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寒挠着头憨憨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李哥,给你添麻烦了。”
“没事,在哪都一样,反正就是吃个饭而已。”李碑抽了口烟,朝着左尘的方向扬了扬下巴,“说起来左尘比你还大不少呢吧?怎么感觉你倒像个哥哥。”
夏寒看了那边专心画画的人一眼,目光中尽是宠溺的笑意,“他才十五岁而已啊,我得照顾他。”
李碑撇撇嘴,他生xing冷漠,不喜欢包打听更厌恶嚼舌根,他知道左尘一定有一段不堪的过往,却也不想多问,看了看手表便把烟掐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吧,这样你也好早点领他回家。”
夏寒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好。”
“你在这里乖乖等我,不要乱跑,知道么?”
“嗯。”左尘抓着夏寒的小拇指晃了晃,“你要快一点哦。”
“好。”夏寒为他挽了挽耳边的碎发,笑着说道:“又长了,回去给你剪头发。”
“嗯。”
夏寒瞥了一眼钱鸣,“宝贝儿,你师父要是…嗯…你别跟他学啊…不许喝酒,更不许抽烟,明白么?”
“我知道。”
无论夏寒说什么,左尘都乖巧地点头答应着,一点自己的脾气都没有。李碑见状,用手肘戳了戳一旁的老友,忍不住调侃道:“看看你在学生家长心中的形象,整个就是一个劣迹斑斑的yín棍!”
“滚!”钱鸣翻了个白眼,“老子多久没开荤了,都快成柳下惠了!我这么洁身自好,怎么夏寒那小子就不信我呢?”
“你活该!”李碑又回了他一个白眼,“谁叫你让宝贝徒弟喝酒被抓个现行呢,你这个误人子弟的罪名,就是跳进huáng河也别想洗清了!”
“我就是拿筷子沾了一点让他尝尝,想逗小孩玩而已,好家伙,那火蹿的,差点没给我把画室烧了!”钱鸣愤愤地直哼哼,“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我老板呢!”
“你上赶着犯贱能怨谁啊?”李碑懒得理他,冲着浓qíng蜜意的小两口喊了一声,“我说夏寒,你走不走?真好意思让我这个做师父的等你啊?”
“走,走!”夏寒抱歉地躬了躬身,最后在左尘脸上啄了一口,“宝贝儿,我走了哦。”
“嗯!”左尘冲他笑笑,站在门口,又化身成了一座望夫石。
不知道是不是想挽回自己在夏寒心中的形象,钱鸣有生以来第一次来会馆只是认认真真地办公,没有半点多余的“休闲活动”。左尘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看钱鸣给他的画册,不吵不闹没有声音,像个省心的孩子。
钱鸣翻着桌子上的文件,眼神一瞟,一个牛皮纸袋映入眼帘,这是李碑带来的资料,本来是准备给夏寒看的。
“妈的,这孙子真不靠谱,总是丢三落四的。”一边埋怨着一边起身,扒拉了两下左尘的头发,“乖徒弟,师父去给你李叔送个东西,你在这好好呆着。”
“给李哥?”左尘抬起头来,眼神带着一丝期冀,“夏寒是不是也在?”
“嗯,废话。”
“那我去吧!”左尘一下子蹦了起来,“我给夏寒送过去。”
“这才几秒钟啊,你就想他了?”
左尘咬着嘴唇忸怩地点了点头,“嗯。”
钱鸣的嘴角抽了抽,那眼神仿佛是期盼鹊桥相会的织女,让人觉得,如果拒绝了他,怕是要遭报应。
“那行,地下一层的B102包房,别进错了,送了就赶紧回来,别乱跑,不然夏寒得杀了我。”
“我知道了,师父。”左尘接过纸袋子,开心地跑了出去。
左尘在会馆里gān了那么久,对每一个房间都轻车熟路,他兴冲冲地跑下楼,越靠近那个房间就越心如擂鼓,想象着夏寒见到自己时的样子,忍不住兀自傻乐起来。不管怎样,我的夏寒,一定都会很温柔。
一个服务生擦肩而过,推开了B101的房门,只在那一瞬间,左尘便停下了脚步。
每个人或许都会对两种人格外敏感,爱着的和恨着的,深入骨髓的人。
就是那不经意的一瞥,左尘脸上泛起的甜蜜笑容在顷刻之间化为乌有。惨痛的记忆如万马奔腾般袭来,被幸福压制住的恨意仿佛野shòu般苏醒,在内心深处最yīn暗的角落里肆意狂哮。
左尘看到了一个人——他名义上同父异母的亲弟弟,孙鹏飞。
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那段记忆太痛苦,所以左尘下意识地把它尘封了,这是一种自保吧~
第45章 冤冤相报
“来来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孙先生,沈氏集团的金guī婿,贵客啊。”包厢里大约有五六个人,一脸横ròu的男人给孙鹏飞递了支烟,状作熟稔地勾过他的肩膀,“这么晚还在外面喝酒,看来小孙你在家里很有地位嘛!”
“辉哥,您就别哪壶不开提哪壶了,不怕大家笑话,我是倒cha门,您又不是不知道?”
“哎呦,现在都什么时代了,怀里抱着那么漂亮的老婆还能少奋斗几十年,你还有什么可抱怨的?”
孙鹏飞拿起桌子上的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沉吟许久,叹了口气,“辉哥啊,我那个老丈人,处处看我不顺眼,还钱呢,连个正眼都不给我!”
“看你说的!那钱不早晚是你老婆的,也不就早晚都是你的?”
“我…哎…”
叫辉哥的人又给孙鹏飞斟上酒,笑道:“怎么?有什么烦心事,跟哥说说。”
孙鹏飞喝上了头,晕晕乎乎地说道:“我把…把工作搞砸了,那是公款…老婆跟我…大吵一架…她不帮我…臭娘们,她居然不愿帮我!”
叫辉哥的人和旁边的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又哈哈笑道:“我当什么事呢,就这么点小忙,你怎么不跟哥说呢?是不是不把我当兄弟?”
孙鹏飞眼睛一亮,连声音都有些颤抖,都快要给辉哥跪下了,“辉…辉哥…你有办法?”
“那可不吗?”叫辉哥的人抽了口烟,神色不复刚才的谄媚,他扭了扭脖子,皮笑ròu不笑地说道:“我借你。”
“真的?”
狡黠的鼠目里闪过一丝jīng光,“当然!”
包厢里乌烟瘴气,音响循环播放着震耳yù聋的的靡靡之音。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了此起彼伏的yín声làng|叫。男人们把头埋进女人柔软的双峰,或者仰着脖子,在她们的口中释放yù望。
孙鹏飞头晕目眩,醉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他烂泥似的倚着墙,推开包房的门,亦步亦趋地朝着卫生间走去。
费了好半天功夫才解开裤子拉链,孙鹏飞的头一点一点的,脚下一个踉跄,就要栽了下去。一旁的年轻人连忙扶住他,“先生,您没事吧?”
“滚!你他妈…算什…么东西…”孙鹏飞连舌头都捋不直,更不用说站直了,年轻人见状,对他礼貌地笑了笑,“那好,先生,我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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