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他带回房间洗澡,一路上他都没说话,脸上也没有任何表qíng。我抬起头看他,忍不住小声说:“我叫瓦鲁,今年六岁了,我……我可以叫你哥哥吗?”
听到这句话,他眉毛皱了皱,沉默地点了下头。没过多久他就晕倒在了浴室里,我在他身上发现了很多伤,我想到他站在院子里的时候,挺得笔直的背,又看到眼前的人躺在chuáng上意识不清,痛苦挣扎的样子,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可能不会喜欢我,是我的父亲让他变成这样的。
眼泪滴在了他的脸上,哥哥醒过来,拉住我的手。他好像一下子就看透了我的心,哑着嗓子说:“弟弟乖,以后我会陪着你,保护你,永远不背叛你。”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敲响了我房间的门,要带哥哥出去。我拽住父亲的衣角小声说:“哥哥生病了……”
话音未落,我就被父亲一脚踢到了地上,他骂道:“哥哥?外面捡来的野狗你也敢叫哥哥?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被踢到的地方好疼,我缩在墙角疼得说不出话。哥哥听到声音也醒了,他先是把我抱到chuáng上,然后转身对父亲说:“打我。”
父亲没有打他,只是用那种失望透顶的眼神瞪了我一眼,带着哥哥出了房间。
晚上哥哥回家的时候,偷偷来到我的房间。 看到哥哥进来,我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哭着跟他道歉,我不想他因为父亲的话不理我。
哥哥把我抱进怀里,用他格外暖的手帮我揉肚子。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说:“不要道歉,不怪你。别哭了,瓦鲁很好,哥哥不会讨厌瓦鲁。”
他很少说话,所以声音听起来硬邦邦的,可我却觉得,哥哥是世界上最温柔的人。
越长大,我就越厌恶父亲。
我知道他在偷偷跟白人做生意,拿着他们的枪,去抢其它原住民的钱和地。他并不觉得羞耻,他告诉我的道理是,我们要比那些白人更有钱,更有力量,才能被尊重,才能把他们从北领地赶走。
父亲听不懂英语,可是我懂。我知道那些白人表面客气,其实一直都在嘲笑他。嘲笑他喝热茶被烫到舌头,也笑他抽雪茄过肺被呛得咳嗽,还笑他穿我们原住民的衣服,笑他不会用刀叉不会写字。
他们叫父亲无礼的野猪,父亲却以为那是对他的赞扬,还点点头冲他们伸出大拇指。
我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自大的蠢货,他的眼里只有钱和地,他享受杀人的感觉,他从来都不肯守规矩。
我第一次杀人是16岁那年。
哥哥已经在家里住了十年。 父亲对他的训练很严格,他也没有让父亲失望,20岁的他可以徒手掐断别人的脖子,也能在很远的地方开枪she中别人的太阳xué。可我知道他不喜欢杀人,他说尸体的味道闻起来很恶心。
可我不觉得。
那天父亲抓住了他身边的一个叛徒,把人带到了我的面前,让我学着处理。我第一次拿枪,手枪比我想象的要沉一些,冷一些。开枪的时候我以为自己要被震聋了,世界轰隆隆地响了好久才安静下来。可是火药的味道让我蠢蠢yù动,好像一直以来埋在心里的yù望都被这一枪唤醒了,我觉得满足极了。
我知道哥哥对我很失望,其实我也是,因为我意识到,自己面对尸体时忍不住微笑的样子,和父亲一模一样。
19岁那年,我知道了一个秘密。
我从未见过母亲,父亲说她因为难产死在了我出生的那天晚上。可是突然有一天我发现这不是真相。真相是,母亲是被醉酒的父亲失手打死的。
从前,我只是厌恶这个男人,那天起,我开始恨他了。
那时候家里的很多事qíng都已经是我在负责,我比父亲要聪明一些,也没有他那么冲动,等他发现自己手里已经没有了任何权利,北领地已经变天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这些都是哥哥帮我做到的。他比我更恨父亲。
哥哥说,他会帮我开那一枪,因为他不想我的手上沾着那个男人肮脏的血。但是哥哥还说,这以后,他再也不想杀人了,他的苦难因为我的父亲而起,也因为我的父亲而结束。
父亲死的那个晚上,我和哥哥做爱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脑海里多了一些诡异的幻想。想让他cao我,想让他把我cao哭,想在做爱的时候喊他哥哥,想听他说,弟弟我很爱你。
我把哥哥的手绑在chuáng头上,脱了他的裤子,坐了上去。
那个瞬间,我以为自己要死了。身体仿佛被劈成了两半,眼前白茫茫一片,耳朵好像被堵住了,我听不到,看不到,只知道自己的身体里,出现了一个硕大的入侵者。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哥哥已经挣开了绳子,抱着我一边大吼,一边试图退出来。
我听到他问:“瓦鲁!你疯了吗!”
我闻到了新鲜的血腥味,后面也不那么紧了,我勉qiáng挤出一个笑,问他:“哥哥,我里面不舒服吗?”
他的眼睛烧得通红,一向平静没什么表qíng的脸上,终于透出了几分疯狂和yù望,他压低了声音,皱着眉问:“你想好了?如果我们继续下去,就再也回不去了。”
“我不想回去,我只想问你,你说过永远陪着我,保护我,不背叛我,这些话还算数吗?”
哥哥翻了个身,把我压在身下,认真又严肃地说:“哥哥说的话,永远都算数。”
那之后,我没有再让哥哥cha手过我的生意。他不喜欢的,我就不让他做。
哥哥最大的梦想是有一个自己的农场,养一群动物。他的xing格其实很温和,是我父亲夺走了他平静的生活,现在我要还给他。
北领地的四季轮转是有迹可循的,和哥哥在一起的生活太安逸,以至于许蔚洋出现的时候,我有些措手不及。
我去调查过他,他的故事有点惨,我却不觉得他可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我没时间也没jīng力去可怜我的对手。但我真的斗不过他。
哥哥虽然不cha手我的生意,却还是会帮我出主意的。可他只见了许蔚洋一面,就对我说:“瓦鲁,知难而退吧,你斗不过他。他的眼神都是死的,他没有心,你就没有筹码。”
可我怎么能甘心呢。
我不是没往他的chuáng上送过人,他收下,玩过,转手就扔了。我也不是没想过和他硬碰硬,可是他比我有钱,比我有实力。他在北领地呆了十几年,我的地盘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只能用那些不入流的小把戏。
直到他把那个杂种带来,我才看到了转机。
哥哥也看到了他的变化,可是这样的时候,哥哥竟然犹豫了。他竟然舍不得下手。
“Adam是无辜的,至少你放过他。”哥哥说这话的时候,还在给那个小孩准备玩具,说要带给他的狗。
“哥哥!”我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凭什么?从第一眼见到那个小孩我就要气疯了,许蔚洋以为自己是谁?他们凭什么那样颐指气使?
可是哥哥没有说话,甚至都没有安慰我。我气急,把桌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抵着哥哥的脖子把他推到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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