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么说没错。
“可……我的曲子写得压根不符合流行趋势,倒是先前的编曲很厉害。我就是为了争口气,为了这张老脸,也不能找水怿心给我编曲,怎么办阿?”
几乎是复出无望了,我泄气地耷拉着脑袋。
郑俊翊双手捧起我的脸,信心十足地眨着眼睛笑:“我说蜜姐,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曾经是个歌手阿?”
看到郑俊翊认真扮酷的笑容,我气刚消了一半,简亦凡一通打给助理的电话,再次勾起了我的怒火。
“那个……简董找您。”
助理小心翼翼地讪笑着,双手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越想越气不过,yīn阳怪气地冷笑:“哟,咱们简董架子可真大,都不会给我打电话了,还要打给助理找我。”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很重的咳嗽,简亦凡鼻音浓重:“我不是打来跟你吵架的。我知道,你根本就没恢复记忆,所以还是会觉得欠水怿心的。这一次,就算你最后一次跟他两清了。曲子的事,我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很难完成,已经发到你邮箱里现成的曲子了。”
我无语:“我该谢谢你的自作主张么?你凭什么认为,我会用你买来的曲子?”
“不是买的,是你外公当年写过没发表的曲子。”简亦凡又咳嗽了几声,哧溜哧溜吸着大鼻涕,声音沙沙哑哑的。
我隐约从尹爸爸那听说过,我外公是我外婆的御用作曲人,网路上也能搜到他们当年的光辉事迹。包括简亦凡的这家唱片公司,用的都是他们乐队的名字——“陌时光”。
只不过……
“你从哪弄来的我外公的曲子?”
“问我奶奶要的。我也刚刚知道,我奶奶以前是‘陌时光’的键盘。”
简亦凡止住咳嗽,闷闷发声:“原曲肯定过时了,你和郑俊翊还是要重新编曲,具体要求写在邮件里了,你和郑俊翊慢慢研究吧。”
挂断电话,看到笔记本邮件里的要求,我直想骂娘。
细腻、华丽、带点梦幻色彩,走纯qíng悲伤的nüè心风格,切忌改成烂大街的俗气苦qíng歌。
哦不,我已经骂娘了。
“妈蛋!他怎么不让我写个二三百万字的网络小言呢?”
郑俊翊捋顺着我的后背,像在哄一头脾气无敌倔的顺毛驴:“虽说我也很讨厌简亦凡,但在工作上,你最好别对他抱有任何偏见。”
我失笑:“你gān嘛突然这么支持他?”
郑俊翊摊摊手,表qíng故作严肃:“因为,我必须支持他工作的信念。”
我满脸黑线:“啥玩意?信念?他还要征服世界阿?”
郑俊翊笑了笑,学着简亦凡平日凶巴巴的样子,轻轻锁眉:“不惜一切代价,让尹蜜歌声的魅力,发挥到最大极限。帮她实现梦想,看她发光发热,直到注定要陪她高空陨落那天为止。”
那个瞬间,不知道是因为简亦凡的这番话,还是因为转述的简亦凡,我居然没出息地被帅到了。
愣了好半天,我才挤出一丝假笑:“别人对你未来的女朋友有这种想法,你就不吃醋不生气么?”
郑俊翊眉眼低垂:“我们家尹蜜能优秀到让人产生这种想法,我只会骄傲。当然,多少还有点嫉妒他。”
我又是一愣:“嫉妒?”
“嫉妒他的能力,还有充满自信的臭德行,和为了你鲁莽地横冲直撞的勇气,总有一种比不过他的感觉。”
说到一半,郑俊翊抬手温柔地揉乱了我的头发:“算了,不提这个大煞风景的人了,开工gān活!”
恍惚之中,我总感觉好像回到了高考前那段暗无天日的时光。
日子单调乏味,每天三点一线——录音棚、医院、家。
压力接踵而至,惶惶然睡不好觉,梦里都在琢磨每段编曲应该如何润色加工,歌词的韵脚和平仄要怎样才能更契合音符。
半个月过去,简亦凡还没回国,我们只能录制Demo传给他听。
录制结束的时候,还发生了一段不愉快的小cha曲。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助理听了重新编曲的版本,冲郑俊翊感叹了一番:“居然这么短的时间,完全按照简董的要求改好了,一点也看不出您以前是玩R&B的!”
起初郑俊翊没有很激动,还臭屁地揽着我的肩膀笑说:“我只要能帮到尹蜜,改什么编曲都可以。”
助理也笑眯眯地表示支持郑俊翊:“真期待您也复出阿,到时候就不用这么委屈了。不过,话说回来,受简董压迫的,不光是您和尹歌手。大家都觉得,简董太独裁了。”
我还没来得及附和,郑俊翊转瞬黑了脸,异常严肃地冷眯着眸子,睨向助理:“大家……是指谁?”
助理有些发懵,连连摆手往回圆:“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简董确实厉害,年纪轻轻,就这么有实力,杀伐决断,雷厉风行。哪怕chuī破了牛皮,也言出必践。我们还是很尊敬他的……”
“不用拍马屁。我不是简亦凡的什么人,也膈应他膈应得要死。”郑俊翊冷脸打断了助理,“但你去告诉大家,不满意简亦凡的作风就滚蛋,公司不需要不能同心一志的员工!”
当时,连我都被吓傻了。
我从没想过,简亦凡工作的信念,是出于对我的爱。
甚至,我始终愚昧地以为,一无是处的简亦凡,只是发现我不能拯救他,才选择用工作自救。
我以为,简亦凡只是觉得,他比谁都了解我和我的歌声,于是把包装捧红我,当成了只有他才能做到的事。
我以为,他仅仅把经营公司,当做避免自己变成杀人犯、jīng神病的途径而已。
因此,我无法理解,对我抱有同样感qíng的郑俊翊,无条件拥护简亦凡的心态。
又或许,我想到了这些,却依然无法原谅简亦凡的背叛伤害,更无法抛下郑俊翊不管。
这条本就荆棘密布的人生路,早已被我和简亦凡越走越曲折。
我俩各入歧途,再也不能回头了。
录完小样的那天,郑俊翊照旧送我去医院看康康。
康康却qíng绪不大好,语气很呛地问郑俊翊:“你gān嘛每天都像跟屁虫一样缠着蜜蜜?蜜蜜是我爸爸的,你最好离她远一点!”
郑俊翊的耳根霎时不自然地泛了红,尴尬地转移话题:“你看,漂亮哥哥今天给你买了遥控飞机。”
“我不要!我爸爸比你有钱!能比你买更好的!”康康生气地把遥控飞机摔得四分五裂,摆明了不肯买账。
我不好意思地捡起遥控飞机的残骸,耐着xing子问康康:“谁惹你不开心了么?”
我真不知道康康是怎么回事。
郑俊翊每天都会给他买礼物,他一直都会兴高采烈地收下,从没这样闹过qíng绪。
尼姑奶奶和简姥姥已经知道简亦凡出轨的事了,自觉理亏,没劝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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