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哭都是我的错_Minnie沫【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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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会儿简亦凡还没像现在这么流氓,也没有什么PTSD,完全是个细皮嫩ròu、jīng致gān净的乖宝宝。

  第一眼,我还以为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我的孩子,是个漂亮的短发小妹妹。

  模糊陆离的残破记忆里,只有简瞳和尹鸩无休无止的争执,没人介绍我和“小妹妹”认识。后来我会发现“小妹妹”带把,还是因为庄园主人家的一双儿女围殴他。

  隐隐知道“小妹妹”以后会和自己成为一家人,为换疼爱我的尹爸爸展颜一笑,我信手抓了把带糙的园土,冲出去糊在庄园主人儿子的脸上。

  庄园主人的儿子也不生气,抹了把脸,咧嘴一笑,越过我,恶作剧地扯掉了“小妹妹”的裤子。

  我当场石化,瞠目结舌地盯着简亦凡与我迥异的身体构造,完全看傻了。

  前一秒还在哭鼻子的简亦凡却没傻,提起裤子就扑倒了庄园主人的儿子。可人家比我们大了至少五六岁,他哪是对手?

  眼看庄园主人的女儿也加入了战斗,简亦凡节节落败,我qíng急之下,抄起园子里的铁锹,胡乱挥过去。

  等简亦凡连滚带爬地跑到我身边,带着哭腔小声问我,是不是把人打死了,我才惊觉,庄园主人儿子的脑袋被我打破了,正捂着汩汩流血的伤口惨叫。

  那是我第一次打架,也是我第一次见血。被简亦凡一问,我心里直发毛。但我是姐姐,我不能慌。

  我只是扔了铁锹,抱住简亦凡发抖的身体,特淡定地冲他笑:死了也活该。你是我弟弟,谁都不能欺负你。

  而庄园主人的儿子非但没死,也没跟大人告状,还头破血流地爬起来,说要和我jiāo朋友。

  以我当时的心智来说,扒裤子不是什么大事,得到对方兄妹二人不再欺负简亦凡的保证,我决定跟他们握手言和。

  无奈简亦凡不这么想,甩开我的手,恶狠狠地丢下句“我才不是你弟弟!”完事儿就一溜烟地泪奔着撒腿跑远了。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简亦凡不领我差点“杀人”的qíng,还不认尹鸩、拼命撮合简瞳和当初驮着他的那个叔叔,我于是也赌气地整天和庄园主人的儿女们玩在一块。

  直到某天庄园主人的儿子抱着我玩,顺嘴溜出一句我没太听懂的话,触怒了尹鸩。尹鸩第一次摩拳擦掌地冲我发火,警告我只准跟小凡弟弟在一起玩,不想挨揍的话,就离庄园主人的儿子远点。

  向来被尹鸩宠着惯着,从未见过他这般严厉,我立刻胆战心惊地挣脱庄园主人儿子的怀抱,小跑到简亦凡身边,握紧简亦凡的手。

  也是尹鸩对我发火的那天夜里,我们“一家四口”终于回国了。

  但简瞳和简亦凡依旧难缠。简瞳总想着逃跑,被尹鸩关在地下室。简亦凡见不到简瞳就不肯吃饭,矫qíng地哭喊嚷嚷。

  眼见尹鸩日渐憔悴,我在某次简亦凡绝食抗议、声称尹鸩不是他爸爸的时候,给了他一耳光,还额外附赠了他一顿“满脸花”套餐。

  然后,尹鸩觉得我俩打得太凶,分开了我俩吃饭的时间,减少了我俩的jiāo集。再然后,因为没有我看着,简亦凡偷走地下室的钥匙,和简瞳消失在尹家。

  再见面时,已是简瞳和当初驮着简亦凡那个叔叔的婚礼。

  本就是久远到仅剩片段的往事,除了简亦凡、简瞳和尹鸩,我压根记不真切其余的人事物,只模模糊糊记得,那个叔叔吐血死在了婚礼现场。

  再再再然后,简瞳和简亦凡又消失了好久好久。

  久到……第二年,尹鸩带我去挪威那座山上的玻璃花房,祭奠我的亲生母亲。

  早已等在水晶墓碑前的简瞳和简亦凡,终于在那个洒满绯色夕照的绝美huáng昏,决定回到尹家,正式成为我的“妈妈”和“弟弟”,我和简亦凡也终于开始了关系最好的那十三年。

  又把从前原原本本地想了一遍,好不容易鼓足勇气找回记忆里最后一块模糊残碎的拼图。

  我发现郑俊翊早就不唱歌了,正捧着酒瓶子跟成jīng的大白兔一样盯着我。

  “怎么不讲了?我挺想听你俩的事的。一个多小时了,你一直絮絮叨叨说他呢,还有什么一口气说完吧。说完你就不想了,也不难受了。虽然我带你喝酒、跟你扮小丑,是想逗你乐,不是想看你哭。但只有正视自己的感qíng,你才能不让他一直藏在心里作祟。只有哭过,你以后才能好好笑。”

  听了郑俊翊的话,我才发现,自己满脸都是眼泪。

  觉得当着郑俊翊的面,像哭丧似地哭简亦凡,确实不太好,我抹掉眼泪,嘿嘿一乐:“我没哭,酒jīng上头,从眼睛出来了。你接着唱,我听歌下酒。”

  “不行。”

  郑俊翊按住我去倒酒的手,严肃认真地凝视着我:“我想继续听你说,我想知道,除了出现得没他早,没机会让你了解我,我到底输在哪了。”

  这傻小子,怎么比我还欠nüè?

  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说:“我俩真没啥故事了,有我也想不起来了。你不让我喝,我不喝了,我唱歌。来来来,点歌。我不你偶像么?随便点!”

  似乎诚心不想让我遮遮掩掩蒙混过关,郑俊翊故意跟我过不去似地吐出了歌名:“你的成名曲。《我没忘,你别想》。”

  那是当年我刚嫁给水怿心那会,心灰意冷写给简亦凡的歌,藏着我最初最不yù人知的伤口。

  “换一首行么?”我笑眯眯地嘬了口酒,敷衍逃避。

  “行。”郑俊翊点点头,开始摆弄遥控器。

  我本以为他是打算放过我,没想到他点了我当年翻唱的那首《时间有泪》。

  当然,我还是没唱,只是继续灌自己酒。

  郑俊翊好像有点生气了,比我喝得更猛。

  我俩谁都不说话,就逞凶斗狠地拼酒,音响里间或传出歌声——

  这些年来,我们都曾犯了错。到了最后,只有过程没结果。

  谁都不说,从头来过。背叛承诺,只能一个人寂寞。

  ……

  从不怨不悔,走到心力jiāo瘁。爱是一场误会,痛是一种修为。

  从互相安慰,到无言以对。忍耐还是撤退,都一样可悲。

  ……

  我不知道我和郑俊翊是什么时候喝到睡着的,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躺进冷冰冰的酒柜。尽管中间冻醒了几次,但实在太困,我又重新闭起眼睛,蜷缩着身体睡过去了。

  朦朦胧胧的,我好像梦见有人在打架。

  有人怒不可遏地狂吼:“傻bī!我儿子都比你懂事!她刚做完手术几天?你怎么想的?居然带她折腾这么远,又喝酒、又吃辣的,还他妈让她睡到冰柜里!”

  有人舌头打结地反驳:“是,我光想着让她开心了,忘了她身体的事。可你以什么身份管她?恋姐狂的弟弟?还是家庭bào力、jīng神出轨的丈夫?”

  “想教训我,你还太嫩。要我多给你点警告么?”怒不可遏的狂吼,渐渐转为压抑低沉的威胁,“如果被人发现你们的关系,那可不是简单的八卦。她不仅会像上次那样,和康康一起受到牵连,被人指指点点。单凭你当年签约罗亚的时候未成年,她作为公司法人就触犯了劳动合同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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