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绑匪头子名叫高航,七年前因为抢劫案入狱,最近才被放出来。
高航是个不怕死的主,陆晧谦现在的痛苦是令人窒息的,他想象不到,如果lero出事了,他会怎么办,lero如今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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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虞欢哭红了眼睛,lero是她生活的全部,心里唯一的寄托,她苦楚的一笑,面对陪着她的顾烟,冷声开口:“我儿子出事了,你会不会很高兴。”
片刻沉默后,顾烟不懂冷虞欢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
“你知道为什么kevin迟迟不肯跟你结婚吗?最近我才知道,他在做资产转移,lero应该得到的财产,她分给了你一半,如果lero出事,顾小姐,你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来跟你争钱了。”
顾烟深叹了一口气,反驳道:“我没有这样想过,我从来没想过要跟leor争什么。”
冷虞欢眼神传递着猜忌和绝望,“你不想抢,不代表kevin不会给你,你要祈祷,我儿子不会出事,否则我一定会让你过的永不安宁。”
顾烟怜悯同qíng的看了冷虞欢一眼,她能体会她现在的心qíng,一个失去婚姻的女人,孩子占据着她的全部,况且lero还那么单纯懂事,谁不把他当成心头ròu。
整整一夜,她耳边一直在不断回响着,lero临走前对她说过的话,说让自己去英国看他,两人的约定还没用兑现。
天空飘着小雨,从刑警队出来的陆晧谦,站在刑警队的门口,任由雨水打在他脸上,他想要让冰冷的雨水,将他昏沉的头脑,浇醒。
他现在心里积满了快要无法抑制的愤怒,像是一座危险的火山,压抑到已经要让他随时爆发。
绑匪又打来电话,告诉他时间地点,陆晧谦提出的唯一要求,他想要听儿子的声音。
“老爸,我好饿…我的布丁被这些坏叔叔扔掉了,他们好坏。”肚子很饿的lero,声音带着虚弱。
陆晧谦揪心的痛,他安慰lero说:“今晚,我就带你回家,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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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三亿数额太大,不能现金jiāo易,绑匪要求陆晧谦开一个户头,把钱存进去,然后一个人到静安公园,凌晨三点。
陆晧谦一夜之间,沧桑了许多,他回到怀成大厦,开始让财务部准备赎金,在最快的时间内,将三亿存在新开的账户里。
几名jīng壮的刑警在刑警队的侦讯室里,他们都是各组的jīng英,上头专门为了这件案子,把他们调过来,协助市刑警队。
现在绑匪的大概区域已经确定,但是具体位置,还没有查到。
“这案子,可是够大的,三亿赎金。”
“呵,也不看是谁儿子,高航这牲口是活够了,敢犯这么大的案子,这要抓到,一准的死刑。”
他们对着投影仪上,高航的照片,低低絮语。
“陆晧谦回到别墅,顾烟忙跑了过去,冷虞欢则一直坐在沙发上,她像是丢了魂一样,身上毫无生气,静默的恐怖。
“怎么样了?”顾烟关切的问道,她靠近陆晧谦,闻到他的身上带着浓浓的烟糙味,抬眸看到他双眼熬的通红,脸色沉重
冷虞欢过了良久才起身,心里充满着恐惧,现在没有消息,才算是最好的消息。
“不用担心,没事。”陆晧谦的目光黯淡,他现在很想抱住顾烟一下,他真的很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尝到了恐惧的滋味,lero是他的软肋,谁也动不得,偏偏怕什么来什么,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报应,他身上的孽债太多了,老天选择让他的儿子来偿还。
“lero如果有事,陆晧谦我会恨你一辈子。”冷虞欢终于重新活过来,发出痛苦压抑的闷声嘶喊。
陆晧谦扔给了冷虞欢一包烟,让她先冷静一下qíng绪。
冷虞欢拿起烟盒,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吐出大片的烟雾。她的手因为极度紧张,颤抖的甚至夹不住指尖的烟蒂。
顾烟到冷虞欢这副样子,对张嫂开口道:“你去给她煮点粥,她已经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张嫂叹了口气道:“冷小姐不吃的。”
陆晧谦扯下了脖子上的领带,衬衫扣子也解开了几颗,浓眉紧蹙,赫赫有名的怀成集团总裁,不怒自威只手遮天的人物,被触碰到软肋,敌在暗,他在明,他们想要藏身太容易,现在的他,很无力,做不了任何事,只能等着消息。
朦胧可见的夜色里,几辆警车停在别墅门口。
“陆总,出于您的安全考虑,我们不介意您一个人去jiāo赎金。”刑警队长赵乃吉开口道。
陆晧谦抬腕看了看表,神色yīn郁道:“还有三个小时,绑匪的位置还没有确定,你们是怎么做事的。”
上海满城的警察出动,部督大案,限时侦破。
可高航为人狡猾,就说他能从陆晧谦一票特种兵退役的保镖身边,绑走他的儿子,就知道这家伙,有多难抓捕,赵乃吉声音小了几分,郑重道:“陆总,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找到孩子的位置。”
他心里暗叹,谁不知道,怀成总裁的儿子,值多少钱!!可真敢下手的,就不是要命的主。
“你要注意安全。”顾烟一脸担忧的看着陆晧谦,她知道,她不能阻止他过去,lero是他的命根子。
“恩。”陆晧谦已经不想再和任何人多说一句话,包括顾烟在内。
高宾白疾步匆匆,在别墅的客厅里找到了陆晧谦,碍于这里都是刑警,他在陆晧谦耳边低语道:“陆总,那些绑匪的家人都已经找到了,高航的老家在江西,家里还有父母,老婆现在怀着孕。”
“要是lero有什么意外,你杀了他全家,一个不留。”陆晧谦的眸中燃起森冷,彻骨的寒意,直穿着高宾白的骨fèng中。
他知道陆晧谦会说到做到,哪个商人身上没有背过几条人命,手是gān净的,况且这些绑匪现在的做法,就是直取陆晧谦的肋骨。
顾烟就站在陆晧谦的身边,陆晧谦和高宾白的对话,全部落在她的耳中,神qíng十分紧张,她动了动唇,终于把想说的话,咽回到喉咙中。
Chapter 120
时间马上就要十二点,陆皓谦心里的恐惧感越来越深,他倒是不担心自己的安危,就怕lero现在已经不在人世了,他的儿子还没有过完七岁的生日。
时间一分秒的过去,刑警大队那边传来消息,说找到了高航的藏据点,在靠近花桥山上的村子里。
陆皓谦倏然从沙发上坐起,冷虞欢qíng绪变得激动,她哭泣道:“快带我见儿子。”
这算的上是这三十多个小时里,他们得到的最好消息。
冷虞欢先上了警车,顾烟也想跟去,却被陆皓谦制止住,他沉声开口道:“你在家待着,不用跟过去。”
顾烟一愣,驻足下脚步,听话的点了下头道:“注意安全,把lero带回来。”
陆皓谦来不及和顾烟多解释,便匆匆的走了,他心里是在担心顾烟的安全,lero已经生死未卜,他不想顾烟有任何意外发生。
那些绑匪如果手里有枪,就算顾烟坐在警车里,他也不会放心,他要确保的是,顾烟百分百的安全。
顾烟望着陆皓谦和冷虞欢离开的背影,她重重的叹了口气,她终究还是一个局外人。
许亦琛来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顾烟正在和张嫂在厨房里忙活,顾烟正在为lero做着夜宵,尽管他知道,lero如果被救,也一定会被冷虞欢接走。
她眼底一片茫然,现在的她除了在厨房做着无用功,又能做些什么。
许亦琛接到陆皓谦的电话,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陆皓谦现在那边很吵,没有来得及和他详细解释,只告诉他,来陪顾烟说说话,安抚一下顾烟的qíng绪。
顾烟有气无力的开口,“您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换做过去,她要是见到许亦琛,一定会兴奋的发狂,不过现在qíng况特殊,她的心一直悬着,就怕听到噩耗传来,担心lero的安危。
许亦琛的面色同样凝重,“kevin叫我过来,让我陪你说说话…”
他也是个做父亲的人,设身处地的想,他很能体会陆皓谦现在的感受,如果换成是自己的儿子被绑架,他一定会疯掉。
顾烟咬了咬唇,佯装坚qiáng道:“我没事的,您不用过来专程陪我。”
许亦琛心疼这个女孩,年纪不大就和陆皓谦在一起,他们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她注定要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担子。
他温声开口:“小lero一定会没事的,那么好的孩子,老天怎么舍得让他出事,你呢,现在需要,好好洗个澡,睡一觉。”
顾烟摇了摇头,现在她就算躺在chuáng上,也只会辗转反侧,两只眼睛空dòngdòng的看着天花板,数着时间。
她紧紧的蹙着眉头,无力的开口:“我睡不着,只要没有lero的消息,我的心就一直悬着。”
许亦琛看得出来,顾烟对lero的关心不是虚qíng假意,这个女孩是真的在担心,和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
一个年轻的女孩,有这样的胸襟,让他很赞赏,换做是利yù熏心的人,想必现在心里一定是盼着lero会死,这涉及到了陆皓谦未来的财产分割。
如果没了lero,她会得到的更多,如果陆皓谦对她宠爱有加,甚至能把他的一半股份,全部转移到她的名下。
这种诱惑,对贪婪的人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许亦琛给顾烟建议道:“kevin这个人,其实我也不算太了解,他的心思从来不会表露出来,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是有你的,从今晚在这种qíng况下,他可以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安慰你,光是这点就能看出来,如果事qíng结束了,你多陪陪他,这件事对他来说,一定会造成很大的yīn影。”
顾烟咬了咬唇,眼眶微微泛红,就算是许亦琛不说,她也知道,该怎么做。
她现在很心疼,陆皓谦这两天过的日子,她在他的身上看到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愧疚感,无论他的心再怎么冷硬,被人取下肋骨,也会痛的难以呼吸。
以他的实力,他可以cao纵的事qíng太多,足够呼风唤雨,可面对自己的儿子,他却显得那样的无能为力。
***
陆晧谦的人脉和身边的人,几乎将整个上海翻过来,就像是预知将会发生的狂风bào雨。
陆晧谦在去花桥的路上,紧紧的攥着拳头,凸现出一根根的bào起的青筋。
他在生意场上,出手比任何人都要狠毒,因为他知道,如果心不狠,就会被人踩在脚下,他的世界里没有输,只有赢。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这么多年来,得罪的人越来越多,在死亡的威胁里,活了大半辈子,但是他从来不会去在乎,因为他深知,没有人可以轻易的摧毁他的一切。
偏偏lero却出了事!!让他很后悔,没有用时间来陪伴儿子。
在两座小山包之间夹出来一条山路上,坐在车上的冷虞欢痛楚万分,她无力的靠在陆晧谦的怀里,低声哭泣,嘴里一直在呢喃着,“lero千万不能有事。”
陆晧谦低声安慰她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
“如果lero出事了,我该怎么办?”冷虞欢紧紧地抱住陆晧谦的腰,像是抓到了一棵救命浮糙,眼里满是痛苦和绝望。
陆晧谦控制住自己的qíng绪,失去儿子,他能知道怎么办?他也不知道,他的眼角迸现出根根血丝,他已经再没有了合适的话语,用来安慰冷虞欢。
途中,绑匪又打来电话,说计划有变,让陆晧谦现在就把钱打入他的账户,否则就要撕票。
挂断电话的陆晧谦从烟盒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他答应了绑匪的要求。
市局为了此次大案,抽调了特警jīng英,负责人质的解救工作,陆晧谦提出的要求,一定不要让子弹误伤他的儿子,就算提前jiāo赎金也无所谓。
其实相比于这些特警们,陆晧谦更愿意相信自己身边的保镖,他真的很自责,没有让将他身边的保镖派到lero身边,冷虞欢的那些身边人,终归还是废物。
“绑匪们要是有枪怎么办?”冷虞欢听到枪,心里打了个寒颤,颤声开口。
“我不知道。”陆晧谦稍稍往后挪了下身子,他被冷虞欢抱的有些不舒服,他的衬衫,已经被她的眼泪打湿。
冷虞欢抬眸望着,陆晧谦凛冽如寒潭的黑眸,苦楚开口:“kevin,我真的好害怕.”
陆晧谦不再看冷虞欢,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凌晨一点钟,一辆辆警车潜伏隐匿在浓黑的夜色中,到了半山腰,营救遇到了困难。
天色太黑根本无法辨认上山的道路,通向人质看守点的只有一条小径,倘若现在如果大规模的刑警和车辆进入,必然会引起绑匪注意,随时有撕票的危险。
此时,专案组作出决定,只派出一辆小车先进入中心现场,其余人潜伏进山。
陆晧谦对此没有意见,无论用什么办法,保证lero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之后的营救进行的很顺利,刑警们抓住时机,迅速破门而入。
在山上的废弃小屋里,当场制服高航和他的同伙。
被绑在木头柱子上的lero被安全解救出来。
当时的qíng况十分紧急,刑警进门的时候,高航手中持有一支已上膛的仿64式□□,已经抵在lero的太阳xué上,后怕,只要晚一秒,人质准保会被撕票。
陆晧谦和冷虞欢见到脱离虎口的lero紧紧地的抱住了他,冷虞欢又一次忍不住痛哭起来。
男人和女人在这时的表现通常不一样,陆晧谦神色焦灼的看着lero的身体,看到只有胳膊上被擦破了点皮,没有什么明显的皮外伤,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对赵乃吉道:“我儿子需要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