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她的这种付出,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她不但不能说出自己的感觉,甚至对张胜,也不敢表现出来,宁可在半真半假的打情骂俏中,让他把自己当成一个有口无心的小妹子,因为她心底里的骄傲。
周书凯不知是否看清了她眼底的落寞,但是这种成了精的老家伙即便看出来了也不会说出来的。他微微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册子,郑重地道:“菲菲,成了亲,周家的基业很快就会转回你的手上,咱们周家出头之日快到了。
这本小册子上,记载的是你父亲多年苦心经营,结交的黑白两道的人脉关系,这是咱们周家不亚于那笔财产的另一份宝贵财富。”
他用苍老的手指轻轻抚摸着那小册子,轻轻一叹道:“可惜呀,你父亲锋芒太露了,我当年就劝过他的,可是那时他正志得意满,哪里听得进去。他事发之后,惊动了最高层面,没有人保得住他,不过……他也没有供出任何人。
这些人不少现在还身居高位,不管是因为以往的关系,因为你父亲的保护,他们都欠着周家一份人情。即便没有这些,因为曾经的关系,重新和他们建立联系也容易的很,你是一个女孩子,要操持这份家业不易,现在我把它交给你,有了它,等你成了咱周家的掌舵人,要办什么事就容易多了。”
周洛菲接过那小册子,眼圈有点发红,周书凯又道:“这小册子,是你父亲用特别的方法记载的,他说过,你是读得懂的。”
“嗯!”周洛菲轻轻应了一声:“谢谢叔公。”
“咳,都是一家人,都是为了咱们周家,有什么好谢的。”
周书凯说:“你该出去了,和你先生向大家敬杯酒。”
他走到门边,握住门柄,轻轻的又说了一句话:“菲菲呀,如果你真的喜欢了他,这样怨天尤人是没有用的,喜欢他……就去争、去抢、去把握他。女追男,隔层纱,焉知不会弄假成真?”
※※※
舞会在子夜时结束了,一对新人回到了他们花团锦簇的新房。洛菲坐在柔软的婚床上,脸蛋有点发红,眼前的男人……还是以前的那个人,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可是看着他,她的心里总有种特别的感觉。
他是她的夫君,可是法律上名正言顺的丈夫啊,现在共处一室,一种暧昧的感觉油然滋生,她想装着若无其事,可是那种不自在的感觉却挥之不去。
“你……你睡哪里呀?”洛菲红着脸问,眼神闪烁着盯他的脚,不敢看他一眼。
“我睡沙发就好,也很宽,很舒服呀”,张胜喝了几杯,脸有点红,他解着领带对洛菲说。
“喔……”,洛菲的嘴唇嚅动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张胜忽然坐到了她旁边,臀旁一陷,洛菲紧张了一下,心口不争气地急跳起来。
“洛菲……”,张胜忽然握住她的手,郑重地看着她:“婚姻,不是儿戏;可我们,必须得通过一场婚姻游戏来逃避法律的追索。这件事,不是我的错,也不是你的责任,人是无法跟天斗的,有时候……生活想开我们的玩笑,我们毫无办法。可是……,你不是希尔顿那种游戏人生的豪门千金,无论如何……我对你有一份歉疚,对不起……”
洛菲看着他,隐忍许久的委曲突然全部涌上心头,她眼中大颗大颗的泪珠扑簌簌地滚落下来,她突然一把抱住张胜,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
她哀哀地哭着,肩头不住耸动,眼泪濡湿了张胜的衬衣。
“别哭了,乖……”,张胜轻拍她削瘦的肩膀:“你可是一个小淑女……”
洛菲忽然握起小拳头,在他胸口狠狠捶了两拳,哽咽道:“去他妈的淑女,人家哭一哭都不行吗?”
张胜苦笑:“好好,你哭,你哭,哭出来,就开心了……”
夜深了,张胜侧卧在沙发上,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洛菲躺在柔软的婚床上,大张着双眼,毫无睡意。
每个少女都幻想过她最浪漫的洞房花烛夜是何等风光,而现实却击碎了她心中的梦想。这样的夜晚,实在是她以前想都没有想过的。
躺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不止是她合法的夫君,还是她……真正喜欢的男人呀。
她咬咬唇,悄悄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赤着双脚踩着暧绒绒的波斯长毛地毯走到舷窗边,轻轻向外望去,漫天星斗,海面如墨,近处,有游轮上的灯火映出的万道金蛇。
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她又蹑手蹑脚地走回来,走到张胜身边,悄悄地蹲了下去,歪着头打量他的睡姿。
他睡着的样子很可爱,性感的嘴唇、直挺的鼻子、浓眉下一双闭起的眼睛,眼睫毛居然很长,好象比她还长。
洛菲嫉妒地皱了皱鼻子:“男人长这么长的眼睫毛做什么!”
张胜的睡毯滑落了,洛菲小心地帮他往上提了提,然后托着下巴看他,眼波流转,看着看着,她那俏脸便不知不觉地红了,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想去抚摸张胜的嘴唇,可是快要沾上他的嘴唇时,却被他鼻子里喷出的气息给吓着了,刷地一下又缩了回来。
她歪着脑袋仔细看看,张胜睡的很香,一点都没有察觉。
洛菲想了想,忽然扶着沙发小心地跪下,这一来她的身高就与睡着的张胜平齐了。然后,她侧着脑袋,小心地往上凑,离张胜的脸越来越近时,她犹豫了一下,然后闭上眼睛,鼓起勇气凑上去用她柔软的嘴唇飞快地吻了张胜一下,然后跳起来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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