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肖烈哪里不一样?如果只是……”
如果只是因为钱,那他,也是个不缺钱的人。
卫澜笑了笑,“就是要卖,我也不能一人多卖。”
“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就是这个意思。对不起郑峻。”
她与他擦身而过,郑峻看着摆好的碗筷,小菜,闭上眼睛。
这个女人,疯了!
……
“那你们的关系什么时候结束?”
……
这句话不时在她耳边绕来绕去。他们之间什么时候结束?不知道。不清楚。
早餐很快就好了。
肖烈是卫澜去叫来上桌的。
他们俩没人觉得有问题,只有他郑峻一个,觉得这个世界乱套了。
不是他们俩疯了,那就是他郑峻疯了。
郑峻并未知难而退,他在木屋住了下来,在他原来的房间。
郑峻一度觉得自己是个玩得开的人,是个赶时髦的人,是个跟得上时代的人。可在这山里,他感觉自己是最跟不上形势的一个。
卫澜和肖烈,两人在玩一场必定有人会输的游戏。肖烈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卫澜可不是。她只是一时受刺激,一时冲动而已。
郑峻像个蹲坑的,天天看着这一对男女,生怕卫澜再受到什么不公平对待。他感觉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但是卫澜却松得像一滩泥,肖烈也是。只有他一个人,像个神经病。
他们俩饭后就在院子里晒太阳,一个人一把椅子。
郑峻把另一个椅子摆在院子中间儿,把他们俩隔开。
无用,都是无用的。他也知道的。
左边一个,右边一个。
左边那个穿了一身粗布衣服,头上盖个糙帽,双□□叠,睡着了。
右边那个穿了一身花衣服,两根麻花辫,也在头上盖了个糙帽,双腿jiāo叠,也睡着了。
郑峻一个人枕着胳膊望天,怎么也睡不着。
不知几时,他竟然从梦中醒来。
左右两个摇椅上都没人了。
郑峻揉揉眼睛,伸伸腿脚,闻到一股香味儿。
看时间,又到了吃饭的钟点。到这山里,时间变得很慢,节奏也都慢了下来。只是他心里,有些着急。
卫澜和肖烈同在厨房。
卫澜在洗菜,肖烈在割木头。没在院子里割,可能是怕吵醒他。
两人自己忙自己的,谁也不说话。郑峻快要闷死,他们俩却相当自然,相当习惯。
郑峻站在厨房门口,进退不能。
人家俩人的关系已经说得挺明白了,徒劳挣扎的是他自己罢了。
大米的香味儿从厨房溢出来,整片山都饿了。
郑峻吸了吸鼻子,肚子开始叫。
卫澜的身影还在厨房,在他可见范围,洗菜,做菜,洗米,做饭。肖烈在另一头,割木头。看他自己,像个没人搭理的监工。
“吃饭了。”
卫澜把饭菜端上桌,轻声说。
山里静,又没人讲话,她轻言轻语的,郑峻也听见了。
肖烈看看木头,用脖子上的毛巾擦擦汗,摘了手套,回去洗手了。
卫澜也洗把手,把三人的饭盛好。
午饭,很丰盛。
卫澜一个人做了八个菜,西红柿炒jī蛋,蒜薹炒ròu,青椒gān豆腐,油焖大虾,东北炖酸菜,地三鲜,曲麻菜,huáng瓜咸菜。
肖烈换好衣服回来,卫澜已经先吃了,只有郑峻一个人在等他上桌。
☆、第 39 章
谁也没想到她一个人折腾出来八道菜。
郑峻一来, 伙食就是不一样。平时他们两人一起吃饭, 可没见她这么用功,还专门摆了盘。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肖烈提起筷子。
卫澜没理他, 自己吃自己的。
每道菜做得都很用心,色香味俱全,这是好事, 但肖烈感觉在吃饭店。大厨的手艺, 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除非给自己家里人做,才是另一番风味。他有点怀念张婶儿, 虽然今天这八道菜,每一道都比张婶儿做得好吃好几个段位。
肖烈随便吃了几口就吃完了,卫澜混了个饱,郑峻慈悲心肠留下来帮她收拾厨房。
郑峻这个笨蛋, 热恋贴人家冷屁股,还不够,看他能忍到什么时候!
肖烈没吃饱, 回屋里啃了几块饼gān,才吃几口, 郑峻来了。他难得敲门进来,准是有事。
“还敲什么门啊, 坐。”
郑峻坐到他对面,捡起他的烟盒叼出一根。肖烈把打火机扔给他。
吸了口烟,他的烦躁还没走。他狠狠挠挠自己的脑袋, 说:“肖烈,别怪我多管闲事。”
肖烈喝了一口牛奶,“管吧,我也难得让人管一管。”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他神色凝重。
“如果你说的是那件闲事,我劝你还是别管了。”
“你们……”一向不管闲事的郑峻显得很着急,“你们这是在gān什么?一个想死,一个帮着死。我知道你救了她。可她现在已经活过来了,她需要回到正常的社会去,回到正常的生活中。她一时冲动才gān了这些事!你不能由着她!”
“我由着她,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肖烈目光转向厨房,那个女人扎着马尾,一条小围裙,正在刷碗。
“也太低估她了?”
郑峻翘起二郎腿,“你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愿意她会留在这儿?就因为我,她就留下来?她是想寻死,可她不是真的神经病,她的智商比你想象的高多了。”
“肖烈。”郑峻指着厨房那个女人,请他发发慈悲,擦亮眼睛,“你看看她,她不是那些女人,她就是因为一时冲动,因为遇见了你而不是别人。因为你自私的想法,你想刷新你的记忆,你想让自己好过一点,你就把她绑在身边!你这样对她公平吗?静荷呢,她就那么死了,死了她一个还不够吗?”
烟还没等点着,话就说到这儿了。香烟在指尖折断,扔进垃圾桶。
静荷,是肖烈和郑峻之间的一根刺。多年来,从没有人去拔它。郑峻一向顾及着肖烈的心理,从未说过这般狠话。
肖烈从不为当年的事争辩,现在也是一样。
他站起来,不想谈了。
“郑峻,这个闲事你是不是非得管?”
“是。”
兄弟俩从没有过这种谈话,从没有过这种眼神jiāo流。
肖烈看着昔日好友,淡淡道:“你和她怎么样我不管,我和她,那是我自己的私事,不用和你汇报吧?”
“我知道,金钱jiāo易嘛!”
“你既然都知道,我就不用再赘述了。”
“肖烈!我一直想问你,你有没有爱过静荷?她的死对你而言有没有一点意义?”
兄弟两人,原来早有间隙。他早就想问的。
“意义?现在来谈这个,有意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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