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胸口的疼,气喘吁吁地把小huáng人扛到chuáng上,我关上门好奇地摘下了小huáng人的玩偶脑袋。
里面那张紧闭双眼大汗淋漓的脸,顿时松动了我心底铜墙铁壁的恨意。
没错,是简瞳。
她再讨厌我,也终归只是一个想亲近孙子的奶奶。
简亦凡再为我着想,也终归只是一个希望儿子早日康复的爸爸。
所以,简亦凡冒着被我兴师问罪的风险,给了简瞳门禁卡和钥匙。
所以,简瞳不惜放下在我面前的架子,穿上玩偶服来哄康康开心。
不知道玩偶服里已经换了人,康康觉得小huáng人大概累坏了,再见到我,老老实实地坐在chuáng边,递给我一本童话书。
怕说话会bào露身份,我专心致志、一板一眼地给康康演故事里的qíng节。
没一会儿,我就体会到了简瞳的刚才遭遇,从头皮开始流汗,身上湿热得像从油锅里滚了一圈捞上来。
幸好,我被热晕以前,简亦凡走进了儿童房。
他在门口呆住两秒,才成功帮我脱身。
康康这次很听话,没有不让小huáng人走。
换下玩偶服以后,简瞳走了,只留下一桌丰盛的饭菜。
破天荒地,康康没再把自己关在儿童房,而是主动上桌和我们一起吃饭了。
尽管康康还是一句话不说,但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简瞳功不可没。
晚间哄睡康康,简亦凡给我被汗水泡烂的伤口换药时,滚油炸心的疼。
见我龇牙咧嘴的模样,他揶揄我:“受伤还装什么小huáng人,疼死你活该。”
我反唇相讥:“还不是你妈先潜伏进咱家来这套的?我总不能直接把她脑袋摘下来破坏康康心qíng吧?”
简亦凡愕然:“我妈?”
我重重地冷哼一声:“别装了。没有你帮忙她能进来咱家?”
“我真没帮她阿,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简亦凡表qíng诚恳,一点不像装的。
我也懒得深究。
毕竟,对我最重要的是康康。
康康的心qíng有所好转就够了。
第『第四滴泪』004 当爱沦成死亡时
打破我围绕着康康的生活的,是简亦凡接到的一通电话。
那天简瞳照旧和我jiāo接班扮演小huáng人哄过康康,虽然我俩全程零jiāo流,但康康居然时隔多日又一次开口讲话了。
康康主动对小huáng人简瞳说:“你回家吧,Gru和小姐姐们需要你照顾。”
甚至简瞳偷偷溜走以后,饭桌上康康还举着空掉的小饭碗跟我说:“再来一碗。”
尽管只有短短两句话,我们一家却如获至宝。
见我心qíng难得转好,晚间临睡前,简亦凡搂住我吻着我的额头,告诉我:“康康这样,婚礼可能又要延期了。”
我无所谓地撇撇嘴:“反正是二婚,证都领了半年了,不用非得走形式。”
简亦凡不满:“啥叫走形式?我要的是昭告天下,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的。”
感觉简亦凡的想法,幼稚得堪比葬爱贵族玩游戏刷全服表白喇叭,我原本想说:现在所有人也都知道我是你媳妇阿。
无奈话未出口,简亦凡的手机先响了。
就那么寸,我听见简亦凡bào跳如雷地怒吼:“我花钱雇你们是gān啥吃的?我万能的阿?一边给我儿子看病,一边配合警方办案,还得一边给他摆事!不管!他自己乐意作!这才几天,他都被狗仔拍到几次了?”
机关枪似地吼完,简亦凡摔了手机。
我当即反应过来:“郑俊翊又出事了?”
简亦凡顺了顺气,迅速换上一张笑脸:“没大事,天天泡酒吧喝酒。放心,我说不管他,能真不管么?好歹他也是我弟弟。”
捕捉到那句“天天泡酒吧喝酒”,我顿时回想起了前几天在酒吧街捡尸郑俊翊那一幕,不由有些心焦地问简亦凡:“他在哪家酒吧?”
简亦凡不悦地皱起眉头:“你不是要大半夜出去找他吧?”
我点头,重复:“他在哪家酒吧?”
简亦凡瞪着我,咬紧牙关不说话。
我知道,他明白我在担心什么。
可他理解不了,我担心的原因。
所以,他眼底满是压抑的愠怒,像在无声地跟我讲道理:我好不容易刚把你洗白,你懂点事不行么?郑俊翊已经过气了,没人会坚持跟一糊掉的男艺人过不去,你牵扯进来只会更麻烦。
道理我都懂,但我做不到心安理得享受郑俊翊为我付出的一切。
如果没有郑俊翊,我早就被孔茜的qiáng力胶眼药水弄瞎了,早就被孔茜的水银jī尾酒毒死了,早就因为碎掉水怿心的蛋进监狱了。
没有郑俊翊,就没有新专辑的编曲,没有今天咸鱼翻身的尹蜜。
他做得一点不比简亦凡少,为了让康康的父母保有清白的名声,甚至不惜一力承担我们三人共同犯下的错。
我怎么能选择爱惜羽毛地明哲保身,放郑俊翊继续在城市纸醉金迷的yīn沟醉生梦死?
对视良久,深知多说无益,我直接下地开始换衣服。
“真他妈是冤家!”简亦凡急了,叫骂着冲上来拉住正yù转身出门的我。
被甩在墙上,胸口震得一痛,我以为他又要动手,本能地抓起衣架砸过去,偏砸在了他受伤的后脑勺。
简亦凡身体一颤,吃痛地闷哼了声。
我脚步一顿,后悔地瞥了简亦凡一眼。
他弯腰缩在墙角,头上的白色纱布洇开了新的血迹,如一只满身伤痕的困shòu,抬眼睨上我,yù言又止地动了动嘴唇,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只把车钥匙丢给我,报出了酒吧地址。
当时我还挺感激简亦凡的纵容,说了句:“你看好康康,说服了郑俊翊,他肯答应开发布会,我就马上回来。”
像被康康附身一般,简亦凡沉默着勾起唇角,极冷,极失望。
而我顾不得太多,只能匆匆出门。
我总以为,我和简亦凡有的是时间可以彼此了解,互相磨合。
我害怕自己成为压垮郑俊翊的最后一根稻糙,我想救郑俊翊。
我忘了,在简亦凡眼里,我同样是被埋入矿井时的那盏孤灯,一旦熄灭,万念俱灰。
可惜,我偏偏到故事的最后才发现真相。
在酒吧找到郑俊翊的时候,我差点没认出他——
衣服上全是呕吐秽物,一头比jī窝还乱的杂毛,脸色蜡huáng,嘴边全是脏兮兮的青森胡茬,眼窝深陷,眼角挂着眼屎,白眼球布满了红血丝。
哪还有偶像的样子?分明是个流làng的乞丐!
我急火攻心地拉住郑俊翊,试图把醉醺醺的他带离人群,打算等他醒酒好好跟他谈一下,商量好他复出的事。
郑俊翊却挣得我一趔趄:“别碰我!我就是再堕落,也不至于搞个有夫之妇!甭看我现在混得这么惨,但我好歹还有钱,多的是年轻妹子愿意跟!”
深吸了一口气,我劝自己要冷静:“好,我不碰你。你愿意找哪个年轻妹子,我不管,也不想管。可从明天起,你必须开始为复出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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