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弟也附和打趣起来:“没准是隔壁老王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悦抿着嘴,脸上一片冰冷,然而并不慌乱,“说吧,他欠了你们多少钱?”
她不是第一次面对这样的事,从她十岁起,这样的生活便是日常,处理这些事她早已经驾轻就熟。
“小妞漂亮又上道啊。你老爸欠了我们五万,是不是要父债女偿当我马子啊?”那光头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准备去摸时悦的脸揩油。
时悦冷笑一声,在那光头的手要触碰到她面部皮肤之前,她迅速地出手,jīng准无误地捏住了对方最脆弱的一根手指,用力往后掰,光头的那根手指骨节发出了错位的咔咔声。
时悦面无表qíng地看着光头发出响亮的惨叫声。
光头的其余两个同伙想要来帮忙,然而他们只要离时悦近哪怕一步,时悦就更加狠辣地掰着光头的手指,她踢中了光头的膝盖,光头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时悦一脚撵上了他的腿。
她又紧了紧手上红肿的那根手指:“你们再过来我就掰断它。一根根掰断。”
“你们三个,都打不过我的。”时悦像是陈述事实一样冷淡,另一只手里拿着刚才发现家里一团糟后从柜里摸出的军用折叠刀,刀刃上反she着寒意的光。
“听她的!”光头不得不低头,他没想到,漂漂亮亮的小娘们,竟然这么狠,他刚才和时悦的眼光不经意间对视,对方眼神幽深,有一种无所谓和同归于尽般的决绝。光头知道,时悦说的是真的,她搞不好会真的一根根掰断自己的手指。
直到时悦觉得自己心中的怒意稍稍减退,而对方也已经受够了教训不会再轻举妄动,她才终于松开了对方的手指。
光头捂着自己红肿的手指,退到了一边,戒备地盯着时悦。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这还打债主,这事没完,除了那五万块钱,你还要把医药费给赔了!”
“欠你们钱的是时chūn生,不是我,五万块你们自己找他要。医药费?你们私闯民宅,翻找财物,就是盗窃,我作为住户进行阻止保护自己的人身财产安全,有什么不对?”时悦露出了一个漂亮当晃眼的笑容,“你们说待会警察来了,是相信五大三粗看着就不像好人的你们,还是相信我?”她的声音轻飘飘的,“不仅盗窃,还涉嫌qiáng----jian未遂,这样是不是更jīng彩一点?”
“你!”光头一行人第一次遇上时悦这样不仅不怕事,还敢惹事的,一时之间也有些无言以对。
然而到底是混社会的,围着光头的另一个同伙想出了主意:“都讲父债子偿,我们找不到时chūn生,就只能找你和你弟,行啊,你不给是吧。时chūn生老讲呢,自己儿子有出息,是A大建筑系的,叫什么来着?哦,对,时亮。我们不闹你也行,我们去A大建筑系拉横幅,要求时亮父债子偿,我们不怕丢人,可你们家就这么一个大学生,就这么一个有出息的……”
这人只是随口乱讲,可无疑却戳中了时悦的命脉。她自己打着零工,如果被骚扰,大不了换一份工作便是,然而时亮却不可以,他是正正经经的大学生,要是这帮泼皮天天去校园里撒泼,时悦不敢想……她压制着自己的怒意:“这笔五万我还,你们要是敢去骚扰我弟弟,别怪我鱼死网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医药费呢?”
时悦嘲讽的哼笑一声:“你们别得寸进尺,把我家翻成这样,还想要医药费?只赔五万,不能再多,但你们要先把借条给我看,谁知道是不是时chūn生借的。”
光头小心翼翼拿出借条,生怕时悦拿走了撕毁,他戒备地把借条在时悦面前展开来:“这不就是你老子的字吗?为了防止他赖账,我们还让他按了手印呢。”
时悦只瞥了一眼那些歪歪斜斜的笔迹,就认出了确是时chūn生的手笔。这是一笔一个月前的借款,原本只有4万5,然而加上允诺的利息,如今已是5万的数字。
“没话讲了吧?我们看着时chūn生签字的,还有打钱给他的银行转账证明呢。”光头有些得意洋洋。
时悦却觉得心里烦闷:“你们不知道时chūn生平时什么名声?”
“我们知道啊,他喜欢赌钱啊。”
“那你们还借钱给他?”
“我们哪知道他全输光了!他说最近手气好呢,每天能赢一千多,结果这几天连人也找不到了。”光头见气氛和缓,时悦又肯认账还钱,便笑嘻嘻起来,“何况不是时老头还有一双儿女能替他还钱吗?”
“不要再借钱给他了。没有下次了,我也还不出了。”时悦的声音几乎有些疲惫。
光头一行人得到了时悦三天内还钱的允诺,目的达成,便离开了。
剩下时悦一个人面对着一屋子的láng藉和这晚的荒唐。
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时悦终于收起了之前的硬气和qiáng势,她顺着墙壁滑坐到冰冷的地上。
五万块。
她这样辛苦了几个月,也不过攒了四万七,然而她的爸爸,一次却挥霍了五万块去赌博。
时悦终于无声地哭了起来。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不再对时chūn生抱有期待和希望了,然而她没有想到,这个给予她生命和血脉的男人,同时也是不断剥夺自己梦想,吸取自己骨髓的寄生者。他总是能轻易把她的梦想归零,把一切打回原型,摧毁掉她已经开始渐渐步上正轨的人生。
而四万七,是时悦花了多少力气和辛苦才攒出来的全部身家,再多的苦和累,她都为着这笔钱的用途而咬牙忍着,最辛苦的时候,一天只能睡三四小时,她常常犯困,然而打工时候如果打瞌睡,是会扣钱的。她一直不能忘记自己靠不断偷偷掐着自己才能保持清明,一天下来,手臂上都是青紫一片,可其实她也是会痛的啊……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时悦蜷缩在角落里,她唯一可以庆幸的大概是,时chūn生为了躲债,短期内都不会回家了,时悦因而也避免了遭受他的那些rǔ骂和拳打脚踢。时chūn生好赌又酗酒,他从不关心自己的儿女是不是营养不良,他只知道自己吃饱穿暖,相比时亮,他身材高大又壮硕,喝多以后轻则砸摔rǔ骂,重则殴打。
如果不是他。妈妈是不是也不会走……
屋外的夜色更浓了,月光透过窗棱照she进来,时悦抬头,窗外是皎洁的明月。
她终于站起来,抹掉了眼泪。
时悦拿起了手机,下了决心般拨出了电话。
“小萱,上次你说的那种来钱快的活,还有吗?”
吴萱是和时悦在画室认识的,她是一个自由职业者,有时候卖卖画,更多时候是为各种商家画宣传画和广告海报,有一个同样画画的男朋友,两个人过着典型艺术青年昼夜颠倒的生活。
对于接到时悦的电话,吴萱是意外的:“有是应该有,但是你确定?你不是觉得不能接受吗?真的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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