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手推开我,狠狠磨着后槽牙,bào戾嗤笑:“我管康康跟不跟我!永远不让康康见你不就行了?”
永远不能见面?那会要了康康和我的命阿!
了解简亦凡说一不二的作风,更深深知道,如果简亦凡跟肖勇旭联手,有简瞳和肖勇旭的老丈人撑腰,我可能真的再也见不到康康。
顾不得腹部的绞痛、麻药从嗓子眼直通肠胃的烧灼副作用,我像失心疯一样,扯掉手背的吊针和浑身的仪器线,几乎是滚下了病chuáng,qíng绪激动地捉住简亦凡转身就走的裤脚:“就算是我的错,算是我误会了简瞳。康康还在生病,你还要忙公司的事,没有我在身边,康康会受不了的!”
“别想把我儿子养成没出息的妈宝!他迟早要学会独立!没有你也死不了!”简亦凡无qíng地一脚踢开我,举步向前。
我连滚带爬地追着简亦凡,想跟去见康康。最终却随着简亦凡开门的动作,被蜂拥而至的护士押住,qiáng行给我打了一针。
她们妄图再次用药物,将我的记忆,切断在简亦凡疾走的背影和窗外嚣张的雷雨声中。
在所有人眼里,我都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
护士们把我抬回病chuáng,一边按压着我的腹部检查排血qíng况,一边八卦地小声议论。
“居然喝麻醉药威胁宋主任给她堕胎,宋主任不同意,还自己撞肚子,难怪她老公生气。”
“宋主任也真是的,直接答应帮她手术就好了。”
“谁敢随便给她做?你忘了她前天血流成河那样了?”
“那宋主任也不对,怎么能让患者拿到麻醉药?”
“她自己带的药!连监控都销毁了!”
“不是吧?她胆子这么大,gān嘛不直接带堕胎药?还连累宋主任被停职调查!”
听不进去护士们的话,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撞开重压着腹部的两双手,滚下chuáng匍匐着向门口爬。
“你疯了!害完宋主任还想害我们么?”护士惊惶地抓住我的腿,死命把我往回拖。
没心思跟她们解释,我无力地踹她们,眼泪成串地落在地砖上。护士无奈,又给我扎了一针,终于暂时中止了我前行的意志。
对,只是暂时。
全世界都小瞧了我。
没有人懂,分明可以坚持跟简亦凡负隅顽抗、叫嚣抗衡的我,会选择放低姿态,解释哀求,只是为了不想让生病的康康,再经历一次失去爸爸的痛苦。
所以,麻醉药也好、镇静剂也罢,都无法击垮一个母亲。
一个……连流产带来的身心伤痛……都能够扛住的母亲。
谁都不能阻挡,我留在康康身边。
第『第二滴泪』012 暧昧还甜别làng费
两针镇静剂,只够我睡到凌晨。
醒来后,我根本无暇顾及简瞳使了怎样低劣的手段,bī宋主任配合她陷害我,更无暇顾及自己怎么会因为流产昏迷两天。
连一口水也顾不上喝,没人陪chuáng的我,立刻趁医护人员不在,拔掉没打完的吊针,一路扶着墙,脚步虚浮地去找康康了。
只要康康见到我,绝对不会让我走,简亦凡拿康康没办法。
笃信着这一点,我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抗争到底的准备。
可眼看差半条走廊就要抵达病房时,简亦凡和一个女人并肩坐在门口的身影,客气熟络的对话,却让我踌躇得差点止步。
“不好意思,老肖背着我大老远把你从LA弄来。你该先去酒店歇歇,不用一下飞机就跑到医院。”
生平第一次目睹简亦凡那样彬彬有礼地向人致歉,温文尔雅地给予关心,我胸口猛地一窒。
这么快就给康康从国外找来后妈了?
不对。他们分明是早在美国就认识!
难道说……先前huáng毛和红毛口中的“简董”,不是简瞳,是简亦凡?
他早就知道我怀孕了,故意“帮”我流产,想把我从康康身边赶走?
正想着,女人倏忽温柔如水地低声浅笑,给我吃宽心丸似地对简亦凡说:“放心,当初确定自己不可能成为你生命里最爱的人以后,我就对你不抱太大幻想了。我会来,只是必须对我的患者负责而已。”
她……是简亦凡的医生?
我眉间刚微微舒展开来,举步准备继续前行。
简亦凡突然笑着投下了一剂致命的毒药:“呵,小蕊阿,我的最爱不一直是你么?”
闹了半天,简亦凡六年不碰范映雪,不是为我,而是为了身边那抹白月光!
怪不得,康康和尹鸩双双进医院那天,简亦凡会打断范映雪最后那句:为什么除了我还会有……
他打断的,想必就是这个女人的名字。
明明早知道他不爱我,不该有所触动。
但发现他爱着别人,心口扩散的剧痛,却激得我冷汗涔涔,头晕目眩,无法挪开脚步。
我只能滑稽地陪那女人一起咧开苦味的笑:“不,你最爱的永远都是你孩子的母亲。所以,你才会宁可跟范映雪维持名义上男女朋友的关系,也不选择我。上次视频疏导,你已经承认自己做的那些,都是因为爱她了。”
我只能麻木地听凭简亦凡冷冷反驳:“我是被你这个庸医误导了,不是真的爱她。至少,和对你,不是一种爱。我娶她,是因为不爱。和不娶你是因为爱你,一个道理。你知道,我这种人不可能有好下场。我是注定要陪她一起不得好死的人。”
听他俩长篇大论地说完,我已然笑得老泪纵横。
在我坚守着年少无知、自以为是的爱qíng,为他生孩子、养孩子、假结婚的时候;在我对他爱恨jiāo织、又怨怼又思念,不敢跟水怿心逾越雷池的时候;在我一次次觉得他哪怕不爱我,也会因为爱康康而爱屋及乌,认真考虑是否应该不顾一切跟他走下去的时候……
他心里居然从来没有分过半点位置给我。
我居然只是活该陪他不得好死的牺牲品。
原来,这就是简亦凡当初说的游戏。
其实我很想冲出去,歇斯底里地问一句:爱她,毁我,凭什么?
可身体早已失去力气,不受控地栽倒在了冰冷yīn暗的走廊里,像一滩人人避之不及的烂泥,像一团没人愿意捡起的垃圾。
我的头,重重磕在瓷砖上。“咣”地一声巨响,却始终无人察觉。
走廊那头,简亦凡心尖的挚爱,仍旧在臭不要脸地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宁愿你不爱我。”
简亦凡没说话,多半是觉得自己太人渣、太恶心、太变态,配不上那女的,只能配得上我。
那女的很识趣也有耐xing地转换了话题:“知道老肖为什么找我来么?”
简亦凡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反正又怂包地没吭声。
女人叹着气,柔柔的声音,单刀直入地劈进我的心坎。
“老肖说,你要离婚。所以,我来了。我高学历、高收入、有耐心、有爱心,可以也愿意跟你结婚,完全有把握胜任你孩子继母的身份。如果你真的确定不爱她,给我最后一次机会,让我完完全全治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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