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妹子:“是你救了我?”
“不是我。是勇哥把你带回来的。”妹子摇头,羞涩地笑了笑,动作轻缓地拿掉我额头上的冰袋,轻声说:“你一直发烧,勇哥一个大男人照顾你不方便,我就陪了你一夜。”
我听完,有几秒高烧后遗症般的懵bī:“勇哥?”
妹子恍然大悟:“阿,就是肖勇旭。我差点忘了,你不记得我了。”
肖勇旭不是跟范映雪一样,恨死我了么?gān嘛把我捡回来?
我皱眉:“那……你是?”
“水若烟。你失忆以后,我们也见过一面的,在医院……”
透过她清韵jīng致的眉眼五官,认出她就是在医院哭着喊着问肖勇旭要孩子的疯女人,我突然很尴尬。
虽然慈善晚会那天,听肖勇旭跟水怿心说过,水若烟现在是跟我们一伙的,但她毕竟是水怿心的妹妹。
而且,我没记错的话,上次见面,她求我那会儿还yù言又止地说过,肖勇旭是为我才打掉了她的孩子。
舔了舔gān裂的嘴唇,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跟肖勇旭……和好了?”
依照我的思路……如果肖勇旭是在我失忆前后离的婚,那水若烟无疑是当了小三的。
而她被那个不负责任的渣男害得失去了一个孩子,还能亲密无间、甜蜜如初地跟对方同居,太不现实。
难道说离了婚、给了她名分、让她成功上了位,以前被怎么伤害过都能谅解?
水若烟淡淡地笑着说:“不和好还能怎么样呢?我被堕掉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他肯为我离婚就不错了。”
我瞪大眼睛难以理解地看着她,严重怀疑自己发烧烧出幻听了。
水若烟叹气:“算了,别提那些扫兴的事qíng了。你饿不饿?勇哥给我做了早餐。不然,我们吃一份?”
明白她不愿多说,我拍拍屁股打算走人:“不了。我出去吃,完事直接回酒店。”
我得要脸不是么?
人家只做了一人份的早餐,摆明了不欢迎我,只是出于人道主义……或者是简亦凡授意,才会捡我回家。
“你出不去的。”水若烟结结巴巴地拽住了我,告诉我:“门被勇哥反锁了。”
我一听就急了:“嘿!我是他的犯人阿?他不会准备为了给他弟弟报仇弄死我吧?”
水若烟愣怔了一下,说:“他不是怕你逃跑,是怕我被人带走。其实他从看守所回来以后就不怪你了,是他弟弟不争气。他今天出门,就是去查他弟弟的案子。”
我更费解了:“他天天关着你?这是非法拘禁,你可以告他的!他一个律师,这点法律常识都没有么?”
“他是在保护我。”
似乎心知肚明这样的辩解多么苍白无力、荒唐可笑,她说完就无力地垂下了脑袋。
看着她细瘦伶仃、可怜巴巴的小模样,我多事地提醒:“千万别被所谓的爱qíng洗脑,我就是个血淋淋的例子。”
“我们还是吃早餐吧。你不饿我都饿了。”她避重就轻地冲我眨了眨眼睛,拉我去餐厅。
瞧见那份无比简谱的jī蛋三明治,我彻底忍无可忍:“他就给你吃这个?一日三餐一份三明治?nüè待阿?”
翻着白眼吐槽完,估摸着水若烟肯定不会做饭,我直奔冰箱,开火又添了俩菜。
水若烟全程星星眼地表达着对我的崇拜。
摘掉“水怿心的妹妹”这个帽子,这多好一姑娘阿,可惜被肖勇旭糟蹋了!
不过,托肖勇旭的福,我意外收获了有生以来的第一个朋友。
郑俊翊不算朋友,算是粉丝、追求者、准前小叔子……总之有一大堆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身份。
肖勇旭就更不算朋友了,甭管以前还是现在,对我好都是看简亦凡的面子。
简亦凡更更更不可能是朋友。他以前是我最爱的男人,最亲的弟弟,以后却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只有康康的父亲这一个身份。
我和水若烟无比投缘。据她说,我失忆之前,我俩的关系就不错。
在肖勇旭家被关了一天,我俩聊电影、聊音乐、聊服装、聊化妆、聊八卦,侃得天花乱坠,唯独避免谈到水怿心,和其它所有会尴尬、会郁闷、会伤心的话题。
如果肖勇旭不回来,我俩没准能侃到第二天。
可肖勇旭不仅回来了,还吓得我俩半死。
当时我和水若烟正在看《电锯惊魂》,冬天傍晚的屋里没开灯,黑乎乎的,只有电视散发着幽蓝的光线。
荧幕里的女人,嘴被捕shòu夹狠狠撕扯得血ròu模糊,发出凄厉瘆人的惨叫。
肖勇旭一开门,吓得我俩“嗷”地一声,抱成了一团。
惊魂未定之际,肖勇旭一把打开电灯,无比扫兴地冷板着一张脸对我说:“简亦凡让我给你带句话。”
第『第三滴泪』035 下个永恒再碰头
那个诅咒般的名字,震住了我发抖的身体。
电视里戴着木偶面具的人,正在说那串经典台词:“I_want_to_play_a_game……Live_or_die,make_your_choice。”
松开和水若烟抱成一团的双手,我安安静静听肖勇旭说完,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愣神。
qiáng光之下,心头难以形容的复杂而微妙的qíng绪,无所遁形。
几秒后,我一言不发地拍拍屁股夺门而出。
拎着行李箱逆风走在冰天雪地里,我满脑子都是简亦凡要肖勇旭转告我的话——
月底的真人秀和qíng人节的婚礼,千万别演砸了。离家出走的戏码,也最好适可而止。别忘了,你自己说过,慈善晚宴上的求婚必须有结局,康康需要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你该懂得顾全大局。
顾全大局。
他又威胁我。
用郑俊翊和康康威胁不到,就搬出我的歌唱事业。
我捱过了他的始乱终弃,捱过了失去的六年记忆,捱过了他的谎言和背叛,一次次自欺欺人地说服自己理解他、相信他、尊重他,到头来却只等到了他的威胁。
昨天是一句:“要走就让她走。”
今天是一句:“顾全大局。”
亏他还信誓旦旦说爱我。
如果爱我,他就该在第一次被唐蕊种糙莓的时候,主动解释认错,并且永远断绝往来,而不是一边和唐蕊藕断丝连地纠缠不清,一边为了把我像附属品一样绑在身边,屡屡威bī利诱。
我没那么能作。
我要的只是同样的理解、信任和尊重,只是他独一无二、货真价实的爱。
给不了我要的,兑现不了自己的承诺,他凭什么用空口白牙的爱绑架我?
可叹,可气,可笑,可悲。
心内五味杂陈地回到昨天订好的酒店,我一直没联系简亦凡。
我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被简亦凡伤到麻木了,想起他似乎不痛不痒,甚至觉得这二十天没有他的打扰,过得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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