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敲了敲门,里头没声音。她就一直敲。
她的声音一定烦着他了,他开了门。
不过好像并没有要让她进去的意思。卫澜自己动手,把门推开进去了。
“张婶儿说,你的伤口需要处理,我帮你。”
她自说自话,拿出药箱,在里头翻东找西的。
门在身后砰一声响,关上了。
肖烈坐回沙发上,光着上半身。点了一根烟抽。
“你原来就这样么?”肖烈眯着眼睛呼了一口烟出来。
“什么?”卫澜不懂他的意思。
“我真是小看了你。”他翘起腿来。
“拿着我的钱,泡别的男人。我要是没去,你们是不是得在这么làng漫的天气下私定终身了?”
卫澜背对着他,放下手里的东西,站了起来。
“肖烈,我记得我们说过一件事,你可能忘了。”
她转过身来,头发湿漉漉得都贴在脑袋上,整张脸都露了出来。可能因为淋了些雨,她的脸有些白,嘴唇发紫。
“我说过,别管我的事,不要对我好。”
肖烈好像听见了笑话。
“你觉得我对你好了?怎么个好法儿?”他冷笑一声,“给你口饭吃,给你点钱花,就叫好了?”
肖烈站了起来。
卫澜不是第一次被他羞rǔ,看着他看他还要说什么。
肖烈走到跟前来,“我是不想让你就这么死在我面前,临死之前再害了我兄弟。我告诉你,趁早对郑峻死心,别让我再重复这个问题。你要再敢背地里搞这么多事儿,就别怪我不客气。你喜欢受nüè,我有的是办法给你痛快。”
他们的话,何其相似。
中恒的父母也是这样嫌弃她。卫澜努力地睁着眼睛,始终昂着头,出了他的门,才让眼泪掉下来。
☆、第 21 章
卫澜走路的样子僵硬得像僵尸。踢到了走廊里放着的木桶, 发出不小的声音。
小六听见了声音, 打开门看了看,又关上了。
卫澜扶着墙, 勉qiáng走回自己的房间。一进门,她就抱着自己蹲了下来。
泪水再也止不住地倾泻而下。
“我们家中恒从小就老实,是个好孩子, 选了你, 我们也认。儿子喜欢,我们就得喜欢。我们不做拆散人家的那种父母,这玩意越拆越坚固。”王慧茹说话的样子卫澜忘不掉。
“我们家的qíng况, 你也看见了,没什么钱。以后结婚的事儿,就靠你们自己了。我们真是帮不上什么忙。”
“一天也不知道gān活儿,这以后得怎么过日子, 找个什么人回来?”
“我儿子这么好,以后赚了钱想着给妈花啊!”
“以后,你们俩买大房子, 我们也借个光住过去。一家人住在一起多好。”
“卫澜让你gān什么你就gān什么,怎么不见你心疼你妈?”
“真看不出来她有什么好。这辈子, 算是认了命了。”
“上次借给你五十块钱,这次再给你五十就行了, 对吧。”
王慧茹有意无意的话全都听在卫澜耳里。那么多人追求卫澜,把她当个宝一样地捧着,可她不喜欢。她只喜欢中恒, 虽然他并没有意识到她的珍贵。
“我妈这个人挺好的,有些话你就当没听见吧。咱们俩好就行。”中恒说这些的时候,也是心疼卫澜的。可他能怎么办?他总不能忤逆他妈,站在卫澜这边吧。他离不开父母,他说了要一辈子孝顺爸妈的。还好卫澜懂事理解他。
“真搞不懂你们年轻人,在我这又吃又喝的我说什么没有!一个月给二百够gān什么的。”
“好啦!现在好啦!中恒死了!没有你,他会死吗?没有你,他会这么难做吗?他是个好儿子,就是遇上了你这种狐狸jīng,被迷傻了!以后你别再让我看见你了!走得越远越好!走!给我走!”
卫澜抱着头,觉得头好痛。
雨下了很久终于停了。
台灯的光亮被屋里的烟雾朦胧着。肖烈摁灭最后一根烟,自己去换药。
药箱摆在茶几上,纱布已经被卫澜抻出来放着了。
那件fèng补过的麻布衣服也在茶几上搁着,有一股薰衣糙的香味儿。
那衣服补了一块布,针脚也都密实规矩。
只是领口那儿还缺了一块儿。
这衣服很快又回到了卫澜手中。
卫澜看着小六手里的麻布衣服,几不可查地拧了下眉毛。
小六也觉得有些尴尬,“肖大哥说这衣服领子缺了一块儿,得fèng一下。”
卫澜并没接过来,“你直接拿给张婶儿吧,我不会弄,都是张婶儿做的。”
这件麻布衣服好久没见肖大哥穿,过往都是穿坏了就当抹布用的。这会儿却格外认真节俭起来。
小六云里雾里又把衣服送到张婶儿手里。
张婶儿愣了一下,“这是gān嘛?”
“肖大哥说领子开了个口,得fèng一下。”
“那你拿我这儿来gān什么?”
“那,到底谁会弄啊?人家卫澜说了不会的,是你给弄的。”
张婶儿听了,把衣服拽过来,“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跟肖烈说这事儿,就当是卫澜fèng的。”
小六模模糊糊地点个头,“哦,知道了。”
这种简单的活儿张婶儿很快就做好了,不过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张婶儿把衣服拎起来看了看,把袖子给扯了个口儿。
肖烈的伤口,还是郑峻帮忙处理的。
一进门他就被一股烟味儿给呛了,把灯和窗户都开了。之后他又叫厨房准备了几个菜,拿着一个白酒坛子进来了。
小六随后跟进来摆桌子。
肖烈问他,“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了吗?”
小六想了想,点点头,“办了。”
“那你去休息吧。”
“好嘞。”
郑峻已经坐在椅子上招呼他,“喝点儿。”
“你这是怕我的伤好得太快。”
郑峻拿筷子先夹了花生米吃,“这点儿伤对你来说算什么,不至于。”
他给肖烈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己倒好了。
“咱们哥俩儿好久没这么喝酒了,上次还是大学毕业那会儿。”郑峻说。
肖烈喝了一口酒,热辣辣刮了肠子。
“我不能再在你这儿待着了,我得回度假村去。跟着你这段时间,我这也算是难得放个假。”郑峻拿碗跟肖烈碰了一下,又喝了一口。
男人在一起,有酒,就有话。
喝了一会儿,到位了。
话题从学生时期到了工作时期,又从工作时期到了现在。
郑峻深呼了一口气,两手拉开支在桌沿儿上。
“你今天是不是以为,她又要去死?”郑峻打了个酒嗝,“我看你慌里慌张的,着急了。”
“张婶儿和小六可能有些敏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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