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昀看大家都兴致高昂,不想败兴,含着叉子想了想,说:“第一个当然希望家人身体健康,第二个嘛,高考顺利?”
“现场编可还行?”卷毛不买账。
“我只许了一个愿望而已。”她浅笑,脸颊铺上两抹可疑的淡粉,稍纵即逝。
“说呀说呀。”
“不说,说了就不灵了。”
“咦~”
——我希望,江翎能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直一直……
这个念头,从中午江翎说“我会陪着你”,亦或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握紧时,就一直盘踞心头的,挥之不去。
那就这样吧,偶尔的小自私,只在心里想想,不会给他造成困扰的。
年少的动心,来得突然,舒昀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不像以往犹豫踟蹰,坦然地承认了这份心意,这倒是自己始料未及的。
江翎于她,已经超出哥哥这个层面许多。
她想她正在经历着雷欢欢常说的——隐秘而盛大的暗恋。
第45章 心花怒放
赶在国庆假期前,学校利用补课的那个周末进行了一次年级统考。卷毛一早就给她打过预防针,类似相对正式的考试和一般小测不是一个等级,前两周分班综合分数评定出了新算法,每次月考都占一定比例。假前一周可以说是舒昀进入附中以来,班级学习氛围最为浓重的一回。
连惯于“浑水摸鱼”的肖博衍和程牧扬晚自习都能在座位上安静的定两节课,舒昀跟着紧张起来。
反观江翎,一派闲适自得,也不见怎么复习,大多时间都是拿着稿纸琢磨自己的。舒昀开始还想提醒他两句,转而一想,现在学得要死要活,不就为了将来能讨口饭吃,人家这也是靠本事赚钱,何况这些知识他多半烂熟于心了,犯不着她这个泥菩萨瞎cao心。于是默默抬着笔记往墙根靠靠,离学霸远些,免得越想越不平衡,影响复习效率。
班级出游定在十月五号,去C市一个小有名气的度假村落脚。黑皮算准了她演出结束,正好能安心带他们四处游玩,长假期作业又多,还得好好陪家人走亲戚,特地多留几天。今年正好和中秋撞了日子,去C市两天,回来还有一天调整状态,计划简直完美,至少班长本人是十分满意的。
考完试时间善早,下午四点整,舒昀在考试安排出来的那天就买了机票,晚上七点的,到C市九点左右,不算太晚,自己坐大巴回去也还安全。
徐雯本来要送她去机场的,公司临时有事绊住了,联系江二叔,那位人还在香港出差,舒昀说自己打车去也没关系,收拾了行李出来,江翎和江桥已经穿戴齐整,坐在客厅等着。
“姐,东西给我。”江桥笑嘻嘻迎上来,接过行李箱,“这种粗活累活jiāo给老爷们gān就成,小仙女只需要吃吃睡睡唱唱歌。”
舒昀把比她还瘦弱的“老爷们”上下打量一眼,抿着唇去握拉杆:“还是我来吧。”
江桥拖着行李箱后退,防备地看着她:“姐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被他严肃的语气唬住,舒昀反应一阵才道:“……我没有啊。”
“你犹豫了,你果然没把我当男人看!”
“你冤枉好人!”
“我伤心了,我们五号过去,你得让阳叔给我准备两个喷香的酱肘子。”
“我会和他说……”如果记得的话。
江翎摇着头,站起身,戴上棒球帽,拿过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就往外走:“走吧,车等在外面。”
江桥咧嘴一笑,没再逗她,跟着江翎出去。
舒昀关了客厅的大灯和玄关的壁灯,姗姗出去,暗棕的SUV停在大门口,陈卓抱着篮球,和江翎江桥说着什么,不远处站了个面容俊朗的中年男人,和陈卓相差无几的深刻五官,更多些岁月磨砺的成熟稳重。
或许陈卓长大之后,就是这般模样吧。她想着,加快步子行至车旁。
“你们有别的安排?”她问。
“南哥生日,正好他家最近搬到这附近,认识的几家都要过去聚聚。”江桥回道,“本来要带你过去的,南哥的爸妈和阳叔是老同学,一直念着想见见你,可惜你急着回去。”
“杨初南还是南山?”
“初南。”江翎轻声说着,伸手去拉车门,“起风了,上去等。”
舒昀站着不动:“那我自己去吧,去机场不是绕远了吗?一来一回两个多小时就没了,不好麻烦人家。”
陈卓探着身子往副驾钻,听她这么说,扒着车门回头解释:“不会,我妈出去玩回来,现在去接,顺路的事儿。”
江桥把箱子放到后面,拍着手过来,看人都还杵在外面,咂嘴:“上啊,小风嗖嗖的,我都起jī皮疙瘩了。”
舒昀仍是过意不去,想着有江翎江桥陪着,倒也还能接受,和陈卓说了谢谢,躬身上车。车是七座的,舒昀不大喜欢后排,江桥又在外面嚷嚷自己手长脚长要坐后面,于是占了驾驶座后面的那个单座。
约莫十来分钟,男人结束通话,上车时简单和她打了个招呼,手上没闲着,自然地递了西装外套到衣着单薄的陈卓手里。
陈卓皱着眉:“您自己穿,这不开着暖气呢吗?”
“拿着,等会儿见了你妈,我不想她念叨我。”男人声音低沉磁xing,落在狭小的空间里,莫名的让人心安。
陈卓撇着嘴,不大qíng愿地把自己裹严实。男人这才满意,系了安全带,发动车子。
陈卓的父亲是个幽默风趣的人,十分懂得拿捏分寸,舒昀虽是第一次见他,却不觉拘束,路上氛围很是融洽。
在S市的两个月,来江家做客的长辈不在少数,徐雯的朋友多是富家太太或职场女qiáng人,见到他们,大多先关心成绩,再和自家那个一通对比。江尚那边多是生意伙伴,或者有意同他们公司合作的人士,来家里,都是西装革履的,平添许多距离感。有知道江翎的,喜欢和他讨论他手头上的合作案子。
江翎应该是不喜欢的。舒昀猜想,每每不得不应付这些人,他都是保持着应有的礼数和得当的微笑,一问一答,眉心却微不可微地皱着。
能让他真正耐下心相处的大人,江二叔是一个,陈卓的父亲,也是一个。至少她目前见过的,只有这两位,包括和江叔闲聊,江翎也不曾完全放松下来。
或许他承受的实在太多,别人稍一提及,就能让他心生抵触。
难怪上次江二叔过来吃饭,让他假期过去小住几天,他没有犹豫就答应下来。
又想起他那句“不想当哥哥”,舒昀不由心口一钝,偏过头,把现下难得眉眼舒展的少年模样,一分一毫在心底描摹出来。
“舒昀。”陈卓回头喊她。
舒昀面上一热,心虚地垂下脑袋,盯着自己无措jiāo织起来的手指:“嗯?”
“你最近还和祁冉一块吃饭吗?”他问得直白,丝毫不介意父亲就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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