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暮雨为君归_文墨叨叨【完结】(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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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整六年时光,他再也没有见过她了。慕司南一直在外流làng,不断的出书。她的名气也来越大,书卖的越来越好。他们只是时不时的在线上联系,慕司南隔段时间——有时是一个月,有时是半年——给他寄点明信片或者土特产回来。

  老罗根据她寄来的东西,在地图上描绘,发觉她几乎跑遍了整个中国——偶尔还去国外看看。

  六年以后,老罗在见到她,是在自己小区的院子门口——一辆黑色的SUV缓缓的停在他的面前,车窗摇下,露出了车主的容颜。她愈发的美丽了,眼神也不似当年那么冷漠,她还是那么孤傲,却有了几分人qíng味。

  她说,好久不见。

  老罗笑了笑。

  慕司南这些年也算是跑累了,打算在A市定居下来,毕竟老罗在这里,她也算有个伴。

  慕司南在市中心买了房子,jiāo通方便。

  老罗觉得自己这些年钱也赚够了,不如提前退休,和她做个邻居。

  ☆、墓碑(三)

  但是一段时间之前,发生了一件事qíng,让他觉得很奇怪。

  那天,他去陵园扫墓,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就只是想看看他的母亲。他给母亲的墓碑重新上了色,走的时候似乎是看见了慕司南的身影——尽管那人穿的严严实实,帽子也压的很低,但是老罗一眼就认出那是慕司南。他跟在她后面没有招呼她,毕竟他想慕司南扫墓定是喜欢一个人待着。

  他看见慕司南走到陵园最偏僻的角落——他从来不知道陵园还有怎么一个地方——慕司南在一块墓碑下停了许久,祭拜完后才离开。老罗本想过去打个招呼,无意间看见旁边的树下有个小小的墓碑。

  他本来以为慕司南祭拜的那个已经是最为隐蔽的了,想不到这里还藏着一个。

  周围的杂糙很久没人修理了,加之上面的树木旺盛,很难注意到它的存在。

  老罗不禁有点心生怜悯,觉得这人也是可怜。

  他蹲下身拨开旁边的杂糙,看见上面的名字不禁吓了一跳:

  【慕司南】

  老罗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心说会不会是同名同姓的人,看见出生年月,才确定这真的是自己认识的那个慕司南。

  他咽了一口唾沫。

  他看见慕司南远去的身影,脑子一片空白。

  他开车跟着慕司南去了车站,看见她搭动车去了K市。他将车停在车站旁,看见慕司南那辆空dàngdàng的黑色SUV,瘫倒在座椅上。

  慕司南的墓碑上,死亡日期没有填满,但是年份那里,只有“二零一_”年。也就是说,慕司南知道,她自己是过不到二零二零年的。

  老罗觉得自己思绪有点乱,他坐在车上静静的等她回来。他有点累了,无意间睡着了。

  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视线中的那辆黑色SUV也不见了。

  老罗心说不好,开车满城的去找她,终于在长桥边上看见了她。

  她的qíng绪有些低落,老罗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开口问她。

  不过等他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应该尊重慕司南,尽管他心里很是担心,他有些怀疑慕司南是否打算在未来的某个时候了却自己的xing命,像慕司南一样的人也不是做不出来。但是既然她不说,他自己肯定是问不出什么的。

  他现在很确定自己必须要住在她的邻座。

  不过事qíng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顺利。

  慕司南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是知道了他当年离婚的事qíng。这么些年了,没有人敢提起这件事,老罗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得知的。那件事就像是他心里的一个结,他不愿意去面对。

  他像自己真的有罪一般逃离了慕司南的家。

  老罗躲进了自己的房间,狠狠的给了自己一耳光。

  那一天他自己一个人躲在阳台,不知道抽了多久的烟,满脑子回dàng的都是慕司南冰冷的声音。她是那么绝qíng的女人,也许这几年的相处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他和很多人一样,都是她眼里的过客。

  可是他怎么甘心做一个过客?

  但是他又怎么开口——怎么开口讲出他被自己的发妻戴绿帽子的事qíng?怎么开口讲出他利用慕司南做出出轨的伪证?

  那时的他可能不仅仅是个叛徒,可能还是个小人。

  他余光看见慕司南伫立在阳台,茫然的看着楼下的车流,似乎是没有注意到他。老罗自顾自的抽着烟,直到发觉慕司南打算离开了。

  “阿南,”老罗顿了一下,“你就这么不想见我?”

  她说,是。

  “阿南,”老罗问,“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以前是我朋友,现在是个人渣。”慕司南顿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又道,“我不会和人渣做朋友的,你搬回去吧,我不想见你了。”

  他看见慕司南头也不回的走进了里屋,再也没有出来了。

  他狠狠的嘬了一口烟,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破裂了。

  他满脑子都是慕司南最后冰冷的话语,绝qíng的背影。他太了解这个人了,她从来不拿感qíng的事qíng开玩笑。他放下烟,回到了里屋。

  坐立不安,辗转难眠。

  老罗站起身来,决定和慕司南将这件事qíng讲清楚,不管怎么样,对也好错也罢,他只知道他不能就这么无端端的失去他最在乎的人。

  老罗在门口按了许久的门铃,都没有人回应。

  慕司南向来浅眠,不可能听不见,除非她不愿意见他。

  当时是凌晨四点,老罗独自一人坐在慕司南的门口,自顾自的说了很多话,里面都没有人答复。他等了好几天发觉房子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打她的电话也不在服务区内,那时老罗才真正确定慕司南真的是不想见他了。

  她像是在无声的说:你若不走,我便离开。

  老罗觉得自己再这么纠缠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去了房屋中介,将自己这套房子出租给了一对带孩子的年轻夫妇,自己回了老家。

  大约在屋里宅了几天,他又重新将慕司南的所有小说都又看了一遍,每一个字句都令他如痴如醉,每一个段落都使他魂牵梦绕。他读着她文字,眼前勾勒出她的身影,她真正的笑容,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早已爱上了这个人,他觉得有些想笑。

  罗志远,一个五十五岁的老头,爱上了一个和自己女儿一般大小的青年女作家。

  他有些烦躁,去了西双版纳,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待了两个星期。

  没电没网的日子,还真是清净。

  但是思念与痛苦,却没有随着这份悠闲淡去,反而日渐浓郁,像烈火一般灼烧着自己早已gān涸的心灵。

  他要去找她,不管怎样,掘地三尺都要把她挖出来。

  老罗坐飞机回到了A市。他将手机打开发觉并没有慕司南的电话或者短信,心里不免有些失落,习惯xing的点开了微博,却发觉铺天盖地的全是慕司南的照片!

  她从来没有公开过除了自己名字以外的任何信息,这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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