”
吕道士笑了:“不存在的,人死了就不会走。”
“那湘西赶尸是怎么回事?”文讷托着下巴,忽闪着大眼睛问道。
“那是湘西人把尸体运回家的一种方法,和我们道士没关系,不过既然你问了,我就给你讲讲,赶尸其实就是用两根长竹竿从一排尸体的腋下穿过去,把尸体抬着走,这样从表面看起来就是尸体平伸着胳膊,一跳一跳的蹦跶,再加上赶尸为了防腐用的一些药物和规矩,以及为了避免吓到人只在夜间活动,久而久之就形成了传说。”吕道士几句话就解了赶尸之谜。
“那昨天殡仪馆走尸的事情您怎么看?”卢振宇道,“还有十年前同样的一个案子。”
吕道士傅想了想说:“诈尸这种事没听说过,也没见过,丢尸体的事儿,我年轻的时候还真见过,那年月社会比较动荡,整天武斗,公检法都不存在了,一个女学生,十六七岁吧,不知道啥事上吊死了,尸体还没往火葬场送呢,当天晚上就丢了,也没有公安来侦破,就靠民兵自己调查,结果三天后还真查到了,是被旁边村子一个鳏夫给偷走了,藏在自家稻草堆里,每天拿热毛巾捂软了用,逮住以后,很快就枪毙了。”
卢振宇和文讷都是见多识广的人,网上看到历史文献不少,但是看和听当事人回忆的感觉是不同的,那个扭曲的时代,那些扭曲的人,给后代们带来的心灵震撼和反思是无尽的。
“年轻人,尸体是不会自己走的,能让尸体走的只有人,人比鬼更狡猾和残忍啊。”吕道士意味深长地说道。
……
正当卢振宇对走尸事件一筹莫展,丝毫找不到切入点的时候,李晗的电话打来了,说警方接到报案,在某处发现一具无名女尸,赤脚,身穿白色连衣裙,和吴思思的特征接近,现在需要家属来认尸。
“卢振宇,不如你去接他们过来,也省的他们打车了。”李晗很贴心的做了安排,吴家夫妇囊中羞涩,到法医中心打车要大几十块钱,不如卢振宇顺道捎带,还能采集第一手资料。
报丧是个很晦气的活儿,卢振宇为了真相也只能忍了,他开着五菱面包先去接了文讷,然后去城中村接了已经得到通知的吴家夫妇,李娥还不愿意相信,说一定是搞错了,我女儿复活了,怎么可能是她。
吴学峰倒是保持了清醒的头脑,表情沉痛,一言不发,四人上车,一路疾驰,来到位于郊区的法医鉴证中心,警方有关部门的人已经到了,有法医,有刑警,李晗也来了,低声对他们说有个思想准备,因为尸体不完整。
卢振宇心中一凛,知道这事儿不简单。
文讷胆小,说我就不进去了,在外面等你们。
卢振宇点点头,陪着吴家夫妇进了停尸房,这儿的设施比殡仪馆要新很多,安保设施也很齐全,不用担心尸体再度走失,冰冷的房间里是一个个抽屉形的小格子,法医带着塑胶手套,拉开一个抽屉,露出死者的头部,卢振宇先凑过去瞄了一眼,没错,就是吴思思。
然后是吴学峰,这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只看了一眼就扭过头去,闭上眼睛点点头。
接着是李娥,她有些慌乱,不敢面对现实,犹豫再三,还是上前看了看,立刻就哭出声来:“我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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