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混得不错。”我说。
“混的?”
我看着他的样子,感觉自己好像用词不准确,立马改口道:“过得不错。”
他像是听明白了,打趣道:“你不也是。”
“你在研究什么?量子物理?”
“是的,最近主要在研究光子。”
“我恨爱因斯坦。”我是说真的,但是不是针对爱因斯坦他这人,而是他说构建的相对论,我从高中到大学一直都不怎么相信他那套理论,说真的,无法理解,但是又找不到证据证明它是错的,所以每回都以一种十分绝望的心态应用他的基础理论去证明其他的理论。
他听我说完这句话,很是惊讶,有些激动的说:“为什么你这么说,爱因斯坦是个很了不起的人!我很崇敬他。”
我和他沉默了几秒,服务员将菜品端了上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尴尬。
“吃饭吧。”我说。
我们很默契的选择了终止了刚才的话题,开始享用晚餐。
介于我们对于物理学方面有很大的分歧,所以我们之后都没有在谈论过关于这个学科的任何事qíng,毕竟,解决矛盾的最好方法就是避免矛盾。
“感觉你和小时候变化好大。”他说。
谁不是呢,我看了他一眼,时间在走,人会变,心会变。
“对了,你父母还好吗?”
“别问。”我说。
他愣了一下,说道:“对不起。”
我们又说了一些话。吃完饭后,他开车送我回去了。
离开的时候他问我,后天有时间吗。
我说不知道。
其实我每天都有时间,毕竟我是一个无业游民。
我一回来就看见老罗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大晚上的这人待在我家gān什么?真把这里当成他家了吗?
“你回来了?”他看了我一眼,“相亲对象怎么样?今天见到了吧。”
“啊,挺不错的。重温了一遍当年上学被物理支配的惶恐,哼,至今都记得我大学那老师的至理名言——在时空的运转中,一个自由的质子不断的发she和吸收真正的光子和介子,起初一个质子,然后有了一个质子和一个π介子,最后又只有一个质子……”
“你在说什么呀?”老罗看着我的样子,宛如我中了邪。
“这就是我和我的相亲对象说jiāo谈的事qíng。”我笑着说。
老罗说你们真是可怕,我说我也觉得。
但是我没有将他是我的青梅竹马的事qíng告诉他。
当天晚些时候,我收到了朱老师的短信,他说江瀚文很喜欢我,希望和我进一步发展。他说他很久都没有见过不嫌他讲话无聊的美女了。
我是不觉得他无聊,但这并不代表我喜欢和他讨论物理。
当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折腾了不知多久,迷迷糊糊的可能睡过去了一会,但是又梦见或者回忆起一些往事,吓得我出了一身冷汗,挣扎着从chuáng上坐了起来,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凉开水。
YOU ARE THE WROSET WOMAN FOREVER.
第二天我在家里宅着,收到了一封信,这信年年这个时候都会寄来,喊我去体检,就是变相的看看自己还能活多久,可惜我一次都没去。能活一天算一天,为什么要làng费时间去检查自己生命的余额。
第三天,我收到了江瀚文的短信:
【今天有时间吗?】
我迅速的打下“不好意思”的字样,但是想了想又将它删掉了,改成了“有”。
他开车过来带我去了棣山的山顶,但是正是huáng昏时分,我看着渐渐落下的太阳,心里思绪万千。
我的生命,也快要到了终点。
我生来就无法去爱别人,也无法坦然接受别人的爱。
我下车坐在边上的大石头上,俯视的这座城市落日的余晖。
他也下了车,走到我身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喜欢吗?”
“你还挺làng漫。”
“其实不是,”他顿了一下,“是朱叔叔教我的。”
嗯,真是耿直的孩子。
就在我看着这景色发呆的时候,他慢慢的走过来亲了亲我的脸颊。
我诧异的看着他。
“对不起,”他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开始jiāo往了。”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我们算是jiāo往了吗?”他又问了一遍。
“我累了,想回去了。”我站起身来,坐进了副驾驶的位置,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有些失落,一路无话。
我窝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姐着路灯的光亮看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和优雅的金丝边眼镜。不得不说,他对我很有吸引力,从小到大,都是。他的灵魂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阳光,而我早已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车子到了,他下了车,走到副驾驶的门外,拉开了门,我窝在椅子上不想动,他蹲下身来,轻轻的在我的额头上落了一个吻:“你还是不懂怎么拒绝别人,像小时候一样。”
“明天我要去美国一趟,下周回来,若你答应我,到时候就来学校找我,若是不答应,就忘了这件事吧。”
我回到家,开了灯,在落地窗前看见他的车缓缓离开。
在他眼里我还是这么单纯善良,那现在的我岂不是要让他失望?
我不是不懂得拒绝,而是不懂怎么接受。
我闭上眼睛,靠着墙,任由身体滑落在地。
有一种人,生于孤独,死于非命。
☆、献血(上)
我的新邻居家有个小女孩。
那个女孩子长得挺可爱的,人也很有礼貌,可惜我不怎么有礼貌。
我记得之前有一次,我在家码字,本来安安静静的,哪知道突然阳台那边就传来了异动。我长期独居,对这些事qíng一向很敏感。我揣着那把一直随身携带的水果刀慢慢的靠过去,便看到了一个大huáng猫正肆无忌惮的蹲在我的蒜苗旁边,还在啃着我的粮食!
虽然老罗说我种的盆栽很特别但也轮不到一只猫来给我替天行道吧。
那蒜苗好歹也是我的吃的——介于上次被那帮记者困在家里吃了四天白米饭,真真的体会到了在家种点菜的重要xing。
我收好了水果刀,打开了阳台的门,将那只猫拎了起来。那猫也是乖,也不挣扎,我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它的猫脸,心说这家伙是哪里飞出来的?
“啊!姐姐!不要!不要!不要!”
我看向我的邻座,发现那个小女孩神色十分紧张,像是怕我把那只猫吃了。
“猫猫打扰到您了,不好意思,不要把它丢下楼。”她委屈的说。
那时我才听明白,她原来是怕我将这只猫甩下楼啊。
我一时玩心四起,作出一副想试一下的样子,玩味的说:“听说猫有九条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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