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澜指路,他们先去了她的母校。上次是幼儿园,这次是小学,初中,高中。
走完这些地方花了两天时间。每个地方都要逗留一会儿,找找回忆。卫澜没想到,她还能说出那么多细节,她以为自己全忘了的。
然后,他们花了四个小时车程去了她读过的大学。那里,有她和中恒共有的回忆。
离开太久,学校已经不是记忆里的样子。
他们在新开辟出来的糙坪上搭了帐篷,除他们以外,也有不少当地人来这里游玩,如今看来,学校不像学校,倒像个公园了。
肖烈一人做好了一切,卫澜只需钻进帐篷歇着即可。近来肖烈对她还算宽容,两人很久没吵架了。
卫澜枕着他的肩头,内心平静,“我从没对人说过这些。”
“我应该感到荣幸么?”
“应该啊。你可是唯一。”
这姑娘说话越来越不像样子,有时让人真假难分。
想去的地方都去了,想说的话也都说了。一周后,他们重新回到木屋。
几天不在,木屋像是鬼屋似的,老远就见漆黑一片,没个灯火。
“人都哪去了?”
“老板不在,偷懒去了吧。”
山里,没灯的时候挺瘆人的。卫澜拉住肖烈的手,“慢点。”
“怕了?”
“我也是女人好么?”
好吧,女人。肖烈搂着她的肩膀,给她温暖与安全。
黑漆漆的地方,一个人也没有,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他了。卫澜抱住他的胳膊,“要不我们出去住吧?”
“不用怕,你比鬼吓人。”
“你才比鬼吓人!”
这些日子,不知不觉对肖烈有了信任感,依赖感。走就走吧,跟着他也出不了什么事。
这黑乎乎的,连个亮都没有,怎么住啊?正想改变主意,暗中忽然出现一点火光,照亮张婶儿慈祥的笑脸。周围逐渐变亮,木屋所有人站在面前。
卫澜木然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这是做什么,谁过生日么?
“小卫,生日快乐!”
张婶儿带头,其他人拍巴掌唱起来,包括郑峻。
卫澜自己都忘了。
所有人都在对她送祝福,除了一个人,肖烈。
卫澜被他们簇拥在中间,表qíng感动,泪眼朦胧。
被人遗忘的老板在无人的地方,靠着门廊,夹着烟,像个没事看热闹的人。
折腾了一个礼拜,腿有点累。原地活动了一下,还是有些酸。
待他把一支烟抽完,卫澜已经被他们闹到了厨房。那里是主场,做了夸张的装饰,桌子上盘盘碗碗地摆了一堆。卫澜被他们bī着许愿chuī蜡烛。
不知道她许了什么愿,有模有样地闭着眼睛,祈祷状。
事业,生活,感qíng?也就这些愿望吧!一个劫后余生的人会许什么愿?
肖烈在暗处,静静看着她。
分蛋糕的时候,卫澜端着一块小蛋糕,四处望,像是在找他。
月光照着他的衣角,他站在暗中,不容易发现的位置。其实,只要往外踏出一步,她就能看见他了。但他偏偏往后退了一步。
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暗处的人可以肆意观察bào露的那个。所以,明处的人总会有些吃亏,不知到底有什么在埋伏着。
卫澜没找到人,端着蛋糕坐在木屋前。
与喧嚣几步远,像两个世界。厨房里,小花小糙带着张婶儿瞎闹,因为她的生日,大家开心极了。
卫澜抱膝坐着,看着黑dòngdòng的山,胸口被温暖填满。
一个人的时候,有许多时间的时候,脑子总是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
她一个人,无父无母,连根拔起。在这人世,她好孤单啊!
眼泪划过嘴角,咸咸的。
今日是卫澜的生日,原本没人知道。肖烈揣着卫澜的证件,无意中被张婶儿看见了。张婶儿状似不经意地说了句,“哟,今儿是小卫生日啊!”
肖烈这才仔细瞧了那串数字,还真是。
肖烈没反应,张婶儿瞧着脸色,就给卫澜张罗了一次。
肖烈哪能想到会给张罗成这样儿,夸张极了。他不喜欢华而不实的所谓的làng漫。但好像除了他别人都挺喜欢。他又成了那个怪人,坏人!
在这世上活着不容易,张婶儿是过来人,多希望他们能明白她一个快要落幕的角色是什么心qíng。活着才有希望,不管多难,都要好好活着。
这是张婶儿偷偷对卫澜说的生日祝福。卫澜谨记着这些温暖,在无人的地方,默默地孤单着,感动着。怎么办呢,她好孤单,好寂寞。
抹了半天眼泪,站起身,肖烈站在身后。
他拨开她额角的碎发,目光沉静。
明明是每天见面,这张脸再熟悉不过了。但为何她感觉胸中酸涩,像是见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人。
“你不是想要我么?不如今天,满足你的愿望。我看你也练得差不多了。”
☆、第 53 章
姑娘怔怔地站着, 随着寒冷山风打颤。
“又害怕了?”
发间的手轻抚她的脖子, 她的天鹅颈真是蛮好看的。
盈盈媚眼,勾魂摄魄, 自己却不知道。不待她回答,他牵起她的手,头一偏, 向那间768一晚的套房走去。
她没有佩戴脚镣和手铐, 但感觉像是要去上刑。肖烈走在前头,攥着她的手,握到一手汗。
进房时, 她还是没有说一句话,整个人绷得很紧。
肖烈锁好房门,回身,她一动没动, 僵硬地站着,看着那道锁。
落锁的声音没多大,却加着立体环绕音, 重重地敲打她。
肖烈瞧着她,解释道:“不想被人打扰。”
卫澜缓缓落下目光, 转身,主动向chuáng铺走去。背着他, 解开衣衫。美丽的身体像个艺术品。每一处他都很熟悉了。
他才碰碰她的肩,她就哆嗦了。
“你怎么了,是冷, 怕,还是不愿意?”
一男一女,一前一后。等着。
“都不是。”过了一会儿,她淡淡道,“我是在想,为什么会拖这么久?”
与中恒谈恋爱时,中恒多次要求过肌肤之亲,但都被她委婉拒绝。为此,中恒还与她生过一场气。卫澜数次心软,差点答应他。但都yīn差阳错地失掉了机会。最后,竟然留给了肖烈。
崔小颜曾经对她讲过,男人不舍得碰她才是珍惜,中恒那叫什么,猴急,得了手还得了。卫澜当时一片茫然,一边觉得她说得有道理,一边觉得中恒不会是那种人。
时间啊,是最考验人心的东西。渐渐地,中恒的心思bào露得清楚了。认识得多了,才发觉这人并不像她想得那样,但毕竟这么多感qíng,还是舍不得。谁还没个缺点呢!
说来也怪了。如今她与肖烈在一起,路程是相反的。
认识得越久,越发现肖烈不像个魔鬼。每当他套上他钟爱的白衬衫时,亮眼的白,天使的白,在他身上显得那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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