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是如此。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我慕司南已经不属于那个学校了。
当我退学手续办完的那天,我辞掉了那份兼职,第一次以一名顾客的身份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享受一杯卡布奇诺。
我在等他。
明天我就要走了,这算是与他道个别吧。
几分钟后,孙潇然像往常一样来到店里,朝收银台的方向望了一眼,似乎是有些失望。我对着他招了招手,他看见了我,很兴奋的坐在了我的对面。
“司南,你在专门等我吗?”他瞪大眼睛,似乎是难以置信。
我点了点头,算是吧。
“那你是答应我咯?”
“想多了。”
他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他那样子有点好笑。
“我不过是通知你一下,”我说,“明天你不用来找我了。”
“你们要放假啦?”那天离除夕也没剩两天了,大街上也没有几个店铺开门了。
我跟他说不是,我是辞职了,一边说着,我一边举起了杯子小酌了一口咖啡。
“管的了,那太好了。”他激动的说,“那明天十点,我在那边的广场等你,你一定要来哦,不要失约,我等你的。”他像上次一样,一边说着一边退出了咖啡馆,连让我回句话的机会都没有。
我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真是不知道他怎么会理解成这个意思。我本来只想说句再见,现在这样倒是让我有些意外。
他很好,个子高大模样俊朗,确实不能栽在我这儿。
我苦笑了一下。
我这辈子,从来没有一刻庆幸过我这冷冰冰的xing子
——除了拿到检查报告的那一刻。
我现在活着的每一天都是上天对我的恩赐,与人jiāo往的越少,留下来的痛苦也就越少。
这算是为我下辈子积点德吧。
我在那里坐了一下午,外面寒风冷冽,竟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然是深冬时节,我看着面前那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次日清晨,我做火车离开了自己最熟悉的A市,。
在上火车的那一刻,我给孙潇然发了一条短信,告诉他我要失约了。
看见手机跳出已发送的字样后,我关了机,静静地坐着。
火车启动了。
我看着窗边的景色渐渐的消失在我的视野,像我原本应有的人生消失在未来的旅途。
过年期间,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找到一处住所,除夕那天晚上万家灯火通明,我静静的卧在chuáng上发呆。
我将许久未开的手机开机,里面除了林瑶瑶的短信和几条广告,就只有一条来自孙潇然的了,上面写着:
【我等你。】
我笑了笑,什么也没说。
我在外面慢慢的流làng了九个多月,去看遍了祖国了大好山河。
我去的时候都是旅游淡季,没什么人,倒真是有种天上地上唯我独尊的既视感。
我这么到处奔波也算是有些累了,想找个地方歇歇脚。
我听人说苗寨很好,那里环境安静,人也热qíng。
我索xing便在附近的一座苗寨定居了下来。
这几个月我手机上显示的最频繁的是林瑶瑶和孙潇然的信息。
不过孙潇然的我没有回他,他坚持了一段时间以后就不联系我了;林瑶瑶的我时不时的回几句,算是告诉她我看了。
我在苗寨的一座小屋住了下来,这个房子的主人是个老爷爷,叫什么乌基什么dòng什么的,说的太快我没听清,反正我一般就叫他爷爷,也不会涉及到本名。
我住在那里的头一天晚上,那位好心爷爷的孙女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晚会,我拒绝了她,倒是让她有些扫兴。我看着她离开了,便摸出了电脑,开始写作。
像是在写一本变相的遗书。
林瑶瑶当晚发短信跟我说,她明天打算回学校,顺便看看我。
我一惊,这是她不知道第多少次说要回学校了,不过前几次我都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推脱了过去。不过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想,gān脆照实说了算了,反正我已经退学了。
她下面几条短信内容很激动,连着发了好多条,我并没有回她,直到她qíng绪平复了下来。
【之前听人说你退学了还以为你只是独来独往没人看见罢了,哪知道你真的退了,那你现在在哪呢?】
我照实告诉了她。
第二天清晨,天微微亮,我正靠在椅子上看书,就听见楼下传来歇斯底里的吼叫声:
“慕司南!!!!!”
我一听这动静,吓了一跳,赶忙跑到窗前去,就看见孙潇然站在楼下,正跟被闹醒的邻居道歉。
我心说林瑶瑶你真行。
孙潇然转头看见我站在楼上,冲我咧着嘴笑,我冷着脸回到了房间。
他迅速的上了楼,不一会就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司南,我找你找得好苦啊,这大半年你都去哪了?”
苦个头啊,不就是林瑶瑶一条短信的事嘛,他俩什么时候搞起来的?
我说你怎么还惦记着我,他傻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
我说你不上课吗?
他说最近才结束了一场比赛,可以休息几天。
我看着他,心说这人真是执着,这都过了这么久了还惦记着我这么个人。我皱了皱眉,心里盘算着要不要再找个地方住着。
当天晚上,正好是他们苗族的一个节日,乌基老爷爷又叫他的孙女过来请我参加他们的晚会,我本想拒绝,但是孙潇然先一步答应了下去,我真想给他一耳光。
“走嘛司南,”他拉着我,“你都答应了。”
“是你答应的。”我说。
“哎呀,都一样。来来来来!”他这人本来就生的高大,加上长期的训练使他身体结实,把我拽下楼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qíng。
苗族的姑娘很热qíng,过来拉着我们就开始跳舞。
我之前没学过这个,好在他们的舞步并不难,很好学。孙潇然才叫学得快,没一会儿就过来拽着我跳。
我们围着圈跳了将近一个小时,我实在是累的不行,坐在一边喝着他们当地的米酒。
“哎哟喂渴死我了。”他见我歇息了,也从那个圈里跳出来,二话没说就把我的酒杯抢了,然后一饮而尽。
我看着他被呛到的样子,不自觉的笑了。
这周围人太热闹,我起身去了另一边。
孙潇然也跟着我过来了。
我绕着梯田走着,他在后面问东问西,我不做声。
我拐到了一片山林,看见那里好像有座小神像,有些好奇,过去看看这些人拜的是哪路神仙。
我过去本想擦一下上面的灰尘,却不想碰掉了那个神像的一个头饰。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孙潇然就拉着我开跑,一边跑还一边说什么不要被别人发现了。我想也是,万一他们说我不尊重他们的神明把我烧死怎么办?
我们两个像做错事的熊孩子一样跑回了我居住的那个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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