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
荆楚若无其事地走出去,拍了拍老曹的肩膀:“抽烟么?”
“抽不惯你们的烟。”老曹推拒了,荆楚也不为难,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来,拿了一叠钞票,然后往林子里走了几步,老曹一看就心痒,跟着他往里走。
荆楚走了十几米,林子遮挡了大部分的视线,他故意装作神神秘秘的样子怕被其他人看见,还压低声音道:“我知道天黑了危险,但我实在是不能就这么回去,再帮我找找,一个小时一百块。”
老曹看得眼睛都直了:“一个小时一百块?”
“对。”荆楚顿了顿,又说,“你帮我说服大家,给你一个小时两百。”
老曹咽了咽唾沫,无法摆脱这个诱惑,一口就答应下来,在他转身的瞬间被荆楚制服,他嘴里被塞了另一只毛线手套。
接着,他看见了糙地里同样被堵住嘴了的老三。
手套:“(#‵′)靠,你考虑过我的心qíng没有,我要和绵绵告状!坏蛋!太狡诈了!”
老三和老曹已经不足为虑,其他人就更成不了气候了,等到他们发现老三和老曹不见了的时候,被早有准备的警察制服。
在渐渐暗下去的天色里,村庄的方向升起一缕黑烟。
荆楚终于点燃了一直叼在嘴里的烟,笑意盈眉:“看来,那边也差不多了。”
他不知道的是,杨绵绵和他用的法子一模一样,都是找借口把人引出来然后敲闷棍……等到他们押着人回到曹家沟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杨绵绵正指挥着王娜和其他几个女孩子做饭:“一直都是你们被饿,这次也终于轮到他们了。”
“呸!小贱人!”村长老婆对着她破口大骂,“贱蹄子!快把我们放了!”
“我拒绝。”杨绵绵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就准你绑人家,不准我绑你?我告诉你,我才不是警察,你告我bào力执法都没用,我就喜欢这种以牙还牙的办法,你刚刚怎么打的王娜,我就让她怎么打你。”
她清了清嗓子:“来,我们趁着警察来之前,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
一听这话,王娜当仁不让第一个冲过去对着那个老太婆就是两巴掌,打了还觉得手疼,抄起扫把就打。
杨绵绵不轻不重地劝:“别打死了啊,那就是过失杀人,我们现在是正当防卫。”
荆楚要是听见这话能被她气死。
老二已经醒了,被绑在那里yīn鸷地看着她,不反抗也不挣扎,当然不是畏惧杨绵绵那么一个小姑娘,而是畏惧她手里拿的枪。
那么多人乖乖会听话,全是因为她拿着枪指着他们的脑袋,要不然村子里就算只剩下七八个大男人,也不至于会被一群女人给绑住。
另一个被老二qiáng了的女孩子也不甘示弱,过去狠狠踢老二,谁晓得他突然bào起,哪怕是被绑住手脚也牢牢压制住了那个女孩子,她本来就没多大的胆子,突然被他压在身下,怎么推也推不动,反倒是老二用膝盖狠狠顶着她的肚子,她根本不能反抗。
杨绵绵走过去,用枪指着他:“放开她。”
老二身体一僵,背对着她慢慢抬起上半身,借着余光看准了她的手臂,在直起身的一瞬间爆发,狠狠往她身上一撞,杨绵绵抵抗不住这股大力,猛地摔倒在地,枪也瞬间脱手。
老二腿一扫,直接把枪扫到自己身边捡了起来。
这个极瘦的中年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磨蹭到另一个村民身边,让对方替他解开了绑着手的绳索,他站起来,举着枪对准杨绵绵。
风声乍起。
他yīn冷地笑了起来:“小丫头,你太小看人了。”
杨绵绵跌了个跟头,手心蹭破了一点皮,她拍了拍裤子站起来,冷冷与他对视。
“现在,”他沙哑着声音,慢慢道,“把你的衣服脱了。”
杨绵绵chuī了chuī手心里的沙,对他嫣然一笑:“知道吗?”她笑靥如花,“我最喜欢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人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警察,把枪放下。”荆楚在不远处,举着枪与他对峙。
杨绵绵负着手,歪头对他笑了笑:“你有本事就开枪啊,你开啊你开啊。”她那挑衅的表qíng别提多拉仇恨了。
老二的脸色yīn晴不定,他缓缓举手,像是准备投降,可就在要转身的一瞬间扣动了扳机。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杨绵绵发出轻快的一声笑:“所以我说,你这种自作聪明的人,我实在是太喜欢了。”
因为不用别人做什么,自己就把自己作死了,多好啊。
老二的脸色顿时一片青灰。
荆楚和其他赶来的警察把所有女孩都救出来后已经是深夜,老三老二都被捕,不仅有拐卖罪,还有非法持有枪械,但其他村民的罪行却不好判定,还是那个问题,买人的判刑并不重,尤其是这里的人从小就见惯了被买来的妇女,从来都没当回事儿。
他们不觉得这是违法的事儿。
愚昧,才是真正可怕的东西。
幸运的是,如同王娜等刚被买来的女孩子得到了拯救,她们几乎是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噩梦般的地方,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已经怀了三个月的身孕,哪怕买她的婆婆和男人跪下来求她,她也执意要离开。
并且坚决堕胎。
“我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这与其说是孩子,不如说是罪恶的果实。
但也有人不打算离开的,比如村长的老婆,她也是上个世纪被拐来的,生了孩子,走不了,一辈子就耗在这里,然后被这片土地同化,成为了伤害别人的罪魁祸首。
除此之外,现在还要一个非常要紧的问题,老大和老四还没有落网。
“队长,你太不讲义气了,居然偷偷摸摸就去gān了那么大一票,真是太过分了!”柳玉在电话里念叨。
荆楚不耐烦听她啰嗦:“常雁呢?”
“我在。”常雁冷静的声音传来,“你那边怎么样了?”
“一切都顺利,我让你们监视的福利院有没有什么动静?”
“没有,他们应该还没有收到消息。”
“等我回来,不要轻举妄动。”
柳玉听到这里,突然灵光一闪,脱口问:“不对啊队长,你不是前两天就出发了么,现在应该回来了啊,那你现在是在哪儿?”
荆楚没回答,gān脆利落挂了电话,看着chuáng上抱着热水袋可怜兮兮的人:“活该。”
杨绵绵丧失行动能力,有气无力地冲他翻白眼。
离开曹家沟的那天,她非常不幸来了大姨妈,完全没有预兆没有规律,就是这样让她丧失了行动力,因此这几天她都特别乖,听话得不得了。
“我疼。”
荆楚拿她没办法,不好把她送回她那个连空调都没有的家,只能先带回自己家里,好在一回生两回熟,这次完全没有心理障碍了。
“我得出去一趟,你乖乖待在这里。”他又泡了一个热水袋给她,“听话。”
“好吧。”她恹恹无力,把头缩进被子里,qíng绪低落极了。
第52章 抓捕
荆楚回到警局,第一件事就是安排抓捕老四和曹老大。
对于小琪来说,那是很普通的一天,和她之前一年过得日子没有什么区别,她一大早起来,帮赵阿婆洗菜做早饭,这当然不是给孩子们吃的,是给老四和另一个看守者的。
等他们吃了饭,她才会熬一锅不稠不稀的粥,这里每个被关的孩子都只有这一顿饭吃,怕他们吃饱了逃跑,每天都是饿着的。
唯一例外的就是小琪,因为她很乖也很听话,她用一年的时间让他们放下了戒心,允许她在福利院里帮忙做点事。
她也是福利院对外营造正常假象的主要角色,如果有好心人过来询问福利院的qíng况,她会用早已编造好的谎话把人糊弄过去。
她从来都没有趁机求救过,这让观察过她的老四非常满意。
殊不知,小琪不求救,是因为她觉得还不是时候,她一个人跑了,这里的其他人怎么办?所以,她一定不能冲动,要忍。
忍着,能活着,就还有希望,但如果触怒他们,等待他们的却有可能是死亡。
小琪和其他的孩子不一样,她看起来年纪小,其实上个月已经满了十八岁了,只不过发育不良让她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大,老四老五都把她当成是个听话的孩子。
但事实上,她始终在等待,始终在隐忍,始终没有放弃过寻找办法。
每当夜晚降临的时候,是孩子们悲剧的开始。
老四没有bào力倾向,但是另一个就不是如此了,老五虽然被叫做是老五,但其实从未接触过曹老大他们的核心圈子,一直以来都是跟着老四混,他有一个毛病,控制不住就会打人,还不许哭。
小琪拦在一个小女孩前,低声下气地说:“她有点发烧了。”
“发烧?”老五走过去把那个女孩子一扒拉出来,一摸额头,全是冷汗,冷冰冰的,他就冷笑,“你糊弄劳资呢?”说着作势要去踢她肚子。
“好了。”老四还是比较维护小琪的,“这些孩子年纪那么小,万一病了就赔了,你别弄出幺蛾子来,上次送医院差点就露馅了。”
老五被他那么一说,颇有点不qíng愿,但还是没驳老四的意,只是眼珠子盯着小琪:“我说老哥,要不今天小琪借我玩玩?”
小琪浑身一颤,却没有吭声,只是用力握紧了拳头。
老四没说话,小琪一直都受他的看重,这看重表现在老四会找她解决一下生理需要,说来也讽刺,正是因为如此,所以老五才不敢随便动她。
但显然现在,老五不再满意老四的多种管教了,他要来挑战他的权威xing了,而小琪?她不过只是一件试探的物品,算什么呢?
老四会怎么回答呢?他不过是抽了根烟,淡漠地回答:“随便你。”
老五兴奋得眼睛都红了,小琪只觉得心被浸在冰水里,从来都没有那么绝望过。
当她像是玩具一样被摆布的时候,门被撞开了,小琪愣愣地看着陌生人进来,竟然忘记了给自己遮一遮赤~luǒ的身躯。
她只是愣愣看着他们,她听见为首的那个男人说:“别怕,我们是警察。”
那一刻,她泪流满面,眼泪大颗大颗涌出来,她抓着面前人的衣袖嚎啕不止,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荆楚把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示意柳玉过来安抚,柳玉秒懂,特别贴心地过来坐在小琪身边,把衣服给她披好:“没事了,已经没事了啊。”
荆楚走到外面去,武涛跑过来说:“队长,没有曹老大。”
荆楚微微皱着眉,却并没有多说什么:“先把其他人带走。”
回到警局的第一件事,他就吩咐白平:“仔细查查附近的监控,曹老大怎么会没来?”
今天为了引出曹老大,他特地让老三打电话给曹老大说货到了,照理说曹老大应该会出现在福利院验货才对。
而且他们明明看见曹老大的车开进了福利院,这才派人瓮中捉鳖,,但人怎么会消失了呢?
常雁率先发表看法:“恐怕是他发现了端倪,这才跑了。”
荆楚支着头没有说话,微微皱眉,车是曹老大的车,而老三打电话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自信并没有露出破绽。
那么人究竟是怎么不见的?
白平很快从福利院附近的监控中找到了一个可疑的人影:“他从后门跑了。”
常雁狐疑万分;“不可能,后门我们也有人守着。”
荆楚道:“那么,有可能是福利院里还有一个出口,狡兔三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他打电话给留在现场的武涛,让他找一找有没有隐蔽的出口。
半个小时后武涛给了回应:“在厨房里有个小门可以通向后面的一条小巷子。”
柳玉一惊:“这也太狡猾了吧?”
“不狡猾,人家能做到今天这份上?”白平难得发表看法,“他们不比胡逸霖那种变态差。”
别看曹家兄弟是山村里出来的,没文化没文凭,他们虽然比不上胡逸霖那样变态利落的杀人手法,但在犯罪上一样狡猾,甚至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罪犯,都是像他们一样的人。
“但是,曹老大是为什么临时改变主意没进去的?”常雁依旧想不通这一点。
荆楚一扬眉:“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了。”
“谁?”柳玉瞪大了眼睛,“我们一直盯着他们,怎么可能有机会通风报信呢?”
荆楚道:“你觉得这个福利院里,还有谁?”
“就几个女孩子和一个老太婆……”柳玉卡了壳,结结巴巴说,“那个,赵老太婆?”
荆楚点头:“去把人带过来吧。”
柳玉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她要通风报信,她不是一直都对孩子们很好吗?小琪她们都说赵奶奶一直照顾她们。”
她想不通,倒是常雁心里有了怀疑:“看年纪,难不成是……”
荆楚点头:“对,她是曹家兄弟的亲生母亲。”在大塘村的时候,他就想办法了解过曹家兄弟,得知他们爹早死,是他们的母亲一把屎一把尿把他们兄弟带大的,因为赵老太婆是个哑巴,从小他们兄弟三个就受尽了贫穷与白眼。
武涛把赵婆婆带了过来,还没等荆楚说什么,她就老泪纵横,一直在摆手,想说什么却根本无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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