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得太对了。
以前没觉得吃饭睡觉是多么重要的事,但身体经过这些日子的摧残,吃饭睡觉这些最基本的需求变得尤其重要。
塞了一碗饭下去,酒已经喝不进去了,饱了。
肖烈伸过手来,拾起她的纤纤细手,捏在手心。
尴尬的感觉又来了。卫澜把手往回拖,他却不放。还用那双勾魂摄魄,看穿一切的眼睛盯着她看。
卫澜酒劲上涌,脸红了透。
手捏在他掌心,感觉整个人都被他拿去了。他看着她,似在把玩她的手指头,最后与她五指相jiāo。
“如果你是因为对不起我才哭成这个样子,我什么都能原谅。”
但事实并非如此,大家心知肚明。
下午,肖烈上山砍木头,卫澜跟着。这是肖烈要求的,反正她也没事,跟着就跟着。
肖烈累得大汗淋漓,卫澜坐在一旁的大石头上,手里抓着一把狗尾巴糙。
等他歇着的时候,她就去送水,帮他擦汗。
两人和和气气,安安静静,砍完木头就下山。
夜晚来临,卫澜还在肖烈房间,这一个礼拜她都要睡在这里。
山里的星星比外面多,空气也不像一个时空来的。
卫澜站在阳台望天,一双手从身后摸过来。她顺势倒进他的怀中。
“有时候我会自私地想,一切都停在这里好了。”
“怎么停?”
“就像现在这样,你和我,在山里,不问世事,每天想gān什么就gān什么,不想gān什么就不gān,有一群志趣相投的伙伴,够了。”
可是,是梦就会醒。
“你怕我赶你走?——只要你不私奔,我可以留着你。多你一张嘴也吃不了几粒米。”
“如果我食yù大增,越来越胖呢?”
越来越老,越来越没有风qíng,越来越难看……
“你还能胖到哪儿去?小花小糙胖了十斤我也没把她们赶走,张婶儿小六跟了我这么多年,我还给他们带薪休假,你去问问,我什么时候赶过他们?”
问题就在这里。
张婶儿,小六,小花,小糙是他名正言顺的员工。她算什么?
等他玩腻了,够了,她岂不是随手可丢,连个员工都比不上,更别说什么资深员工了。
往木屋里添置家电的时候,她真地没想那么多,她只是觉得木屋缺这些东西,她想去给填满。
“那……我也能带薪休假吗?”
“带薪休假的前提是,你永远是我的员工。”
“永远……”她轻轻叹了一声,“那是多久啊?”
“你能活多久?”
卫澜心惊,一辈子么?
“那你要这么说,咱们得白纸黑字签一份卖身契了。”
“卖身?你到现在都没卖给我,钱我倒是提前支付了。现在又来跟我提带薪休假,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是你先提的。”
“我什么时候提了?”
“你先提张婶儿他们带薪休假的事的。”
“是你先怕我赶你走的。”
“那你到底会不会赶我走?”
“看你表现!”
“肖烈,我不想走了。停在这里就好了。”
她忽然认真起来,一双媚眼无声地凝视着他。
那份认真转眼就没了,她媚眼弯弯,娇嗔地推他的胸口,“行不行,答不答应?”
卖弄风qíng,她学会了。
“不如明天我糙拟一份卖身契,你愿意的话就签,想住多久住多久,不赶你走。”
“那你一直都在么?”
肖烈垂下眼睛,看着怀中瘦弱的女人。
“一直是什么意思?”
“等同于你活多长。”
他静了静,“我在不在重要么?”
“重要!”她毫不迟疑,看着他的眼睛,“这一切没有你,就都不成立了!”
他在高出,居高临下,连同他的气势也一并高了。
卫澜垂下目光,最近露骨的话说了太多了。莫名其妙地又来了一些尴尬。
“我对你而言,有这么重要么?”
他忽然发声,声音从他的胸膛震dàng到她的五脏六腑。她感觉耳朵开始发烧。
☆、第 47 章
从他怀里挣出来, 她溜了。
怀里的人跑了, 肖烈满怀山风,沁得整个人清慡极了。
两手支在阳台上, 他静静看着伙计在院子里逗小huáng。
他捡起脚边一个石头子儿,往伙计身上扔。山里yīn暗,伙计只觉后脑勺被什么东西打了, 抬头看, 四处看,啥也没看见,只有小huáng伸着舌头看他。
疑神疑鬼了一番, 刚蹲下来跟小huáng逗趣,后脑勺又被砸。伙计蹭一下站起来,“谁?谁呀?”
小huáng伸着舌头看热闹,伙计已经吓得魂不附体, 扔了狗链子跑了。
肖烈站在阳台,被那傻伙计逗笑了。
**
那一番相互试探,并未得到什么结果。
他们之间不会有未来, 又何来的永远。只当一时qíng话,说一说就罢了, 千万不要挂心。
谁认真谁就先输了。她卫澜已经一无所有,不可再把所剩无几的一切搭进去。人生那么短, 她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心碎。
修整了一个礼拜,卫澜开始正常吃饭,gān活, 忘了那件事。毕竟,中恒已经到梦里与她告别了,时间已经不短,是该与他划上一个句号了。
如果崔小颜和江城知道了她的想法,一定会很开心的。
日子如常,并没有什么卖身契等着她签,那日的话,没人再提。
卫澜与肖烈如同以往,太太平平,没什么争吵。
不过肖烈这人又有幺蛾子,他自己减少抽烟,还让她也少抽,现在已经开始限制她的数量,两天不许超过一盒。
没酒,没朋友,现在又要减少抽烟。她知道这是杜绝她抽烟的前奏。
天呐,日子还有什么乐趣。
她在院子里揉着小huáng的脑袋,手里抓了一把狗尾巴糙。等。
肖烈刚扛了一根木头回来,正在院子里劳作。她需要适时地送上水与毛巾。
今天的烟少了一半,总感觉嘴里少点什么。没有烟,她只好把狗尾巴糙咬进嘴里。
肖烈在她身后,伐木工人的造型,挥汗如雨,时不时看看无聊gān坐着的农妇。
卫澜想起小时候等爸爸下班时的场景。跟现在的qíng形好像。
木头锯掉一半。
卫澜送上毛巾,帮他擦汗。
肖烈歪着头,照顾着她的身高。
他还在端详那块木头,想下一步该弄掉哪里。
卫澜看着木头,说了些不搭边儿的话。
“小时候,我也经常这样等我爸下班。”
她拿起他喝过的水自己喝了一口。
肖烈瞥她一眼,这姑娘的思维还真是跳跃。不过他怎么也不像个爸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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