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青开始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不太熟,局促着就要找话来聊,东想想西想想,居然又在肚子里翻出那一串一串的冷笑话来。“屎壳郎先生推着他的粪球来到路边的绿化带上,累了,就停下休息。jiāo警小白兔看到后,一蹦一蹦地跳过来,”他把手抻直了举到太阳xué,“它一个敬礼,特严肃地说:‘先生您好,请出示您的驾屎证!’——哈哈哈哈!”常青说完,自己先笑得前仆后仰。平时这种笑话,江奕晖认真听着,也不大笑,兴许还会补上一句:“小白兔当jiāo警,怕是分辨不了红绿灯。”
但陈白杨却愣了。场面一度十分沉默,常青都觉得挺不好意思的,心想自己这些笑话恐怕只有五班的弱智爱讲,十五班的高材生,除了江奕晖,怕是听不惯的。没想到的是,半晌过后,陈白杨忽然眼前一亮,捧着肚子哇哇大笑起来。“驾屎证!哈哈哈哈哈!”重音咬住一个“屎”字,笑容再真诚也没有,眼角甚至渗出眼泪来。
常青这才明白过来,自己的笑话,要真觉得好笑,原来是这样的反应。他受了鼓舞,一连串讲了许许多多的笑话,临了分岔路,陈白杨已经笑得直不起腰,手扶着常青的肩膀,断断续续地说:“你太好玩了,不行,下次一定要再给我多讲几个!”
常青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两人的关系由此亲近不少。也不知为什么,自那之后,他就时时在校园里碰见陈白杨。江奕晖是个不太爱活动的人,那件事后,课间休息时便很少再过来找他了,相形之下,他与陈白杨遇见的次数甚至比江奕晖都多。有时候是在cao场边,他打篮球,远远能听见有个人喊他,回过头就能见到一个白胖的女生,清清慡慡的蘑菇头,咯咯咯地笑着,整个人银铃似的抖起来。有时候是在小卖部,她太爱吃零食,总是买上一大堆,回头还会分给张岩、谢玲玲等坐得近的同学,几次过后,常青觉得这人实在太好,生出亲近之意,就开始抢着替她付钱。
陈白杨奇妙地加入他的生活,令常青开始自得起来,江奕晖带来的抑郁顿时一扫而空,整天都快快乐乐的。
周六上午学校加课,胖乎乎的地中海马老师背过学生,正刷刷地写着黑板,后面几排叽叽咕咕窃窃私语。常青坐在倒数第三排,转头过去,看秦凯几个正遮遮掩掩去瞄坐中间的杨舒宁的抽屉,脸上很是兴奋,一双双饿láng眼瞪得老大,嘴里滋滋地吸着口水。常青迈出一步,低着身子伸长手臂一抓,东西拿到手里扫了一眼,心里立马砰砰砰地跳起来,赶忙塞进抽屉里。
马老师转过来了,笑呵呵的胖乎乎的脸上镶着银边眼镜,眼神刀光一般朝他这边刺来,却没说什么,继续讲他的课。
常青吓得按住胸口大口喘气,把书本全摆到桌上,摞成厚厚一堵墙,脑袋埋在书堆后头,将抽屉里的东西放在腿上,紧张地看起来。
其实也就是张A片DVD光盘,封面上面一个女人掰腿仰头,无论是神色还是动作,都让这些十几岁的学生感到熟悉又陌生,仓惶和放纵都清清楚楚写在脸上身体上。那时候还没有智能电视这样东西,一个人在电脑上偷偷摸摸看和一群人趁父母不在挤客厅看感受颇有些两样。常青对着这张乏善可陈的封面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注意力完全被钉死在上面,好像这是个亟待研究的高深课题,直到马老师再转身,后面嚷嚷着要才递还过去。
“这个到底给劲不?”他舔舔嘴唇,“封面看着还行,别是什么山寨货吧?”这年纪的学生们想看什么总能搞到,可也难免上了不少当。印这白花花的ròu体的封面里夹着广告、计算机教程的并不少见。
“呸,不给劲能拿来跟哥几个分享吗?这他妈是曹姚亭的大哥从日本带回来的,直接走的公司渠道,我告诉你,这样没码的,日本市场都是不给卖的!你没瞅见吗,卧槽莉香这腿……啧啧,没码的!”杨舒宁白了他一眼。
常青挑挑眉,鬼鬼祟祟地问:“什么时候?”
“都拿来了,肯定是马上啊!”
“马上?”
“傻bī,说的是今天下午。咱们一块到秦凯家,他家没人,爸妈都去山上看奶奶了,要明天才回来。你去不去?”
“傻bī才不去!”
几个人瞅着表等下课,临了十分钟,矮小斯文的曹姚亭有条有理又极其迅速地把书和作业一本本叠包里,推推眼镜,一门心思盯着黑板旁的挂钟;人高马大的杨舒宁一个劲看表,似乎就没打算收他那摊子翻也没翻过的崭新的书;秦凯眼睛笑得弯弯的,东西早就一股脑塞书包里了,就等铃声响起;染了huáng毛又让教导主任一剪刀咔嚓后头发跟狗啃似的漆遥把耳朵里的耳塞摘下来,取出他大大的森海塞尔挂脖子上,狗项圈上好,蓄势待发。
常青从二十分钟前就开始收作业,一直犹豫到底要不要带着回家。这段时间和陈白杨暧昧着,他总觉得做贼一般,害怕和江奕晖正眼相对,能不碰面最好不碰。带着作业回家,自己不会做,又总会去找他,可不做,老师一怒之下找了老爸,倒霉的还是自己……如此拿起放下、拿起放下,直到铃声一响,大梦初醒般,一狠心全往包里塞。
一伙五个人大呼小叫地抢出教室,很快就溜得没了影。
各自泡了方便面几口趴完,一伙男生拉上窗帘,把映着五彩光芒的碟片放进DVD机,都是屏气凝神,嘴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和许多的A片一样,开场十几分钟,多是女忧在千奇百怪的场景里自慰的画面。“嗯嗯哦哦”的虚弱娇喘比起欧美直白粗鲁的“fuck”、“yes”更加令人亢奋。镜头清晰对照女xing的下体,层层叠叠的ròu翕合吞吐黑绿的硅胶玩具,亮晶晶的液体糊的到处都是。
“卧槽,大屏幕看还是不一样,慡翻!”秦凯这么说着,底下那小帐篷已经慢慢竖起来。
曹姚亭深深呼吸,嘴巴嘬起,就要伸手去碰自己那玩意儿,突然杨舒宁拍开他的手,又对镜头按暂停。
“闹什么,你自己也有反应!”
杨舒宁嘴角一翘,说:“整天跟自己右手黏糊有个什么劲儿?不如这样,你看,莉香的头一个老男人就要来了,咱们就互相撸,比比看,谁的jījī硬了之后最大,谁更持久,如何?真男人就别怕正面刚,缩卵子才他妈不敢上!”
秦凯一听,脸就不太好看,男生常彼此比较这个,杨舒宁当然是最大,自己那点,真不够看的。正要反驳,漆遥竖起一根指头,笑眯眯地说:“善!”
常青哼了一声:“比就比,谁怕谁了!”
随后曹姚亭也附和,秦凯再没法反驳,只好说:“那我撸常青。放心,包你舒服,一秒升仙!”
杨舒宁又按下播放键。待那皮ròu松垮的男人骑跨上去,女忧带着哭腔失神地、无力地尖叫,表qíng尤为痛苦,却又偏偏生怕对方停下,拒绝着、迎合着上上下下。长而细的腿竹竿似的被来回拨弄,就像个照设定程序讨人欢喜人人蹂躏的yù望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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