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婉,准备好了吗?”梦好和颜悦色看着收拾背包的温婉。
“准备好啦!”温婉兴高采烈的爬到桌子上拉着梦好的手,“姐姐,你今天晚上不要回去了,给我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好呀!”梦好揉了揉温婉的头,想起了对式微的承诺,略微犹疑的应承了下来。而一旁倒水的温名休手则略微顿了一下,待梦好转头看向他时,他早已恢复如常,似乎水面从不曾漾起波澜。
“休息日去游乐园的人会很多,婉婉不可以乱跑,知道吗?”温名休故作严肃的对温婉道。
“知道啦,知道啦!”温婉随意的点了点头,握着梦好的手臂撒娇,“你怎么不管管梦好姐姐呢?”
“因为我是大人,很懂事的,不需要被这么念叨呀!”梦好好笑。
“对,你的梦好姐姐是大人,很懂事的。”温名休眼里盛着笑意,话里竟有些暧昧不清的意味。
如此自然随和的和温名休在一起恍若隔世,梦好不知自己还能装作毫不在意的伪装到几时。梦好从不承认所有的伪装、硬撑都是为了麻痹自己,都是日夜不停的为自己洗脑,劝诫自己:自己喜欢的是儒雅多才的男子,而不是洒脱风流的少年。
梦好也说不清自己为何要这般折磨自己,几度她真的相信自己喜欢和追求的,就是如温名休般儒雅温和的男人。可某一日心血来cháo突然想到式微,所有的幻想和qiáng迫都摔碎了一地,她能做的只是有气无力的蹲在马路一旁,迎着狐疑不解的眼光摸着自己的心脏独自疼痛。或许她也同式微一般,有勇气把玩世间所有的美色却独不敢碰一个名字,于式微而言,这水晶般脆弱的名字是秦梦好;对梦好来说,这玻璃般易碎的名字便是顾式微。
孩子的jīng力永远能够突破成人的极限,对于极不愿意运动的梦好来说,这个上午简直是炼狱。她莫名的想念起式微,每一次的出行都是式微迁就她,而自己就如同温婉这般肆意妄为。
“中午想吃什么?”温名休买了两只冰淇淋,分别递给温婉和梦好,“这附近有一家西餐厅不错。”
“我不喜欢西餐,”梦好啃着冰淇淋,“随便吃一点儿就好。”
“原来你不喜欢西餐,”温名休惊异的看着梦好,“看你总去拾光,就先入为主的以为你喜欢西餐。”
“我喜欢拾光的老板娘,”梦好眉眼间流光溢彩,配上手中的冰淇淋竟然有着一股活泼生动的孩子气,“如果老板娘开的是烧烤店,你也许会以为我对烧烤qíng有独钟。”
“爸爸,我想吃肯德基。”温婉拉了拉温名休的衣袖。
“好,我们就去吃肯德基。”梦好笑着拍了拍温婉的头。
“快餐对身体不好。”温名休皱了皱眉。
“一顿两顿不碍事。”梦好看着温婉向自己求救的眼神,向温名休努力争取。
“那我们少吃一点,”温名休无可奈何的看着俏皮的温婉和清淡的梦好,“我知道一个比较好的茶楼,他们家的点心很有特色,过会儿带你去品一品。”
“好。”梦好揉了揉温婉的头发,避开了温名休探寻的眼光笑着应承。
“名字不错,”净浮是一个若不细心寻找大抵会错失的好去处,梦好定睛看了看茶楼的名字,随意的说道,“没有顾式微的瑾棠贵气,但更有雅趣。”
“是吗?”温名休不以为然的淡淡回应,只是握着温婉的手,微不可查的紧了紧。
“喝些什么?”温名休绅士的问梦好。
“太湖翠竹吧。”梦好思虑良久道。
“你喜欢喝太湖翠竹?”温名休问。
“那倒不是,”梦好随意的环视着茶楼的空间格局,“从没喝过,顾式微一般都会给我喝一些古茶,像这种新创名茶,他是不大愿意让我喝的。”
“为什么?”
“可能他比较相信历久弥香吧,经过几千年大làng淘沙还能留存的,必定是佳品。”梦好拿出手机做贼般的偷拍着茶楼的格局,“看得出这个茶楼的老板是个学识底蕴极高的雅士,我把这里的格局拍下了给顾式微看看,让他偷学着点儿,别把瑾棠弄得和一个bào发户集中营似的。”
梦好仔细看完茶艺师的表演,待茶艺师离开后拿起盖碗杯小啜了一口,皱了皱眉不满意的放下了杯。“看来顾式微说的没错,新茶就像新人一样不可靠,虽然这里硬件设施不错,可是茶艺师的水平和茶叶的品质,比瑾棠要差的远。”
“既然不满意就换一壶好了。”温名休极不qíng愿从梦好处听到顾式微几个字,努力压制着心头的不舒服,作势要重新点茶。
“还是算了吧,”梦好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我的嘴被顾式微养刁了,他给我烹的茶不能说是极品,但也是不可多得的jīng品,这里是喝不到的,如此也就没有必要再làng费钱了。”
“没想到他还会烹茶。”
“其实他不像外表看上去那么肤浅,”梦好眉眼舒展,弯弯似月,“他的书法功底极好,笛子chuī得也不错,烹茶是他后学的一门技艺。”
“既然他茶艺这么好,你怎么没和他学学呢?”
“我和他学了个皮毛,更jīng深的东西我懒得去学,左右有他在,怎么可能少了我的好茶喝。”梦好狡黠的笑了笑,眉眼间透着调皮的jīng光。
“你就不怕他哪天不给你烹茶了?”
“怎么可能,”梦好似乎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正因为我喜欢喝茶,所以他才学的茶艺,那是他送我的十八岁生日礼物,他许诺给我煮一辈子茶的。”
“他送你的是一身茶艺,还是他整个人?”温名休不得不承认自己很嫉妒,面色不显,只是装作随意的问了一句。
“一份心意而已。”梦好稍微迟疑了一下,低下眉眼掩去其中的困惑和纠结,qiáng自镇定。有些秘密,无论自己藏得多么小心翼翼,还是会被不相gān的人轻易触痛。
温名休几乎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他觉得自己很láng狈,不想胡思乱想却不能不想。他们两个青梅竹马年纪相当,一个擅长书法一个jīng通文墨,一个弹琴一个chuī笛,一个喜欢喝茶另一个就心甘qíng愿的学习烹茶,这天下还有哪一对能够如此般配?
反观自己人到中年,即将垂垂老矣,只在jīng神层面和眼前这个妙龄少女有些许沟通,却自诩是她难得的知己,自己还真的是妄自尊大了。温名休暗自苦笑,一次次的告诫自己不该多心,却一次次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别有用心。
他今天借着温婉的名义邀请梦好同去游乐场,心里打算对梦好有所回应,可不知短短两个月之间发生了什么,小姑娘的款款深qíng似乎已经不在他身上。不知是梦好知难而退,还是真正认清了自己的心意,温名休觉得近期的梦好对他忽冷忽热,这让他捉摸不透,又心痒难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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