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闵学亲自出手，现有条件下，能着力的点也少得可怜。既然旧罪难以追寻，何不转换下思路，“逼”其再犯个新罪呢？
这个“逼”，自然不会是强迫或是引诱，以聂子瑜的为人，他人也很难强迫或诱导其做什么。
当然，以上计划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聂子瑜不会只做一次就罢手。
对于聂子瑜的犯罪动机，四支队有过调查，聂子瑜家庭条件极佳，应该不会是出于经济方面的原因，那么，不是物质方面，原因就有可能出在精神方面了？
比如，想“学以致用”，给生活来点儿调味品？追求精神上的满足？等等……
所谓吃饱了撑的，有钱人的想法和追求，有时候还是蛮难理解的。
聂子瑜适才所说的那五个字，也暗暗从侧面印证了这一点。
而恰好，闵学阴错阳差下做的一切，很明显的激发出了聂子瑜强烈的“挑战欲”！
这个欲望，闵学在上课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所以一直想着再如何“激发激发”。
没想到不等闵学找过去，聂子瑜倒主动送上门来了，看来直到今天，他才将闵学当成真正值得重视的对手。
思绪电转间，闵学开口否定道，“完美的犯罪？这世间，本来就不存在完美的犯罪。”
“哦？”聂子瑜的兴致明显高涨，“何以见得？”
因为某侦探小说的流行，很多人相信，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犯罪，只有还未被侦破的案件。
这观点没什么新鲜的，于是闵学没有回答，而是微笑反问，“难道聂教授有不同的观点？”
聂子瑜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谁能说的准呢？这世界上既然有您这样的破案天才，那么如果有能进行完美犯罪的人存在也不足为奇。”
哎呦喂，这么捧，闵学都不好意思唱反调了。
这当然只是调侃。
因为通过这句话，以及聂子瑜说话时的表情和眼神，闵学就知道，他想办的这事儿，妥了。
“求同存异。”
闵学只回应了四个字。
伟人的话总是很有借鉴意义的，聂子瑜完全没有反驳。
双手交握后，两人一东，一西。
第三百六十八章 二于物
闵学在学校内与聂子瑜较量着时，魔都市公安局宣传处吕处的办公室内，也暗潮涌动着。
“吕处，这样做有些不妥吧？”
正在提出质疑的，赫然是刑侦一支队的支队长，关弘济。
此刻他正与吕正平隔桌对坐着，放佛谈判桌两侧针锋相对的双方。
吕正平笑了，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有什么不妥？闵学的编制，本就在我宣传处，回归本职工作也是情理之中吧？”
“可是之前局里明明下过调令。”关弘济眉头微皱，据理力争，“闵学的编制虽然在宣传处，但办公却可以在刑总。”
“而且他屡破大案，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调走，下面怕是也不会服气。”
吕正平挥了挥手，“哪有什么调令，当初那批示怎么来的，你我心知肚明”。
“闵学的调职本来就不怎么合规矩的，现在回归正当时。”
见关弘济又欲说些什么，吕正平再次打断，他滔滔不绝道，“何况，这次是京城方面的直接要求，我也很被动啊。”
“你可知道，为了这次‘为祖国献歌——庆十一大型文艺晚会’，咱魔都警官艺术团准备了多久？练习了多久？”
警官艺术团，是魔都公安文化建设基地之一，下设舞蹈、管乐、小品、主持等文体队伍，成员主要是从全市各地公安机关和公安现役部队中选拔的文艺骨干。
不但承担着下基层慰问一线公安队伍的任务，参演上级举办的晚会自然也是应有之意。
吕正平绘声绘色的继续说道，“好不容易准备好了几个节目送上去备选吧，结果人家部里的领导一看，拍着桌子喊，怎么没有闵学？”
“那是连央视都重点推出的青年歌唱家啊！怎么咱内部反而一点儿都不加以重视？让这样的艺术人才流落在外？”
“接到领导的电话，我心里很是惭愧啊，确实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
关弘济愣了下，没想到这次的事情居然是由上面的一台庆十一晚会引发的，而且还牵涉到了部里的领导，这就不好办了。
臭小子！好端端的唱什么歌？
安安心心的破案不好嘛？这下被上面盯上，就算是他，也没办法使力。
“即便是这样，也没必要把闵学完全召回宣传处吧？他在刑侦方面的才华，绝不弱于唱歌，如果让他留在刑侦队伍，想必可以更有效的打击犯罪，维护社会秩序。”
关弘济说话时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因为他知道这理由完全不足以说服吕正平，更何况吕正平要的，本也不是什么理由。
吕正平闻言，大笑着起身，想拍拍关弘济的肩膀，看见他的脸色，又不由的将手收了回去。
不过吕正平脸上的笑意却丝毫未减，“古语有云：不一于汝，而二于物，人这一辈子呐，时间都是有限的，能专心的做好一件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一心二用，最终只会让哪一方面都难以到达极致，我实是不忍心看到如此人才，就此荒废啊……”
“而且，老关啊，不是我说你，你搞了一辈子刑侦工作，难免对其偏爱一些，这可以理解，但宣传工作就不重要了吗？宣传工作就不能打击犯罪为百姓谋安定了吗？就不能对维护社会秩序起推动促进作用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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