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简亦凡、唐蕊,统统是害康康出走的罪魁祸首,本就万死难辞其咎!
简亦凡在我恨意横生的怒视中,呆呆回望着我,半天,才用力吸了吸鼻子,鼻尖和眼眶被消毒水刺激得泛出微红的水光。
那水光刺得我眼睛发胀,我埋头抱住膝盖,呜呜地哭。他一句话没说,紧挨着我,席地而坐。
这时郑俊翊赶到了,没心没肺地喊我:“蜜姐,你快看看热搜……”
“看你麻痹?闭嘴!”我生气地扬起拳头打飞了郑俊翊递过来的手机。
郑俊翊恹恹地弯腰捡起,不再多言。
空气里充斥着惊惶不安的呼吸,惨白的墙壁刻印着康康的成长轨迹。
急救室的红灯亮了,我想起康康八个月时,在我怀里含糊不清地吐出“妈、妈”的样子;急救室的红灯灭了,我想起康康十四个月时,摇摇摆摆走向我,蹒跚着抱住我小腿笑的样子……
惶惶地隔着一道门谨慎守候,我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隔成再难相见的世界两端。
尽管康康是从简亦凡身体里流放出的罪孽yù念,可传递到我身体里,彼此融合,却演变成了陪伴我六年的、唯一的亲人。
简亦凡的爱我可以不要,所有的仇我都可以不报,但……我唯独不能失去康康。
度秒如年地捱到医生破门而出,我腿麻得根本不听使唤,向前跪趴下去的瞬间,左右两只手同时极快地伸出来扶住了我。
下意识地,我甩开了离我更近的简亦凡。
郑俊翊那个幼稚鬼顺势把我揽进了怀里。
简亦凡用力死死握紧拳头,整个身体都在发抖,无比紧张地问医生:“康康qíng况怎么样?”
医生摘下口罩,放松眉眼,疲倦地笑着说:“暂时度过危险期了,但会不会浸润发展成中枢系统白血病,还要继续观察。”
中枢系统白血病,是白血病最常见的并发症,就是我先前最为担忧的脑白。
可这种远虑我现在分毫无暇顾及,任何事qíng也比不上康康此刻的安然无恙。
我感到无比庆幸地战栗,眼冒金星地长舒了一口气。
或许相比康康的安全,更庆幸自己还能跟唐蕊走下去,简亦凡一个专横跋扈的大男人,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下来了,笑得像个一米八七的傻孩子:“听见了么?康康没事!你听到没有?咱们的儿子没事!”
简亦凡边五官扭曲又哭又笑地嚷着,边抓住我的肩膀用力摇,我就这么很没出息地被他摇昏过去了。
第『第二滴泪』021 暧昧还甜别làng费
醒来时我躺在妇产科熟悉的单人间,简亦凡守在一边,嘲笑我:“瞅你那点出息,还qíng绪激动晕过去了!”
无心反讽简亦凡也一样哭得像条狗,我脑海里瞬间苏醒的,只有两个念头:康康醒了么?谁在陪护他?
qiáng忍住眩晕和恶心,我慢悠悠地坐起来,想到康康身边守着。
结果我还没掀开被子,就被简亦凡按了下去:“你歇歇吧,康康那有郑俊翊和我的人看着。”
他的人……是那老尼姑,和“不小心”弄丢康康的唐蕊吧?
深知简亦凡更信唐蕊,不会听我解释,我懒得多费唇舌,锲而不舍地再度纵身而起。
简亦凡却又如法pào制地摁住了我:“躺那别动。手机、电脑、电视,想都不要想看。”
他真多此一举,不用看我都知道,水怿心十有八九撺掇媒体炒冷饭,把我万恶的当代潘金莲形象qiáng化得坚不可摧,把自己塑造成了戴绿帽喜当爹的头号痴qíng种子。
于是,我很无语地推了简亦凡一把:“让开。”
“不让。”简亦凡完全不顾这是医院,gān脆整个人都翻上chuáng压住了我,“想继续做你的歌手梦,就给我消bī停眯着!康康的亲太奶奶在那,难道会害他么?”
亲太奶奶?
对了,先前我太心急,忽略了那个青袍尼姑很眼熟。
当年在我母亲坟前重见简瞳和简亦凡那天,我应该曾经和那个尼姑见过,还随简亦凡叫过她一段时间奶奶。因为,她是尹鸩早已看破红尘的母亲。
可这不是相信尹家老太的理由。简瞳都能狠心弄掉我肚子里她的亲孙子,我还敢相信谁?
同样深知简亦凡更信简瞳,不会信我,我冷声说:“我当不当明星都轮不着你管。我可以分你的财产,要你的赡养费,出国打零工,离婚失业也死不了。”
的确死不了。
无论当初我俩有多少不能言说的苦衷,二十六年来一次次错误的判断和选择,都彻底剥夺了我脆弱的资格。哪怕心碎成渣,找个口袋装起来,也得让它照样跳。
“哟呵,康康的信白看了?你还真打算离婚跟那个娘娘腔?”简亦凡蛮不讲理地反剪我的双手拉过头顶,倾身凑得很近。
“不是你自己为了跟唐蕊双宿双飞,主动要把我和康康jiāo给郑俊翊的么?我跟他在一块也只是满足你阿。”察觉气氛不太对,我以牙还牙地扭动手臂挣扎,却如螳臂当车,压根挣不开他的钳制。
更要命的是,他凑得越来越近,嘴角甚至诡异地浮起了一丝笑意:“现在qíng况不一样了。你是不是在吃醋?”
辩驳的话压根没机会出口,简亦凡就淬不及防伏头堵住了我的嘴。
呆滞几秒后,意识到康康重病、我刚流产,他居然还有心qíng做这种事,我狠狠甩了一耳光。力道丝毫不比打唐蕊轻,抽得我手都疼,劈开的指甲还不小心刮破了自己的脸。
“啪”地一声打断了空气里漂浮的暧昧因子,我没自取其rǔ地去擦红肿发痛的嘴唇,而是警惕地盯着他。
简亦凡估计被我打蒙了,愣住几秒,才慢慢离开我的脸,在我耳根呼着热气:“现在不吃醋了?”
我虽被激得汗毛都竖起来了,却依旧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冷笑:“我吃不吃醋无所谓,倒是你,也太饥不择食了。是喝多了?还是自己打脸爱上我了?”
“酒后动真qíng,我一滴酒都没喝。”简亦凡翻身坐到我身边,旁若无人地在病房里点了支烟,“但我的承诺永远都算数,只要一天不离婚,我就不会去看、去碰别的任何女人,就会给你和康康我能给的一切,除了爱qíng。”
“那多委屈你阿?我们不稀罕。”无心和他争辩,我一骨碌跳下chuáng,箭步奔向门口。
简亦凡却动作极其迅猛地拉住我,让我撞进了他守株待兔的凶口。
根本来不及躲,我已经被摁到了门上。叼在简亦凡薄唇间带火的烟头,呛得我直咳嗽。混着烟味的呼吸,直喷面门。
有了刚才的经验教训,我冷静地掏出手机威胁他:“再敢对我动手动脚,我直接拍照发给唐蕊。”
“拍吧,就这个姿势,把我拍帅点,拍完我帮你发给她。”简亦凡更加肆无忌惮地把手覆在我凶口,不轻不重地往上托了托。
我漠然地动手拍了照:“如果我把照片发给唐蕊,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相信你不值钱的真爱?爱上她以前和我睡过,跟爱上她以后和我睡过,应该xing质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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