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认识咱们的小于老师?”
“不知道。”大门轻轻叩响,女声轻喊,“展翘老师,你在里面吗?”
尚晓鸥笃信该来的他躲不过。
可是千算万算,想不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展翘的脸色直如见鬼,眸子闪着异常的光,死死盯着他。
尚晓鸥下意识地伸出手,她身子一缩,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谁?”
她等不到他的回答,看他的表qíng,答案就写在上面了。
“晓鸥!你骗我!”她抑声痛呼,胸口剧烈起伏。直觉地抬起手,脱掉尾指上的戒子,用力朝他丢过去。
银戒弹落在地,发出清脆声响。晓鸥心下大震。她要离开了,她要离开了!神色一恸,他眸中蓦地燃起豁出去的狠色。
尚未及反应,展翘已被他拖进了怀里,嘴唇被狠狠咬住。
不顾她的剧烈挣扎和痛呼,他一手牢牢固定她的身体,另一手摸索着扭开门把——
大门被打开了,门外是两个呆若木jī的学生。
校园里的柳树抽出了新芽。
窗外的cao场上是少年们奔跑的矫健身姿,风chuī过来温暖怡人,一切看上去生机勃勃。
高一办公室,一位老师放下了手里的电话,头痛地抚着眉心,“奇怪了,这两天小于老师为什么一直关机?”
“生病了也不好打扰她。”
“蒋主任说是她请了几天假,也没说几天,可这——我们的代课老师可受不了啦。”
“也不知小于生了什么病?”
“不知道。也许该去请示一下蒋主任。”
教导处办公室。
此时的蒋唯青,正拨通高二办公室的内线电话。
电话彼端是高二四班的班主任杨老师,接起电话道:“蒋主任?”
“是我。”蒋唯青清了清嗓子,“杨老师,麻烦你来我的办公室一下。”
两分钟后,杨老师已进了蒋主任的办公室。
“我已经通知了尚晓鸥的家长,也许她的妈妈会抽出时间回国。这是学生的档案资料,你收好了。”蒋唯青把档案袋递了过去,正巧此时有人敲门,他头也没抬,扬声道:“请进。”
门被推开了,正是高一三班的英语代课老师。看来又是为代课的事找他。
杨老师见他忙,赶紧接过档案袋,吁出一口气,起身道谢:“蒋主任,让你费心了。”
出门时正迎上进门的同事,杨老师打了个招呼,对方很随意地问:“怎么了?”
“是我们班的一个男生,”杨老师颇为头痛,抱怨着解释qíng况,“这小子也不知在搞什么,平时虽然不怎么合群,倒也算老实的,这次竟然连逃两天的课,学校还指不定怎么处置呢……”
“呵,各有各的麻烦。”
“你们慢谈,我先回去了。”杨老师摆摆手,带上门走了。
进门的代课老师叹口气,“蒋主任,我来这里,还是请示一下代课的事。”
“是一年级三班的英语代课?”
“是啊,不知道小于什么时候返校?我连代几个班,最近有点吃不消呢。”
蒋唯青神色不变,放下了手里的笔,“嗯……你的qíng况我了解,请先回去,我来解决。”
“啊,那再好不过了,多谢蒋主任。”
“不客气。”
门轻轻带上,办公室恢复了平静。
蒋唯青若有所思,握住了桌上的茶杯。从前天于展翘打电话过来,说是有一些事处理需要请假,他便开始尽量帮她处理,批的是病假。
现在,已是两天了。
有什么问题,是不是都该解决了?
他不是没有打电话问过,奈何那边始终是关机。
和她一起消失的,还有姓尚的那小子。少了两个人,学生那边是没什么起伏,倒是老师这边,乱成了一片。
蒋唯青锁紧了眉头。
一回忆起那小子桀骜的眼神,他心里就变得没底,犹豫着,是不是该去——做点什么?
他从抽屉里拿出另一只档案袋,翻开来,查找着于展翘的住址。
朝阳路星河小区。
于展翘坐在自己的卧室里,开了手机,看着几条蜂涌而至的短信,发着怔。
过了良久,她把手机丢到chuáng上,从抽屉里找到一把梳子,慢慢地梳理头发。她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鬼样子,试着咬咬嘴唇,尽量让它看上去不是那么苍白。
整座房子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她走到门口处,停了许久。
终于鼓起了勇气,缓缓扭开门柄。
“咚”的一声,一团黑影歪了过来,滑到了她的腿上。
展翘吓得一声闷呼,想后退,却被一双手抱住了腿。
“……终于肯出来了。”他脸颊贴在她的腿上,闭着眼睛。
展翘两手发颤,低头看着他,不知是该把手移到他的脖子上掐死他,还是该用力地踹过去。
“担心你逃走,就守在门口,”他声音低低的,眼睛没有睁开,“后来累了,就靠着门睡着了。”
展翘咬住嘴唇。
他样子看上去甚至懒洋洋的,没有丝毫的担虑。这个恶魔,他在想什么?到底在想什么?
“你放开我。”
“不放。”他贴得更紧,“展翘,放开的话,你就再也不会理我了。”
你以为我现在会理你?展翘在心里叫嚣。
“至少能看到你。”他看出了她心里所想,起了身,直视她的眼睛,“如果现在放手,以后你不会再见我的,对不对?”
声音是喑哑的。展翘感受着他的呼吸,心口痛缩。
“展翘,已经两天了,想必学校闹得人尽皆知,如果你现在逃开,人人都道你是勾引学生的坏老师。”
犹如一把刀cha进心脏,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尚晓鸥,我到底哪里招惹了你?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展翘,”他慢慢地,冷静地开口,“也许有更好的办法,但是,我只能按我最想要的方式去做。”
也许会有更好的办法——
那天,她的学生站在门外,他犹如被烈火煎熬。也许他可以打开门,随口找个理由打发过去——为她,再多撒一个谎又怎样?要想瞒过她那两个学生,并不是多么难的事。
可是他不。
他要把事实呈现在世人面前,让人人知道他和她的关系。
“展翘,我要把你bī到无路可退,只能投进我的怀抱。”他静静望进她眼底深处,“如果你还想逃,我会一一验证这些话。”
她战栗,猛地举起手。
他眼睛都不眨,哑声道:“打呀,如果能让你心里好受,怎么都可以。”
手在发抖。展翘恨透了他也恨透了自己,对着这个可憎的人,为什么她连个耳光都甩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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