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尧……”那女人迟疑了一下,叹口气,“看来她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没了孩子心里一定不好受,反正你们已经领证了,婚礼以后再补就是,先让她好好休养身体吧。”
听着她亲切的叫声,我忍不住怔了怔,抬起眼看他们俩,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那女人看着裴敬尧的眼神,特别的温柔。
裴母看到我的注视,立刻过来说道,“哎呀倪朵,你才刚回国,就让你跟着遇到这种事,真晦气,让敬尧陪陪你吧,你们不是好几年都没见了吗?”
倪朵——
这个名字似曾相识,我的耳边忽然炸开了,那晚裴敬尧抱着我,却叫着朵儿……我还因此心里闹了许久的别扭。
曾经第一次见贺裘年,他也提到过这个名字,隐隐约约,似乎他们之间的恩怨,也是跟这个名字的主人有关,我转眸去看贺裘年,正好看见他不甘心移开目光愤愤的样子。
所有的一切似乎让我明白了什么。
“还是算了,乔小姐都这么样,再让敬尧陪我多不好,改天吧,你们好好谈谈。”倪朵温婉大方的笑着,对裴敬尧说,“那……敬尧,我先回去了,才回国我还没来得及回家见爸妈,听说今天你要办婚礼,怕错过就先来了。”
“嗯。”
裴敬尧似乎有什么心事,视线放在我身上,心思不在这儿的‘嗯’了一声,似乎是在想着什么想不通的事,正在揣度着。
倪朵没了声,看向裴母,裴母赶紧凑过来挡住裴敬尧的视线,说道,“嗯什么,你去把倪朵安全送回家,人家大老远的才回来,还有行李需要搬呢。”
“说什么话!一一是敬尧的老婆,她现在都这样了!敬尧还能走开吗!”裴父面露不愉,瞪了裴母一眼,对我道,“一一,你放宽心,我们没有怪你,孙子嘛,以后再给我们抱就是,你不要有心理压力。”
我看了眼漠然审视我的裴敬尧,点了下头,我心里却想,不可能在有了,他不会让我两次怀孕的,而我也不愿意这种噩梦在重新上演,既然留不住,就当是命吧。
这样也好,两年后……不,或许现在,我就能全身而退,不带走一丝牵挂,毕竟他等的人,已经回来了。
我望向裴敬尧和倪朵,嘴角牵起一抹淡的看不出的笑,满是苦涩。
裴母还要在说话,裴父怕她说出些什么不中听的刺激到我现在虚弱的身体,立刻扯住她的胳膊道,“行了闭嘴!跟我回去,敬尧,你在这好好照顾一一,晚饭我让厨房准备好,派人给你们送来。”说罢拉着挣扎的裴母先走了。
黎薇薇跟缪彤对视一眼,给了我一个眼神,找了个借口戴上墨镜和帽子也一起走了。
病房里只剩下我们四个人,空气中似乎都是局促的气息。
第作品卷051心碎难愈
裴敬尧从我身上收回视线,讥讽的道,“贺裘年,你还呆在这里,我想帮着照顾我老婆么?”
我注意到,在裴敬尧说出‘老婆’两个字时,倪朵脸上那一抹自然的扭曲,感觉到我的注视,她也朝我看来,扬起嘴角笑了一下,却再没了之前的那种看似善意的关怀。
“裴敬尧你不要找茬!”贺裘年心qíng显然不佳,看了眼无视他的倪朵,眼底的bào躁更加明显,他转头很刻意的对我说,“那我先走了,假如裴敬尧靠不上,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知道,他们又把我夹在中间,将硝烟引爆在我身上了,所以我没有理会和回答。
只听裴敬尧一声冷哼,“我看她恐怕不敢!”
贺裘年反唇相讥,“不敢不代表不会!你身边不是有人了么?还霸占她着做什么?真以为你是qíng圣?”
“贺裘年!你想打架么!”裴敬尧额头的青筋都要bào起了,拳头捏的紧紧的!
倪朵见状,脸上不经意滑过一抹笑意,挡开蓄势待发的二人说道,“好了,都是那么多年前的事了,还计较。”转头对贺裘年说,“当年是我对不起你,跟敬尧无关,总之我希望,我们就算做不了恋人,也还能做朋友,你要是给我面子,以后就别再这样了。”
“是啊,拿别人当成报复的工具,很有意思吗?”我牵着嘴角讥讽的开口,裴敬尧和贺裘年同时看向我。
“一一……”贺裘年有些讪讪,也有些尴尬,不敢再看我的眼睛,他的声音带上一抹歉意,说了声,“那我先走了。”目光闪了闪,没在看任何人,转身走出病房。
我再不想说一句话,很累,真的特别累。
“你没有要对我说的?”裴敬尧锐利盯着我,仿佛要把我扎的千疮百孔般,语气里还有对我行为态度的不悦。
放在被褥上的手慢慢收紧抓着被面,有怒,也有痛。
我和裴敬尧对上视线,苍白的笑了一下,“裴敬尧,既然你等的人回来了,现在我的孩子也没了,是不是可以放过我了?”
他表qíng一怔,没想到我会这样说,随即脸色yīn沉下去!
“我说过!这话不该是你先提出!今天的事我会彻查清楚,如果让我查出你跟贺裘年之间有任何一点不清不楚!我饶不了你!倪朵,我送你回去!”转身冷漠的走了。
倪朵嫣然一笑,拨了拨头发说道,“乔小姐,我看敬尧他心qíng不好,你放心,我会‘帮’你劝着点的,那你好好休息,把身体养好,我们走了。”
说完踩着高跟鞋哒哒的追上裴敬尧,也不知道刚刚那话是不是故意在刺激我,不过无所谓了。
***
在医院住了两天,护士小姐们都很亲切,也很同qíng我的遭遇,有时候我不说话,她们也会主动跟我讲话,怕我憋着对身体不好。
也是从她们口中我得知,那天我是被贺裘年抱到医院的,当时我的血都把他的衣服给染红了,后来手术时我又大出血,本院的血库血浆不够,贺裘年又联系人从本市的另一家大医院运过来血浆急用,才保住我的小命,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说起这些,护士们都唏嘘不已,可我并没觉得幸运,反而去想,如果就这么让我死在手术台,未尝不是一种解脱,现在也不必面对裴敬尧的质疑和无qíng了,想起我的孩子,我就一阵心如刀绞,付出那么多努力,那么小心翼翼,因为一场虚假的婚礼仪式,我竟然失去了他。
病房门被推开时,我以为是护士,仍坐在chuáng上出神。
感觉到脚步声不对,我才转头看去,裴敬尧已经站在了我chuáng边,他说道,“绑架你的人查出来了。”
我‘哦’了一声,忍不住掀起嘴角,嘲弄的说,“不是我跟贺裘年私奔吗?怎么成绑架了?”
裴敬尧眉宇间染上一抹冷凝,皱着眉道,“乔一一,说话不要yīn阳怪气!我只在乎真相!既然你是清白的,我就不会冤枉你!”
你不信任我的时候,哪一次不是在冤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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