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秋水脸上一红,连带着心中也有些羞涩不已。
原来他早就发现了。
东方曼丽里的薛澈,周身gān净而有些冷淡,对于任何媒体都是不假辞色的,有些厌烦的。她心中忽然飘过一个想法,这是不是可以说他对她已经有几分关心了呢?
一个男人与一个女人相识之后,下一步该如何进行呢。
薛澈看着她陷入思索中,他始终注视着她那种有些变幻莫测的表qíng都隐藏在静谧的面孔之下。林秋水这样的女子,如果不是对世界产生倦怠了,那么便是习惯将bào风雪一般的心火特意藏在安静的面控之下。如她在那幅画中得出的是bào躁女神的洗礼,甚至令他一瞬间感到有些迷茫,也许他无意识中真的希望新的重生吧。
薛澈清淡接近半透明的眼轻轻扫视周围的一切,纯色的黑白与隔代的灰色,不能说明也不能说暗,而是令人感到空dòng到疯狂的色彩搭配。
这样一间黑白分明的房间中竟然是一个已经磨损的画框,那上面的廓落已经被涂抹的看不清最初的面容,甚至看不出最初的xing别,令他意外的是,上面是一点接近水粉的透明红色,像是为了女人点染红色的脸颊。
林秋水有些回过神来,便看到薛澈已经起身,他的手中是那副冬夏,它被掩盖在黑色的幕布中。
薛澈拿着他静静站在房中一动不动,林秋水几乎以为他已经快要毫无声息的熬成僵尸。半响后,他悄无声息的将那副安静的画放在房间最yīn暗的一角,它的身上始终是那块黑色的幕布。
她有些微微不解,那副他曾在欧洲费心创作的、在艺术界享有盛名的画作就这样被糟蹋在她的身上,还随意放置在堆满灰尘的一角,难道这不是明珠蒙尘么?
她淡淡叹笑一声:“这宝物遇到我真是它的不幸。不止要送给一个艺术盲的女人,甚至还要被堆在尘埃中。”
薛澈蓦然回首,摊开的五指轻轻碰了碰自己的额头。
林秋水不知道那动作是什么意思,只是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禁锢的伤。她对他的好奇心便是来源于此,她真的立刻就想问出口,将这些深藏的热qíng问出口。你明明如此冷淡,却为什么总会有那么忧伤的神qíng呢?为什么你在看到这副《冬夏》的时候,却一副想要将他永远葬在心底的表qíng呢?你又为什么要将它送给我呢?
薛澈轻轻走到那画板前,颇感兴趣的弯下腰轻轻拭着那带着些尘的画板,他的指尖轻轻的点着人形脸上的一抹红,带着凝固的淡淡水色,似乎轻描淡写的轻声喃喃:“真是一片苍白一点红,这个人是想要让你的人生染上些其他的颜色。”
林秋水忽然站起身来。
薛澈眼瞳有些扩张,他似乎还未见到这个女人有感qíng过份外露的一面。他看着那红色的颊,看来这个人也许同她不一般。
林秋水怎么能不记得这抹红色呢?
那是她同郑之言相互厮杀对峙的那个夜晚,郑之言一副漫不经心的微笑,手中不知是哪里弄来的一抹红色水彩,将她画板上的画涂抹的一片láng藉。她几乎要忘记这个男人了,可是这抹红色却在提醒着她,那个男人可恶的微笑,在昏huáng雨天默然的身影,令她那久藏的报复快感得以实现。
郑之言…
她忽然想起他走时的那个微妙笑意。
只要你在调查季魅的事qíng,你总会和薛澈相遇。
林秋水忽然觉得焦躁,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又在对方的控制之中,她真是恨死这种感觉了!
她走到那画板前,面无表qíng的撕下画质,撕成碎片扔进垃圾桶中:“不过是一个无聊的人罢了。”
薛澈有些偏过去的脸看不清表qíng,只是淡淡的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的手指纤细,翻书的速度却很快:“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你的浏览量过分巨大了。”
林秋水看到他手中那些夹在书籍中的字条,久远岁月中那些令人躁动不安的事qíng被勾连而出。她倾身上去,立刻合上那手中的书,垂下的面目有些yīn郁:“都是很长时间以前的事qíng了,不过是些偶然的东西。”
“将生活中的灵感变成一个个微小的文字,却不让任何人发觉它的美丽,你这样对他们不公平。”
他看着手上那些充满哲思与不安的发明:“给我一个现实的延伸,我能写出一本绝妙好戏…”
“你想要写出怎么样的绝妙好戏,还是等着谁陪着演?”
林秋水不是很意外薛澈会问出什么,只是她从来不知道,他其实是个打直球的人。他的眼睛一如当日带着些许雾气的淡淡,似乎在等着周身那种久存的水雾气息慢慢侵蚀她的皮毛。
她尚未开启思考的阀门,手中的手机便打出短信声。林秋水轻声低言:“接个手机。”她想此时薛澈是在她的身后看着她的,他绝非粘人之人,那种水雾的气息总是带着些清淡的糙香。
“这个夜晚一定过得很高兴吧,我允许你们演一出绝妙好戏,允许你的手中也有一个玩具。
Have a good luck!”
郑之言。
林秋水心中咬牙切齿,撕了他的一张画儿,还留下一张可恶的字条。她甚至能够想到他那种带着微妙玩笑的笑意,也许他此刻就站在摩天高楼上,喝着昂贵的红酒,在微醺的时刻将通讯簿中一个无所谓的女人拿出来羞rǔ一番。好像无论是什么时候,他总是像个幽魂一样在她的身边,尚且还要玩弄着她所有的生活。
她手指一狠,将所有的怨气发泄在那条短信之中。
“天太晚了。”
林秋水从咬牙切齿的恨意中回过神儿来,即便看到薛澈伸出细长的指尖歪着头指着嘴角。他轻轻点着嘴角,她忽然有些不知所措,便也跟着歪着头点着嘴角,两个人一唱一和,不明所以了半天。
薛澈将风衣穿了起来,仍旧孑然一身回头一笑:“你大概没注意到,你笑起来嘴角有个梨涡。”
林秋水只是轻轻说了一声“走好”。关门声轻轻响起,她方才发现,他们之间其实可以更简单的沟通。镜子中的女人令她开始打探自己,她开始摆出各种各样的姿势,最后皆不了了之了。
薛澈那淡淡的眼瞳仍在他的心中,那一瞬间的感动不是虚假的。
林秋水果然只能是那个游走在边缘的人。
她重新拾起书中的字条,那是郑之言遗留的潘多拉魔盒,漂亮的字圆滑有力,像那个人的笑脸一般。
讨厌。
她重重的撕碎了纸条。
☆、开战的女人们
是日,林秋水仍旧是早早起chuáng洗了身子,这几日自己过得浑浑噩噩,总归是要振作起来了。
“叮”的一声,她的耳朵很敏感似得,便赶快小跑到白色的圆桌上看着手机的屏幕。
林秋水下意识的微微瘪了瘪嘴,不是…薛澈。
她轻轻呼出气,尚且看到从浴室中散出的热气,像是长了脚的怪物一般蔓延到她的心头。自那日以后,薛澈再也没有联系过自己。
林秋水将手机扔到了沙发上,一下子便瘫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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