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要跟你表白,怎么说到这了?”察觉到我的尴尬,郑俊翊后知后觉地拍了大腿一把。
“反正就是,我妈去世那整整三个月,我一直单曲循环这首歌。不光觉着像在唱我想我妈的心qíng,更觉着像在唱我妈对我爸的感qíng。就好像……我妈还活着,在跟我讲她和我爸的爱qíng故事。”
“然后,我开始狂买你专辑,参加选秀,想进罗亚,想出名,结果却没机会接近你,我爸也没来找我。最开始不知道水怿心跟你的关系,我总琢磨,你这么透亮的音色、这么宽的音域、这么棒的作词才华,怎么会我都火了,你还不火呢。”
“再然后,网上就爆出你有儿子的事,还有你跟简亦凡、水怿心的三角恋了。当时我特愤怒,上小号跟那帮黑你的人在微博下面掐架,结果分分钟被键盘侠淹死。”
“还有,黑你的事,真不全是恶作剧,我以为我的粉丝会喜欢你。谁知道狗仔那么缺德,压根不按我的要求写,借位还借的那么离谱!可我太想和你一起唱歌了!虽然我威胁了你,但我有用小号劝我粉丝理智一点!”
“我知道,我不够成熟,不会顾全大局,没简亦凡和水怿心那么多心眼,但我是真喜欢你,你相信我行么?”
郑俊翊说得异常严肃,怕我不信,还掏出手机,给我看他这段时间拿小号发的私信:“真的,你看,这些,都是我发给你的。”
我被曝光三角恋的时候,郑俊翊给我发:记者和狗仔,根本是两个完全不同的职业。前者报道事实,后者凭空杜撰,千万别在意别人说什么。至少你还有像我这样,曾经被你歌声打动过的歌迷。
我被污蔑潜|规则的时候,郑俊翊给我发:我相信,拥有能够治愈别人的歌声的人,绝对不会有一个粗鄙丑陋的灵魂。
我被揭穿和简亦凡疑似姐弟乱仑的时候,全网挖掘出了我父母的身份,郑俊翊给我发:我懂,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还不明白“智障”、“杀人犯”和“qiángJ”是什么意思,就要被迫接受自己是个污点、是个意外、是个错误,一定会自卑,可你有更多值得骄傲的资本,你有歌声和才华,有真爱你的人。
我说过,我的心也是ròu长的阿,我不光会疼,还会感动。
整颗心柔软得一塌糊涂,酸意冲天,再看一眼就要落泪。
忙不迭地推回手机,猛灌了一大口酒。
我咬紧牙关,狠心地装没听懂、没看见,把麦克风塞到郑俊翊手里,故作没心没肺地qiáng忍泪意:“我信!信个屁?你就是缺乏母爱!唱歌去!”
除了开玩笑,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眼前的傻小子,简直就是个误闯人间的小天使。活在另一个肮脏世界的我,碰都不舍得碰。
我觉得命运特别爱耍我。
第一次,送到我身边一份爱,却只是对姐姐的亲qíng;第二次,又送到我身边一份爱,却暗藏着无尽的仇恨和yīn谋;第三次,好不容易送给我一份纯粹的男女之爱,我却失去了接受和拥有的资格。
幸好,郑俊翊不愧为我的头号脑残粉,我让他唱歌,他就乖乖唱到我醉得不省人事。
那晚,最后残留在我脑海里的,是深qíng款款的嘶哑歌声——
只要你敢不懦弱,凭什么我们要错过?
我很想开口告诉郑俊翊,我的勇敢,早在简亦凡身上用尽了。
但还来不及开口,我就堕入黑甜乡,在梦里回到了模糊的小时候。我记起了自己对简亦凡暗生qíng愫的原因,也记起了自己唱歌的意义。
经历过幼儿园那场成名战以后,没人敢跟我和简亦凡玩,我俩整天连体婴似地黏在一块。
原本我是被尹鸩bī着去学唱歌的,可简亦凡却非常喜欢听我唱。每当简瞳和尹鸩在楼上吵架滚chuáng单,简亦凡都会偷偷溜到我房里,让我唱新学的歌给他听。看到简亦凡紧锁的眉头,在我的歌声里慢慢舒展,变成放松的笑容,我开始渐渐爱上了唱歌。
后来,我想要成为歌手,也只是因为简亦凡随口说说的一句话。
那是我六年级、简亦凡五年级的夏天。当时简亦凡为我打架,被尹鸩在院子里罚站,我蹲在他脚边,一如既往不知疲倦地唱着。
简亦凡突然低头,眉眼如水地对我笑:“你唱歌这么好听,不如长大以后当歌星吧?”
彼时他璨若星辰的明媚眼波,舒展如风的温柔唇角,向我撒下了一颗种子,在未来的日日夜夜里,生长得枝繁叶茂,无法无天。
在那个美得不像话的夕阳里,我第一次对他说了那句,与往日含义全然不同的……我爱你。
因简亦凡母子初回尹家时,尹鸩曾经定下家规,每天一家四口互道早午晚安的同时,还要互相说“我爱你”。
所以,简亦凡那时或许不懂,我十三岁就爱上了他,还主动倾身在我左脸铭刻了一个深深的吻,语调温软地回应了一句:“我也爱你。”
于是,我们“相爱”的误会,就此在我心底扎下了根。
第『第二滴泪』025 暧昧还甜别làng费
十六岁的冬天,疯传我俩早恋的那群同学,更是为这个美丽的误会,添砖加瓦,猛烈地施了一把高效qiáng化肥。
傻子都看得出,简亦凡其实很介意那些流言蜚语,上学放学都跟我分开行动,中午也不和我一起吃饭了。为了报复乱打小报告的同学,我勾结上了校霸,弄避Y套、避Y试纸、偷别人的qíng书。
某天在校门口跟校霸接头的时候,校霸简单直给地拿大喇叭表达了对我的“爱意”,不巧被简亦凡撞到。
结果,简亦凡跟校霸大打出手,双双进医院。
我永远忘不了,当时鼻青脸肿、骨折手断的简亦凡,像只笨狗熊一样踩着石膏脚,吃力地站到我面前,使劲摇晃着我的肩膀,唾沫星子喷了我一脸,紧张兮兮教训我的样子。
他吼我:“那种臭流氓在外面同居的小太妹数都数不清!你要处对象至少也找个比我好的吧?别被人卖了还数钱呢!”
天真如我,自以为是地把简亦凡的打架行为和敦敦教诲,当成了他在吃醋。
我俩“相爱”的误会,于是越发根深蒂固。
若不是以为他也很爱我,我又怎么会在他出国以后,卑微低贱地挽留,幻想有朝一日,他在异乡听到我的歌声,会知道我实现了年少时的梦想,会了解每句歌词的背后都藏着他?
我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郑俊翊弄回房间的,醒来发现我俩又躺在一块,郑俊翊还紧贴后背搂着我,身体明显有男人晨起固有的生里现象,我心“咚咚咚咚”锣鼓喧天地乱跳。
眼见窗外初升的阳光,一点点爬过郑俊翊的下巴、眉毛、睫毛、头发……他却丝毫没有醒来的征兆,我本能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结果刚坐起来,郑俊翊就迅速伸手抓住我袖子碎掉的胳膊,把我环了回去,还语不惊人死不休地嘟哝了句:“你跑什么?我又没对你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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