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舟的内部会议向来都是‘雅俗共赏’的,说是一群文艺小青年撑起来的公司,可谁也没规定文化人就不能谈huáng白俗物。
“魏总的奖金可不是我发,但各位的一定没跑。这次是渔舟第一次承办跨国企业的活动,虽然没有经验,但我相信我们的实力。”既然提到了自己的名字,纪余也顺嘴在会议上说了几句鼓励动员的话。“咱们与唐纳德氏的合作已经定下,虽然还没有正式启动,但对方的意思也是让我们承办他们的大型文化活动。我希望大家把星火当成一次试金石,积累好经验,我们争取在与唐纳德氏的合作中一鸣惊人。”
会议结束后,魏秋和纪余都没有急着离开,两人双双坐在纪余办公室的沙发上一脸烦闷,苦大仇深的盯着茶几上的黑色信封。
这信封很是jīng美,全黑色的哑光纸质中间用金色的火漆盖上了一团火焰的标志,拿在手里不算张扬,但很有档次。因为被拆开,火漆已经从中间裂开,露出了里面白色洒金的卡片。这是一张很简洁大方的邀请函,除去边缘的金线描边就再也没有别的装饰。如果你此刻翻开它,你会看到里面用一手娟秀的钢笔字写着这样一段话:诚挚邀请纪余先生参加星火慈善拍卖会。
“星火投资部总监的亲笔邀请函。”魏秋的语气那叫一个隐忍,有耳朵的都听得出来他根本就是想直接把这邀请函扔进碎纸机里去。
“嗯,字写的还是不错的。”纪余关注的点根本就不在自己去不去上。
“好看吗?曲里拐弯儿的,一点都不gān脆,跟秦雨的xing格一样!”魏秋有些气急败坏。
纪余一脸惊讶的望着魏秋,“哟,鉴赏能力见长啊,都能观字识人了。看来最近的练字热cháo非常有意义嘛!”
“你能不能严肃点!平时看着特别可靠,怎么对上我就这么不把事儿当事儿!”魏秋是真的焦心,当年他俩被绑架,那群绑匪摆明了就是要揍他,可纪余明明比他还小,整个人又是一副弱不经风的样子,却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扑到他身上把他护在怀里,硬是撑到有人来救他们才晕过去。救护车上的医生想把俩人分开都废了不少力气。
当时纪余在病chuáng上躺了两天才醒,魏秋就在他chuáng边守了两天。虽然他一直不愿意承认,但看到纪余睁开眼睛的瞬间,魏秋是真的哭了。
“我去。”纪余给魏秋续了杯茶,叹了口气说道。
魏秋刚含进嘴里的茶水差点喷出来,“你说什么?”
“你不让我严肃么,我很严肃的告诉你,我决定接受秦雨的邀请,去。”纪余表qíng特别正经。
“认真的?”
“非常认真。”
“你打算挑明了说?”
“对。”
魏秋没有继续提问,反而沉默下来,他不知道该怎么评价纪余的这个决定。这个方式太简单粗bào,把对方bī到了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死角,也把纪余推到了风口làng尖。如果秦雨还有半分清醒,这件事就能到此为止,可如果她恼羞成怒,报复行为也就随之而来了。他总希望能让纪余彻底远离危险,甚至连警戒边缘都不要随意触碰。可纪余却不肯,他想快刀斩乱麻,所以得自入虎xué,掐死虎子。
“你既然想好了,就去吧。左右我也要去,她如果对你不利,我会救你。”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就跟着纪余的思路走,魏秋这么多年也算是形成习惯了。好在从过往数据看,纪余的思路这么多年,也没出过大错。
纪余笑着拍拍魏秋的肩膀,“阿秋,放轻松,你也在,不会有事。”
“你就继续没心没肺吧!”魏秋伸出食指恨恨地戳纪余的脑门儿,“走吧,纪少爷,我们去吃晚饭,你请!”
昏huáng的灯光下,魏秋拿着一串凤爪张嘴就咬,洁白整齐的牙齿和凤爪里的骨头筋膜相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听得坐在对面的纪余连连摇头。“阿秋,你怎么着也算是个军二代,也不是没吃过好的,能不能注意点形象。你弄这么大声,知道的是你在啃凤爪,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咬人。一个女人真不值得你这么计较。”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这叙述方式跟我女朋友劈腿了似的。”魏秋大大的翻了白眼,“再说了,我们都坐这儿吃烧烤了,你还在乎形象?我这叫不拘小节,大将风范,懂不懂!”
扑哧一声笑出来,“行!你魏大爷是真xingqíng,我矫qíng。您继续啃您的'爪'吧。”
魏秋把嚼碎的骨头悉数吐到盘子里,呲着牙笑了笑,“谁说我啃的是我的爪,我啃的是你的!你这个白眼儿láng的爪子。”
把最后一串沾满调料的土豆片从魏秋的盘子里迅速抢夺过来,纪余得瑟的一口将土豆全塞进嘴里,懒得跟魏秋打嘴仗,直接采取了实质上的报复。
叮——魏秋的手机突然响起来,打断了他抢夺烤香菇的节奏。张口用嘴叼住凤爪,魏秋单手划开手机,看了一会儿,随即从喉咙里传出一阵闷闷的笑声。他咬着嘴里的东西,口齿不清的说道:“嘿,你还真挺识货,你的那封邀请函,可是秦雨的心血之作呢!”
他随手把手机放到纪余面前让他看,此刻纪余正拿起自己盘子里的香菇小口小口的咬着,等吃完了才慢条斯理的侧头看屏幕上的那张聊天截图。
对方的姓名叫刘芊芊,他记得,这似乎是秦雨的助理的名字。对方表示昨天秦雨要求给她送一些空白的邀请函去,所以她尽职尽责的给她拿了50张。结果下班的时候,碎纸机里全都是邀请函的残骸。她隐约看出了渔舟和纪几个字,猜想秦雨是不是要给纪余送邀请函。可是她没想到,整整50张邀请函,最后能用的只有1张…
纪余嘲讽的撇了撇嘴,“所以嘛,冲着人家这认真劲儿,我不去才会被报复。”
周日的早晨,秦雨起的非常早,她一醒来就在洗过脸后敷上了面膜,挂在架子上的削肩修身礼服在阳光下闪着天鹅绒特有的渐变光泽,可以想象如果它包裹在一幅完美的躯体上该会有多么优雅玲珑。秦雨的早餐只有一小碗水果沙拉,她可不希望自己因为吃得太饱而显出了胃部的形状,那样她的身材曲线就不那么完美了。
坐在梳妆台前小心细致的描绘着眉眼的轮廓,眼线笔在眼尾钩出一个小巧的弧度,小刷子在眼皮上打上深浅有致的yīn影,睫毛膏将本就卷翘的睫毛刷得更加纤长浓密,最后描上一个艳而不俗的红唇。秦雨相信,任谁都会因为看到自己今天的美丽而驻足侧目,她侧着脸对着镜子里的美人眨了眨眼,嘴边的笑意透出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秦雨力求在拍卖会上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她想,这样的自己就是最好。
而相比秦雨的jīng心准备,纪余可以说是非常不走心了。前段时间的案子正处于需要频繁协商讨论的阶段,甲方的需求和愿望一个又一个几乎让人应接不暇,虽然没有要求策划部加班,但作为最终审核的纪余周末却不能休息。他整个周六都在办公室根据甲方的反馈和策划部的糙案进行协商调整,力求在最小改动的基础上满足甲方的要求。这工作说起来简单,但cao作起来却需要大量的资料和创意作为支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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