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感袭来,邵偃竟是在huáng轻的怀里找了一丝放松,眼皮越来越沉,直至陷入黑甜。
轻拍邵偃背部的手停下,huáng轻跟着闭了眼,嘴角勾着连自己都一无所觉的笑意。
这是两人近段时间剑拔弩张的关系中难得缓和安逸的一晚。也是今后几年,huáng轻难得能够拿来回忆的时刻。
一个月后,凶手浮出水面,孙家家主被抓捕,苏家开始没落,不出半年,所有产业均被邵huáng两家蚕食殆尽,邵家大少接管邵氏成为津市最年轻集团掌权人。又三个月,huáng勤心脏病发被秘密送往医院接受治疗,huáng轻在他爹病房呆了一天一夜后,huáng轻上位。
来年的chūn天,huáng氏家主久病不理公务,huáng家二世祖如同阿斗扶不上位,huáng家几代积累的产业被邵家一步步吞并,huáng轻叔伯涉政,几次出手相帮,奈何huáng二世祖好坏不分,结果只得被二世祖气个够呛,并扬言要与之不再往来,huáng家商事不再cha手。至此,津市人人尽知,huáng家二世祖是个窝囊废,huáng家落到他的手里,时日不久了。
huáng勤躺在病chuáng上,病来如山倒,除了一双眼睛,浑身枯槁地瘦弱苍老:“你是存心要气死我吗?”
huáng轻心中酸涩,却无力反驳:“爸,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不是你让我失望,是我让你失望了。”huáng勤呼风唤雨了这一辈子,到头来,竟是栽在自己儿子的手里,“邵家的事qíng是我们上一辈的恩怨,罢了,你把那些东西还了也好,这样我去huáng泉也免得你妈念叨了。最后,我只问你一句,那个邵偃,你放还是不放。”
huáng轻:“……爸,对不起。”
那天夜里,心愿未了的huáng勤留下不成器的臭小子走了。huáng二世祖死了爹,像个孩子般在葬礼上嚎啕大哭。私下里,有人说他在自责,也有人打趣说这是以后没人撑腰了,给慌的。
huáng勤的葬礼,邵家无人出面,其实早从两家近一年的明争暗斗能看出两家的关系十分不好,可现在邵家连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可见这关系已经坏成什么模样。只是,没有人想起曾经邵氏夫妇的葬礼huáng二世祖默不作声地跟了邵家大少一天。
huáng勤死了,huáng家算是彻底没了盼头。葬礼过后,huáng轻叫回姜延年和姜延书兄弟,一番谈话后,huáng家仅剩不多的产业jiāo给了姜延年打理,姜延书则被送往异国他乡求学,huáng二世祖开始醉生梦死,名声更臭。
直到某日,姜延年带着邵家大小姐跪到他面前,当然,姜延年跪,邵婷坐。
邵婷神qíng有些不自在,口气倒是一如既往的骄傲:“你和我结婚,我们的婚约还在,这样哥哥就不会让我嫁人了。”说罢,抬起下巴示意huáng轻去看那份当初的卖女合同。
这脑袋到底是怎么长的,不想惹哭包,huáng轻有些无语道:“姜延年你脑子也被狗吃了。”
他没想到姜延年和邵婷两人的关系一直未断,以现在两家的关系,邵偃怎么可能让邵婷和huáng家有牵扯,更不用说男方还是个入不了眼的秘书,两人的关系肯定还没被邵偃查破,也亏得这个大小姐还记得这份合同,只是这可是货真价实送上门的绿帽子啊。
姜延年头低着,看不出qíng绪:“少爷,对不起……小婷她肚子里有孩子了,少爷,我……”
话没说完,但自小印象中高达寡言的男人竟给轻磕了头。
这是在求他呢,如果现在跪在他面前的是姜延书,huáng轻准一脚踹过去,可姜延年,这个自小跟在老头身边,比他还要熟悉他爹的人,这个他嘴上不说,但心里把他当初哥哥的男人。
邵家,邵偃,老头子……逃不了,放不下。
huáng轻闭了闭眼,眼底的qíng绪归于平静:“……时间你们安排。”
一顿打估计是逃不了了。
第13章
近一年的时间未见,láng崽子已经长成他陌生的模样,气质沉稳,掌权人的威严隐隐从内震慑出来,眼底的狠戾退去,一片沉寂中看不出波澜。
邵大小姐很好地发挥了她只挑事儿不擦屁股的能耐,点好火自个人就溜了,留下知道妹妹被二世祖搞大肚子看不出qíng绪的邵偃和低着头快把地盯出一个dòng的huáng轻,空气已被邵偃散发出的qiáng大气场凝结成冰,室内安静得让人心生不安。
啪!
原本静置于桌上的水晶雕塑滚落在地,厚厚的地毯很好将其护住,只除了透明表面粘上的些许血迹,殷虹的颜色击碎了书房的滞留的压抑,名为恩怨的qíng愫激烈地在空气中彼此撞击。
huáng轻条件反she地捂住额角,茫然过后的下一瞬疼痛感猛地袭来,血从额头的破口处流出,顺着脸颊和手中慢慢流下。
他扯着嘴角抬起头来,眼里毫无突遭伤害的震惊,平静道:“满意了吗?”
平心静气的语气好似他正在无理取闹,邵偃觉得荒唐,可笑至极的荒唐。
平静了一年的生活又被huáng轻打破,挣扎想要脱离的人和事以极其荒谬的形式突然出现。在他一步步将huáng家从辉煌的位置拉下,满心自信huáng家再无兴风作làng的可能时,邵偃又被命运摆弄了一道。
邵家上一代被huáng勤玩弄于手掌中,他和邵婷被利益和金钱蒙蔽了双眼的父母更是因此丧生,huáng勤不是凶手,但却是邵家成为牺牲品的诱因。
他恨吗?邵偃不知道,但屈居弱势被人任意摆弄的不甘却无日无夜地在折磨他,在他明白只有站到顶峰才能随心所yù不被玩弄时,他孤注一掷与huáng勤连手,这无异于与虎谋皮。但,最后他胜利了,孙家倒了,huáng勤也死了。
一切的不可能都变成了可能,邵家死灰复燃,事业蒸蒸日上。他刻意去遗忘与huáng轻有关的任何事,就当他在生命中从来不曾出现过。极力去抹掉记忆中有关huáng轻的一切,邵偃连深究为什么不趁机去报复曾经的被包养的耻rǔ的念头也被他刻意压下。
可现在算什么,huáng勤死了,所以命运又见不得他邵家的安宁,把二世祖又送回来了?它凭什么?
难道他们这一代还要继续被huáng轻玩弄?
邵偃下颚突得一收,满腔怒火在下一秒冲破束缚点燃身体内的bào戾分子。他抬脚猛地踹上huáng轻的膝盖,未等对方跌倒在地,拳头已经打上huáng轻的身体。
总不能就这样被打死了,下去后要怎么像老头jiāo代?huáng轻抱着头卷曲着身体,只防备不反抗,邵偃的拳头毫无章法地落在全身,不比两人从前的打斗,那是上chuáng前的qíng趣,现在是什么呢,一个词闪过脑海,还债。
当了二十多年的不孝子,直到死都没能为老头子做点事,现在就好好当回孝顺儿子吧,给老头还点债,他在下面的日子也能好过点。
意识就快要远离时,huáng轻总算等来了邵偃怒火停息,理智回笼的时候。
huáng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肋骨大概断了,口腔有很重的血腥味,整个人控制不住得抖,眼眶很红,疼得生理盐水止都止不住。
既然都是退,一步是退,再往后几段距离也无所谓了,huáng轻膝盖弯下,跪到打完后坐在地上喘息的邵偃身前,咬牙压抑着qiáng烈的晕眩感道:“老头走了,huáng家也倒了,huáng家和邵家上一代的恩怨已经清了。我huáng轻这辈子也就这样了,huáng家根本没有复起的可能,这是报应。如果打我一顿能让你痛快,我绝不还手任凭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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