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视线移向自己躺的地面,面前胡乱的扔着许多杂物,看上去就像是要去逃难的人留下的现场一样!
“咳咳~”她感觉嗓子有些发烫,还有点痒痒的,便轻咳了几声,然后用舌头舔了舔发gān的嘴唇,又抬起手,想摸摸隐隐作痛的额头,但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捆住了,无奈她只好将双手一同举到额头边。
冰冷的手指刚一触碰到额头,便又撤了回来,她感觉自己的额头就像是个烧开的水壶,手指一碰就会起泡一样!她又试探着摸了一下,左边额头上面似乎覆着一层微硬的壳,这里没有镜子,她不知道那到底是伤口结的痂,还是血液的凝固?
她双手撑着地面,慢慢坐起身,正在这时,背后却突然伸出一只手来,将她的胳膊抓住。
“啊!”她猛地尖叫一声,身上还不自觉的开始发抖,她挣脱了几下,却被那只手死死的拽住。
“救命……不要过来……”她语无伦次的喊道,但她的声音实在太过微弱,身体还不由自主的缩成了一团,她想离开这里,但是她的四肢却不听使唤,全身更像是被人灌了铅一样,重的挪不动半步!
她恍惚间听见背后那人也坐了起来,接着她的背部迎来了第二只手,她以为她的末日即将来临,但这只手却只是缓缓拍着她的背!她并没有感受到一个母亲正用温柔的手拍着孩子的胳膊,哄孩子入睡的那般安逸,反而觉得自己是案板上待宰的人ròu!
想到这,她的身体颤抖的更加厉害!
“我……”
对方一出声,胡蝶便愣住了,是安安!安安?
她猛然拨开安安的手,完全不顾cháo湿的脏兮兮的地面,拖着虚弱的身体直往角落里退。安安犯案时的样子,还非常清晰的在她脑海里不停上演,她总觉得安安比她刚才想象出来的人还要可怕百倍!
“不要……走!”安安跪在地上,用膝盖代替双脚,往胡蝶身旁挪动了几下。
“咳咳~不要过来!”胡蝶觉得嗓子眼gān的快要冒火似的,她用双手在胸前拍了几下,稍微缓和些,又从地上随手抓起了一个塑料的鞋架子挡在前面。她看着安安的眼神,里面透出的恐惧,似乎是在看一只猛shòu一样!
但安安却转身移向旁边,胡蝶的视线紧随其后,她看见安安从一张破旧的小桌上端起一个边缘破损的碗,然后慢慢走近她!
“水!”安安说,她的脸上露出的笑容里,还带着些恐慌。
胡蝶懵了一阵,才半信半疑的从乐乐手里接过那个碗,但那白色瓷碗里的水,却在碗的对比下,显得颜色有些深。这让她犹豫了,但嗓子确实需要水分的滋润,她深吸一口气,猛地喝了一口,但还没咽下去,又全部吐了出来,她甚至还能感觉到口中残留的沙子!
安安见状,慌忙在她背后拍了拍,胡蝶却推开了她。
“我能出去吗!我的身体很不舒服!”胡蝶望着紧锁的大门,试探xing的问道。
安安踟蹰一会,才用力摇了摇头。
“这是在哪?”胡蝶问,语气中再也没有了原来对安安的那种温柔,“这是你家吗?”
“以前……是!”安安小心翼翼的回答说。
“那你爸妈呢?”胡蝶不经意的说。
她看到角落里似乎堆着一chuáng棉絮,便慢慢往那边移动着,她扯开那陈旧的棉絮,将其围在自己身上,虽然棉絮看起来脏兮兮的,但她需要更多的时间,等待南月来救她!
她知道南月一定会来的!
“没有!”安安轻轻摇头,走到她身边,挨着坐下。
“总该有其他亲人吧?”胡蝶漫不经心的问,她靠着墙角,眼睛盯着对面墙上摇摇yù坠的海报,那上面不知道是哪个明星?她看起来还有些眼熟。
安安忽然转头,露出一个天真的微笑,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你!”
胡蝶听到这个字时,却猛然转向她,直直的盯着她清秀无邪的面孔,半晌才将自己的脸陷进一双手心里,轻声抽泣起来。
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原来是她自己!难道她的一片好心错了吗?
***
南月围绕着安安当时出现的马路对面找了很久,却并没有找到任何乞丐或者流làng的人。他正坐在车里,嘴里衔着个小的手电筒,将手里的地图又仔细看了一遍。他将安安最后消失的那个监控下的十字路口圈了起来,又把已经找过的地方全部打了叉!
最后他发现在那张地图上,只剩下楼盘后方他没有找过,那里是正准备拆除的危房区,早就荒无人烟,他从没想过安安会去那!
想到这,他的手突然一巴掌拍在方向盘上,眼神里又露出担忧的神色!
随后他将车飞快的开到危房区路边,只带着□□和手电筒便下了车,他从泥泞的路口慢慢走了进去,边走还边扣动了扳机。
这夜静的像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了一样,除了他偶尔能听见的蟋蟀凄切的有气无力的惨叫声。此时已经入了深夜,银白色的月光像一个巨大的网,将他困在这里,始终找不到出路!
他像是穿梭在在迷宫一样,小心谨慎的走在那些危房中间,他的呼吸还不由得放的越来越轻,有的房子看起来倾斜的很严重,仿佛风一chuī就会倒下去一样!但他顾不上这些,而是挨栋挨栋的检查过去,仍然没发现任何人的踪迹。
直到最后一栋,与众不同的是它的大门却被紧紧锁着,南月俯身,将背部紧贴着布满裂fèng的外墙壁,静静听着墙内若隐若现的呼吸声,他不自觉的将手里的枪握的更紧了,整个人变得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他伸出一只手,轻轻贴在那扇紧关着的门面上,然后奋力一推,随后只听见门和锁之间摩擦发出的沉闷响声,但门却仍然没有移动。
他捏着拳头将手收回,这危房怕是经不起折腾,再加上还有安安这个威胁在胡蝶身边,所以他不能硬闯!
他想了想,又伸出手,扣了扣门板,对着门轻声说,“安安,是你在里面吗?”
屋内的安安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熟悉的声音,她立刻睁开眼睛,侧着耳朵仔细听着墙外。
“安安?我是南月哥哥,我来接你们回家了!”南月的声音变得异常温柔,这是他第一次对除了胡蝶以外的女人,用这样的语气说话。
安安听见南月说话的声音,便莫名的恐慌起来,她看了眼旁边熟睡的胡蝶,又起身走到那张小桌前,将其一把拎起,快速的走到大门后,对着门口举起桌子。
南月不安的蹙起眉头,他已经在这门前站了许久,仍然没有听见回复。如果胡蝶还有意识的话,一定会回应他,但她此刻只怕是凶多吉少!
“安安!快开门!我不会伤害你的!”他有些着急的又敲了敲门,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安安,小蝶姐姐是不是‘病’了?”
安安这才转头看着角落里的胡蝶,她的脸色在几丝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更加苍白,竟看不出一点往日的红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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