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琮叫来服务员,翟芳笑着说我来吧,许琮把菜单jiāo给她,翟芳很熟练的挑了几样菜,还嘱咐了菜里不能放的食材。
许琮看在眼里,想通了一些事。
huáng立柏现在胃口越来越小,对吃东西并不热衷,他目前显然对许琮比较感兴趣:“你这次回来待多久?”
“待不了多久,回去还有很多事。”
huáng立柏沉默下来,不再说话,三个人无言的解决了一顿饭。
回去的时候他们打了一辆车,许琮坐到了前面副驾,许琮现在已经有些刻意拉开距离,九年前的事荒谬的很,却在huáng立柏身上得了报应,他现在结了婚稳定下来,这对huáng立柏说是好事,他不能坏了huáng立柏的家庭,何况他老婆十有八九也听说过他们的传言。
突然,许琮萌生了立刻离开的想法,他意识到自己回来后多次找立柏是多么不理智,不该给他再添乱。
不是不甘心,他的不甘心早在四年前就发泄过了,如今,更多的是认命。
从听了游辰的话以后,虽然不想,但是他知道,是他,毁了huáng立柏。对他的债,他离开后发生的那些就还不清了。
车里依旧沉闷,许琮叹了口气,沉默的掏烟,点燃。
抽了大半根烟,许琮开口:“立柏。”
huáng立柏抬头应了一声:“许哥。”
huáng立柏以前从不叫许哥,他向来都是气势汹汹的喊许琮。
以前,两个人长达几年在小宿舍里打闹,除非huáng立柏向许琮示软或许琮bī迫,他从来不叫他许哥,这个称呼太疏远。
“我打算近期就走,你妈这次给我打电话大概是想让我劝你”许琮还是没见成何琴,“胃不好酒就别喝了,有了家庭的人,别让弟妹cao心了。”
这下,连翟芳都惊讶了,她讶异的看了一眼身边的huáng立柏,却发现huáng立柏诡异的笑着,那笑容吓得翟芳把要出口的话生生又吞了回去。
“好”huáng立柏说。
出租车在一栋不算体面的楼前停车,这里的居住环境让许琮皱起眉:“你们住在这里?”
许琮理所当然的认为他们住在一起。
huáng立柏却自始至终也不解释他和翟芳的关系:“是,在三楼,许哥要上去喝杯茶吗?”
“不了,我回去,天都快亮了,你们回去补补觉。”
huáng立柏没勉qiáng,“那好,走之前跟我说一声,这次好歹让我送送你。”
许琮心里一暖:“好。”
许琮没回宾馆,他等天亮后一个电话又把游辰叫了出来,游辰还为昨天喝醉酒说漏嘴的事胆战心惊,谁知许琮没在多问他,只是让他帮个忙。
这个忙让游辰又犯了难,他一个堂堂总经理,在这片土地上,不着声色的照顾一个人太容易了,如果对象不是huáng立柏的话……
许琮看游辰为难的表qíng怀疑的问:“这很难?”
当年,游广坤创业最难的时候许琮都跟着,他们人脉多广许琮当然清楚,他以前也认识不少人,只是一别这么多年,他再没有能力在这片故土上为huáng立柏安排什么,能给的只有钱,还做不到不着痕迹的给,所以他只能求助游辰。
游辰不敢再被许琮抓住把柄,忙摇头:“没有没有,我会按你说的做”
许琮留给游辰一张卡,让游辰为huáng立柏花的钱都从这里面取,钱他不会断。
跟游辰告别后许琮回了宾馆,他坐在chuáng上,点燃一支烟,垂着手麻木的坐着,没人能体会他现在的心qíng,就像一颗心扔进油锅里,煎熬,闲下来的每一刻都是煎熬,他自nüè般的在想那几年,huáng立柏是怎么过来的。
那么骄傲的小孩,怎么被父亲打的半死。
怎么接受周围所有人的指责rǔ骂。
怎么承受退学的打击。
他承受这些的时候,听说罪魁祸首的许琮跑了会想什么?会不会恨他?
独自燃烧的烟散着细细的烟雾,许琮手轻微的颤抖起来,烟灰掉了一地。
huáng立柏说:救救我。
他是在意识朦胧的时候想到了以前的事吗?以前他是不是也一次又一次的喊,许琮,救救我。
而他许琮把他留在痛苦中,却没回头拉他一把。
五年之约,什么五年之约,他走的时候跟立柏留信儿说等他五年,那个五年之约如今也像捅向huáng立柏的刀子一样,残忍又可笑。
第9章 第九章
许琮又给何姨打了电话,她全给挂了,许琮想她大约是后悔把他叫回来了。
如果真有什么事不会这么避着不见。
许琮买了火车票,给huáng立柏去了短信,告诉他走的时间,谁知道电话立马回过来了。
“许哥,你走这么急?”
“嗯,公司不能没有我,你以后有事尽管联系我,我现在多少能帮帮你的忙,如果你想离开这里……”
huáng立柏打断他:“许哥,你说什么呢?”
许琮叹了口气,低声道:“没什么。”
“今天晚上你过来吧,来我家里,我给你做顿饭,你好久没吃过我做过的饭了吧。”
他们俩都会做饭,以前没少给对方做菜吃,许琮犹豫了一下,说:“好。”
huáng立柏挺高兴,“那今天晚上七点我在家楼下等你,你知道我家在哪吗?”
“知道,不用等我,我知道你在三楼,我自己上去。”
当晚,许琮准时到了楼下,许琮以为依huáng立柏那说一不二的犟个xing肯定在楼下等他,没想到没看到他,许琮想,看来他真有所改变。
这楼里跟外表相配,楼梯老旧,环境差,许琮慢慢走在楼梯间,感受立柏的生活。
到了二楼,隐约有争吵声传来,这里隔音也很差,许琮上了三楼,吵架的声音犹如在耳边,许琮听出来,那是huáng志国的声音。
huáng志国的吼声一阵一阵从一栋屋子里传来:“这个月的钱呢?怎么一分钱也没给我们,你想饿死我们?你这个畜生!我跟你说,我死了你也好不了!”
huáng立柏:“住院花光了。”
huáng父气道:“住院?!你的病饿死我们也看不好!”
这声谩骂就如同一声恶狠狠的诅咒。
没有亲耳听到许琮无论如何的不敢相信,当年把huáng立柏抗在肩头,一口一个宝贝儿子的人,真能这么狠。
“好了!”huáng母厉声一句,在huáng父瞪眼之前安抚的拍了拍他:“忘了咱们是gān什么来了?”
huáng父暂时闭上了嘴。
何琴道:“立柏,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总这么一个人在外面飘着,成了家跟我们回去吧,我和你爸年纪也大了,身上总有个不舒服的时候,你不在身边,谁还能照顾我们?”
huáng立柏漠然的看着这对父母,心底一片冰冷。他这个儿子,外人戳他脊梁骨骂时,他的父母没护他一分,反倒将他扔到地窖里,如今老则老矣,想起唯一的儿子用处,还要娶了媳妇儿才能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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