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队,这颗钻石一定很大。”卢振宇说。
“废话。”张湘渝用手指掐灭烟蒂,“走,跟我破案去。”
卢振宇一听这话就来了精神,跟张湘渝来到医院外面的马路上,医院的车位是最紧张的,每天大门口都堵着长龙一般的车流,而张湘渝的捷达堂而皇之的停在路边,车窗上已经贴了一张违停的罚单。
张队很随意的揭下罚单,塞到手包里去了,卢振宇瞥见手包里亮闪闪的东西似乎是一副手铐,但没瞅见枪,他坐上副驾驶位子,观察着这辆捷达车,保养的极好,插钥匙打火,引擎声音欢快,不像是十年以上的老车。
“知道我为什么带着你么?”张湘渝戴上墨镜,随口问了一声。
“因为张老师的面子,您照顾我。”卢振宇说。
“算是吧。”张湘渝开动捷达,直接在双黄线上调头,完全无视交通规则,引起一片不满的鸣笛声,嚣张的做派让卢振宇怀疑这辆捷达的车牌是假的。
张湘渝开车风格相当粗暴,猛踩油门急刹车,要不是看他两鬓的花白,还以为是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他只花了别人正常行驶一半的时间就把车开到妙法山下,观音湖边,这里是近江的风景区,沿途禁止停车,但是停车场又都满了,张队依然故技重施,直接把车停在路边,走向一处茶楼。
卢振宇抬头望去,这是一栋古代建筑,三层楼宇,翘脊飞檐,青瓦白墙,一块牌匾上写着“书琴斋”三个字,字体古拙,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笔。
张队径直推门进去,茶楼里没什么顾客,前台后面的小妹迎出来问道:“您两位么?”
“你不用招呼,我找人。”张湘渝直上三楼,小妹不放心在后面跟着:“先生,三楼不对外营业的。”
“我找大鑫,我看见他车了。”张湘渝头也不回地说道。
卢振宇心里一动,大鑫?哪个大鑫?难道是……
小妹还是跟着上了三楼,一身香色拷绸唐装的蒋先生正坐在整雕黄金樟大茶桌后面和人谈事儿呢,看见两位不速之客,一时间愣住了。
“蒋先生,我没拦住……”小妹没说完就被蒋先生挥手赶走,又跟旁边的客人说了句今天就到这儿吧,回头再联系,客人也很知趣的下楼去了。
“张队,你来也不打个招呼,我得下楼接您啊。”蒋先生这才露出惊喜的笑容,从茶桌后面转出来,和张湘渝握手,摇晃了半天才松开,然后和卢振宇握手:“小卢现在跟张队跑新闻了?有前途,张队绝对大拿,张队,你可以啊,小卢是目前的近江第一猛人,差不多快赶上当年刘汉东了,哈哈。”
分宾主落座,蒋先生上烟,点火,倒茶,殷勤备至,张湘渝也不和他客气,开门见山地说道:“大鑫,我来找你没别的事,打听几个人,四五个面生的瑞典人,带喷子,应该是帮人干活的小喽啰。”
蒋大鑫迷茫了:“瑞典人?道上啥时候都用起老外当小弟了。”
张湘渝说:“大鑫你落后了,三天不学习,赶不上刘少奇,瑞典人就是东北虎的意思。”
“早说嘛,我是老了,不大会用手机上网,最多玩个微信。”蒋先生哈哈一笑,拿起手机开始打电话,他是道上大佬,把事情交代下去等回信就行,张湘渝也不废话,起身告辞,蒋先生赶紧挽留:“说啥也不能走,咱哥俩有好些年没见了吧,今晚我安排,不醉不归。”
旁边一个倒茶的美女娇嗔道:“蒋先生您不是戒酒了么。”
蒋先生说:“戒酒归戒酒,张队回来我不得给俺哥哥接风洗尘,今天开戒,把我那瓶85年的茅台开了,那谁,给我定阅江楼的大包……”
张湘渝说:“大鑫,咱兄弟就别客气了,你也别整这个,五条禁令知道不,你这不是坑你哥哥么。”
蒋先生陪笑道:“我的错我的错,忘了忘了,那咱喝茶行不,不违规吧,你坐一会,咱叙叙旧。”
张湘渝说:“不是哥哥不给你面子,这不正办案么,公事在身,你忙,得空再聚。”
蒋大鑫亲自把张湘渝送下楼还觉得不够,又送到车旁,看到捷达便啧啧道:“我的哥,你怎么还开捷达,我车库好几辆抵账来的卡宴,你开走就是。”
卢振宇以为张湘渝会坚决推辞,没想到这位爷说道:“行,有时候能用得上,回头你让人给我开过来,别忘了把油加满。”
蒋先生拍着胸脯说:“那必须的,哥,你慢点开啊,有事儿直接打电话,绝对一拉就响。”
“行,你回去吧。”张湘渝上了车,带着卢振宇绝尘而去。
卢振宇将一张罚单递给张湘渝:“张队,又一张。”
“塞手套箱里。”张队说。
卢振宇打开手套箱,里面已经十几张罚单,基本上都是违停的。
“听说你是近江新上位的第一猛人,咋回事?”张湘渝叼了一支烟在嘴上,卢振宇很有眼色的帮他点上,笑道:“张队消息那么灵通,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让你说就说,那么多废话。”
“那不行,这样吧,我回答你一个问题,你也回答我一个问题。”卢振宇现在胆子肥了,要在以前,在这种匪气十足的老警面前还不得吓得跟鹌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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