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哪怕她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不会有任何问题对吗?对吗?
“我马上来!”她雀跃地喊了一句。
☆、惶然再见
————“以希,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度假?”她问。
“因为我喜欢古香古色原生态的小城,你知道这个地方的街貌已经维持了三百年了吗?你看这里的石阶,都是整块整块的大石头,并没有经过打磨,都是时间的魔力把它们流逝成了今天这么美,这么艺术感的样子。”
“嗯,刚刚见到的几个老人,她们的装扮都还很复古,她们住在这里一定很幸福,很可爱哦!好慈祥!”
“对,”他笑了,“小沐,以后我们老了,就找一个这样的小城安度晚年吧,好不好?”
“好啊好啊!你要天天给我做饭!然后我天天陪你去打太极!”————
她离开的时候,脑海里曾闪过许多许多和以希一起去过的小城,她想过,没有他,她可以自己一个人去走那些路,可以想象他的呼吸,想象他的脚步,她可以伴着这些想象过完一生。
可后来,她不敢,她怕某一天,会在这些小城里遇见他。
选择在这里落脚,只是因为那座以希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座桥,居然和他的名字一模一样。
她想,也许是上天可怜她?
她快步地跑过那座桥,已经洗过的脸上还挂着细细的水珠,裙摆在阳光下飞扬,她的影子像是雀跃的小鸟,困于笼中,终于可以展翅飞翔。
“师傅,人民医院!”她一钻进车里,就欢快地喊了起来。
“好嘞!”师傅的qíng绪似乎被她感染,“姑娘!是家里有喜事吧?添丁了?”
她狠狠一怔,是吧!她一脸大大的笑容可不就像是有喜事吗?
“嗯!是喜事!”她急不可耐,“所以师傅,您得开快一点儿!”
陈默就在病房门口等着她,看见她不止换了衣服,还穿上了裙子,很是惊讶。
“身上脏!有几个阀门乐乐他们不知道,我带他们去开的,所以衣服都是油污!这里可是医院……”她尽量显得稀松平常地解释着。
“我又没说什么。”陈默看着她那双发亮的眼睛心口痛了一痛。
“他怎么样了?”她低声问道,“你为什么出来?医生在检查吗?”
“嗯,”他应了一声,“你既然来了,那我就回一趟家,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吧!”
“好!”她笑着对他点了点头。
陈默的脸色于是不太好,“你收敛一点,人家被车子撞,还是你妹撞的,你笑得像朵花也不怕人家让你赔个倾家dàng产?”
“……哦。”她好像是高兴得有点失常。
陈默无奈地摇头,“早餐给你买好了,记得吃。”
“嗯。”她点头。
“走了!”他越过她,在她的肩膀拍了拍,“我马上来换你,你得回去睡觉!”
她想说不用,她不用去睡觉,她就在这里就行,可陈默已经走远了,只背对着她用力地甩了甩手。
他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了!
医生检查完从病房里出来,看见她的时候明显没有认出来,还是她自己自我介绍医生才恍然大悟。
医生的话让她很安心,以希长年锻炼,身体素质一向很好,被撞的时候大概反应还算快的,只是车祸现场的路面太坑洼,造成的外伤比较多,脑部神经目前的检查结果没有发现大的问题,多休息,营养跟上,慢慢会恢复的。
覃小沐不住地给医生道谢。
“医生,他现在醒着吗?”她忐忑地问,虽然知道他不记得她,可突然要进去了,她还是有些害怕。
“醒着,但是不要让他说太多话,注意休息。”医生说完就走了。
覃小沐的手心突然冒起汗来,她进去要说什么?
嗨!你觉得怎么样?我是那个肇。事者的姐姐。
啊!不行!
她烦躁地抓乱了头发。
怎么办?她到底应该说些什么?她应该当第一次见面抱歉地求得他的原谅,还是假装他的崇拜者用他在国际上的一些奖项去套近乎?
我的天!都不行!
覃小沐趴着医院雪白的墙壁恨不能挠出个dòng来!
“姑娘!”忽然有人叫她,她吓了一跳。
是隔壁chuáng上阿伯的妻子,后来她知道她叫李婶,她说:“你男朋友想喝水。”
啊?
她局促地看着她。
“他说他想喝水。”李婶以为她没听清,又说了一次,然后就进去了。
覃小沐抠着自己的手指头,很有一种转身逃跑的冲动,怎么办?她忽然没有勇气了!
可她听见了咳嗽声,然后就是呻。吟声。
她慌忙地冲进去,“以希?”
果然是他在咳嗽,他渴得都咳起来了吗?她慌忙地去倒水,慌忙地把水杯放近他的唇边。
“用吸管!”李婶吓得从丈夫的病chuáng上弹了起来,“你会倒在他身上!”
于是她又慌忙地去找吸管。
“我这儿有!”李婶急忙递给她一根。
“谢谢!”她匆匆地接过,匆匆地cha。进杯子里,然后,她把水杯递过去,然后,她看见了以希那双像钉子一样钉在她脸上的眼睛。
她整个一抖,水杯里的水有一半洒在了她的手上,有一半洒在了以希的枕头上。
她又慌忙地去抽纸巾擦他的枕头,“有没有烫到你?有没有?”她看见他的脸上也挂着几滴水珠。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李婶看不下去了,绕过chuáng尾过来帮忙,“一个小姑娘也不学着细心一点,毛手毛脚的!”
她被挤到了一边,有点慌张,以希为什么一直看着她?他真的不记得她了吗?为什么那目光里……那么令她心慌?
李婶一定是个贤妻良母,她把以希收拾得好好的,给他换了枕头,又给他喂了水,还教覃小沐怎么给他按摩手脚,怎么擦脸。
她还说:“一个女人要是连自己男人都照顾不好,还怎么照顾一整个家庭?”
覃小沐尴尬得要命,想对以希解释一下,免得他都失去记忆了还得误会他们的关系。
可以希或许是困了,他安静地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能吃点东西吗?”覃小沐小声地问李婶。
“是要吃东西的呀!这受伤的病人一定要吃好点,但不是吃得大补特补,你可要准时给他备好吃的,听说流了很多的血,你可以给他做些补血的,这骨头受了伤可得小心,万一挪错了位置又长好了,那胳膊就歪了!”
覃小沐嗯嗯地点头。
阳光很好,有风,阳台外的树叶被轻轻chuī着,沙沙地响,很好听。
医院一般qíng况下都是安静的,彼此说话也是尽量小声,也许是以希没事让她放了心,也许是那样的安静让她犯了困,总之,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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