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怿心愣了几秒,笑着把新买的变形金刚递给我,率先打破沉默:“昨天康康让老师给我打电话,说他在幼儿园打架了,找我过来。我当时有事脱不开身,就想着今天看看他。既然你在,我直接把东西给你吧,省得康康又赖皮不让我走,给你和他添麻烦。”
一开始,水怿心的语气还保持着清淡疏离,到后面已经掺进了掩饰不掉的委屈、不甘和失落。
我手足无措:“哪的话阿……”
话没说完,我手机突然响了。
掏出来看见是简亦凡,我正迟疑着要不要接,就听水怿心说:“接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我想伸手去拦水怿心,但转念想到也许会给他造成困扰,最终还是缩回手接通了电话。
看着水怿心转身上车的寂寥背影,我心不在焉地对电话那头的简亦凡“喂”了一声。
简亦凡冷冰冰硬邦邦地问:“你感冒好点没有?”
“专程打电话关心我,不是你风格阿。有事?”我在水怿心车子的引擎声中嗤笑。
简亦凡依旧冰冷生硬:“没事,看你死没死。没死下午就去接康康放学,我在肖律师这办股权的事呢。”
“你死以前,我还死不了。”目送水怿心的车子调头,我了无语气地回应简亦凡,“你该gān嘛gān嘛,我压根没指望你照顾康康。”
呛完简亦凡,挂断电话,水怿心的车子已经开远。
捧着水怿心留给康康的礼物,我心里特不是滋味。
水怿心真的好到不能再好了。
对天发誓,如果简亦凡没有用康康作为威胁,我绝对不会轻易离开水怿心。
甚至,如果水怿心没有主动提出离婚,或者哪怕挽留我一下,我都不会走。
就像如果没有简亦凡,当年水怿心向我表露心迹的时候,我的回答绝对不会是:“对不起,我怀孕了。”
我可以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我可以说我不喜欢他,我可以有很多委婉的拒绝方式。
但……我选择了最残忍也最真实的一种,让水怿心对我死心。
那时水怿心是不信的,还笑说:“头一回听到这种拒绝的理由。”
我于是更残忍更真实地翻出了孕检报告给水怿心看。
水怿心当时拿着那叠报告单,低头沉默了很久,随后突然靠近,bī我和他视线jiāo错:“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做这个孩子的爸爸。”
我起初是拒绝了的。
不过,后来水怿心用我的身世说服了我,我觉得康康需要一个完整健康的家庭。
六年前,水怿心声音发颤、眼睛通红、无比赤诚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还记得真真切切。
我记得,水怿心手捧鲜花,单膝跪在我面前,对我说:“嫁给我,哪怕是假的,哪怕等那个人回来,你还是会离开我。至少现在,让我给你和这个孩子一个家,让我给你和这个孩子一份爱。”
是水怿心,把我被简亦凡撕走的那块心补了回来。
是他,救活了我。
差一点,我们就可以过一辈子。
蹲在幼儿园门口,被往事迷了眼睛,我整张脸濡湿一片。
怕别人看到我这副láng狈相,我特地赶在放学前,跟门卫打了招呼,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但康康见到我,还是一眼就看穿了:“蜜蜜,你眼睛怎么红红哒?是不是坏蜀黍又欺负你啦?所以,你才带病来接我?”
“没人欺负我。今天风大,我被沙子迷了眼睛。”我qiáng撑笑意,晃了晃水怿心给康康的礼物,想转移康康的注意力。
康康却难缠得很,看都没看变形金刚,嫌弃地扁扁嘴:“哪有什么沙子?蜜蜜你最近越来越爱说谎了!”
我不置一词,在其他家长不善的注目礼中,出门打车带康康回家。
原以为这天除了水怿心的出现,一切还算风平làng静,孔茜母女都没找康康的麻烦。
怕传染康康感冒,打点好康康的一切,我整理出了康康隔壁的客房,吃完药就早早睡下,qiáng迫自己不再去想水怿心,说服自己一定要蓄足jīng神,养好身体,继续锲而不舍地去幼儿园蹲点。
哪承想,半夜简亦凡一巴掌就把扇醒了。
“要告我家bào,是吧?我真该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家bào!”
简亦凡说着,揪住我脑后的头发,猛地摔在我脸上一沓材料。
我迷迷糊糊地捡起材料翻开,震惊地发现,肖律师把我卖了!
第『第一滴泪』031 如果这都不算爱
完全来不及细想,更来不及解释。
简亦凡已经夺过我手里的材料撇开,死死掐住我受伤的脖子,把我摁在了船头。
“论模样、论身价、论头脑、论活儿,我都不比水怿心那王八蛋差吧?范映雪那群女的都上赶着要嫁我,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天天就知道琢磨跟我离婚!老子对你和你的野种还不够好么?”
昂贵的西装和香水,丝毫掩盖不住简亦凡骨子里的bào戾匪气。
我被压得几乎喘不过气,还要qiáng忍咳嗽撑起嘴角:“你、你就是……这么对我好的?”
简亦凡也扬起一抹谑笑,抬手敷上我的脸:“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当然可以船丄温柔船下体贴,一直哄着你惯着你,关键是你总学不乖阿。”
听着他嬉皮笑脸的污言秽语,我简直想要一头撞死。
可他压制着我,我根本不能动弹,只能继续维持逞qiáng的笑:“你把我当什么了?宠物?玩具?”
“甭管是什么,你的任务就是待在我身边,负责爱我。”
“凭什么?你又不爱我。”
昨晚没得到确凿答案的问题,再度话赶话被引了出来。
简亦凡渐渐敛去笑意,俯身捏住我的下巴,指尖沿着我眼角渗出的泪珠游弋摩挲,神qíng出奇的温柔,说出的话,却连标点符号都像淬满剧毒的利刃。
“凭我能给你和你儿子一个家,能照顾你俩,能对你俩好。除了爱,该给的我全都能给你。”
“水怿心也能!他还能给我爱!”
“别他妈跟我提那王八蛋。记住咯,你这辈子都是我一个人的。你只能爱我,只能看着我,只能想着我。”
他生气地顶住我的额头,轻轻磨|蹭,狠狠补刀,宣告着对我的裁决,惩戒般重重咬上我的肩膀,留下比脖子的纱布背后更深更痛的齿痕。
我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只觉得浑身一阵阵从里到外的发冷,像是凉透了,冻得直哆嗦。
因为,我终于明白了,bī我嫁给他,只是他的占有Yu在作祟。
他从来没有对我忽冷忽热,也不是故意做出那些让我误会的言行,而是纯粹认为我的表现,足够得到他的“宠|幸”。
他认为,曾经我能爱他爱到把所有的自尊和骄傲全部磨平棱角,就必须一直爱他。
他认为,我六年前被他骗着睡过一次,就一辈子都是他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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