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诊室外,莫愉安已经在这里坐了三个小时了,她的手臂上被从祁逸乾身上飞过的碎玻璃渣弹伤了了一块,医生要她去做检查,看看还有没有伤到其他的地方,可是她只是叫他们做了一些简单的清理包扎就从病chuáng上面下来一直守在这里。
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实在是惊心动魄,她最后看见奄奄一息的祁逸乾被医生护士抬上担架,血流了他一整个后背,车子里面,马路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她不知道一个人流了那么多血会不会死,她只知道就在他昏迷过去的最后那一秒钟时间,他还在羸弱的看着她喃喃自语,“愉安,我知道你恨我怪我,可是我从来都只希望你快乐,永远的快乐幸福下去,答应我要……快乐。“
他最后抚摸她的脸庞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柔qíng的好像是在做着最后的道别,眼中尽是不舍难忘。
手术已经进行了四个小时了,手心上面布满了一层一层的细汗,就好像是一年前父亲进急诊室的那一次一样,她心中惴惴不安,惶恐不已,她原本她已经经历过一次生离死别,而这次进去的那个人还是她最痛恨的人,她一定不会害怕,可是身体还是在不停的颤抖,她害怕他醒不过来了,她脑子里面一阵空白。
原来害怕失去一个人是这种感觉,就像失去你看不见,也摸不着即将流失的空气一般,只感觉心口发闷,闷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好像是随时随地都可以窒息。
……
主刀的魏医生说祁逸乾后背上有几十道伤口,都是玻璃碎渣,不知道深浅,清理起来很麻烦,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肺腑,要是伤到了心脏,qíng况恐怕就不容乐观了。
手术进行了五个小时,手术室的灯终于关了,门从里面推开,莫愉安站起来,木乃的看着医生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出来。
她不敢去问医生他的qíng况怎么样了?她害怕听到自己最不愿意听到的消息。
医生看着她呆若木jī的站在那里,倒是过来跟jiāo代了几句:“你是病人家属吧?病人身上的玻璃碎渣已经清除gān净了,还好没有伤及到肺腑和心脏,不然就不容乐观了,现在要注意不要jiāo叉感染了。你到前台去把住院费jiāo了吧。”
莫愉安如同行尸走ròu般的看着他,默了半响才开口:“好的!”
去前台jiāo了住院费,发现自己现在身上连住院费的钱都拿不出来了,她犹豫再三,给那个神秘金主打了一个电话,电话很久都没有接,她咬咬牙又给别墅的座机打了电话。
是维妮卡接的,“喂你好!艾妮儿小姐,请问有什么事qíng?”
莫愉安顿了顿,然后说道:“请问你们家先生在家吗?”
“先生今天去外地了。”维尼卡斟酌措辞,祁逸乾早上去了一个地方,叫所有的人都不要跟着他。
莫愉安沮丧的“哦!”了一句。
那个神秘先生是她能够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借到钱得人,她有时候觉得自己的行为挺可耻的,她以前觉得为了母亲她什么都可以豁得出去,就算是背地里给祁逸乾带了绿。帽子,她也觉得无愧于心,谁叫他先背叛她呢。
今天这一刻,她突然觉得自己这时候的想法有些卑鄙,他现在要是知道了这一切,她是不是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跟他离婚了,那从此以后他们是不是就再也没有瓜葛了?
她不想再跟祁逸乾纠缠,要是搬出神秘先生来,她和祁逸乾之间是不是就彻底结束了?可是老天似乎都不打算帮她,神秘先生正好有事。
这算是她自己给了自己一个借口吗?
维尼卡又问:“艾妮儿有什么事qíng找先生吗?”
莫愉安说:“没事,谢谢你了。”
莫愉安最后去了附近的银行,把准备下个月寄去给母亲治疗的医药费取了出来垫上了祁逸乾的住院费,他毕竟是因为救她而受的伤,她不想欠他一分一毫。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门,莫愉安看到祁逸乾就那么侧着身子躺在chuáng上,身上绑满了纱布条,头发也被剃光了,头上脸上贴满了纱布棉,他微闭着眼睛,也许是因为太痛了的缘故,他眉头微微的蹙着,看得她心口闷闷地,生生的扯着有些痛。
祁逸乾的身体素质一向很好,从小到大几乎都没有怎么生病吃药过,就算是有时候有伤风感冒之类的,他也就是锻炼一下,出出汗就好了。
这样病若膏肓的样子,还是头一次见到。莫愉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她在楼廊上来回踱步,医生过来她会问一些关于他的状况,知道他身体暂时无大碍,她才稍微松了口气。
护士过来把一些用品给她,有医用棉签,还有毛巾,告诉她现在他才刚做完手术不能饮水,每隔半个小时给他嘴巴上蘸一点水,免得天气炎热导致虚脱。还有他身子上会出虚汗,最好及时用温开水擦拭gān净。
莫愉安端着东西推门进去,将所有的东西轻轻地放置在桌子上,本来睡得就不熟的祁逸乾微微睁开了眼睛,他眼睛里面有些红血丝,但是看着她的神qíng却是那样的柔溺,就好像是以前她生病了的时候,他守在她chuáng前劝她吃药的样子一般。
莫愉安很怕苦,所以从小对于喝药就抗拒的不行,父母事业忙顾不上她,保姆也拿她没有办法,只有祁逸乾可以想到办法让她把视为天敌的中药喝下去。
而他采用的办法也实在是前所未有的特殊,他会叫保姆端来两碗药,跟莫愉安打赌,他自己先将那苦不堪言的药一口气喝完,然后一脸痞痞地笑着跟她说:“不苦你看我都喝完了。你要是不喝的话那你不就是连我都不如了?”
☆、77.重新追回失去的爱,有时候总会是要付出一些无法言喻的代价的吧。
莫愉安看着他都一饮而尽了,自己当然不能在他面前输掉了,也端着药一口气喝完,果然被祁逸乾一激,有了斗志力之后,那药就竟然真的没有那么苦涩了。
她觉得那个时候的祁逸乾真是太傻了,有跟人比拼喝药的吗?
她有次问他:“祁逸乾,你明明就没有生病,为什么要跟我一起喝药啊?”
祁逸乾憨笑一声:“苦的东西,我愿意和你一起分担,甜的东西,我愿意全部都送给你。”
懵懂的她那时候还不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她只知道,她当时很感动很感动,所以跟着他比骑自行车,比赛跑,只为可以不再让他陪着她喝那实在是哭死人不偿命的中药。
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会在祁逸乾面前配合着他做着那些幼稚可笑的打赌方式,后来她才渐渐明白,原来只要是他陪着她,她做什么也愿意。
因为只有他,会关心她穿得暖不暖,吃得饱不饱,她想前一世,他一定是她的爸爸或妈妈,他对她的关心合照比起她的父母来说可谓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他那个时候从来都不求她任何的回报,就算是现在,他亦是如此。
他手轻轻地抬起,似乎想要够桌子上面的放着的水杯,她制止了他:“医生说你现在不能喝水。”
他可怜巴巴的看着她把杯子移开了些,然后吞了吞口水,说:“可是我好口渴……能不能就喝一小口……医生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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