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天洋又问：“他为什么要帮你补习英语呢？他课外时间很多吗？很关爱新同学吗？”
布丁又揪下一颗荔枝， 剥皮，递给布天洋，“爸， 你这些问题， 应该在刚才问他。”
布天洋语塞，好像是这个道理，可又好像不是这个道理。
布丁在他琢磨时，回了房间。
她坐到写字桌前， 把那副买给纪燃的眼镜拿出来，还有他买给她的助听器。
这些天来， 她一直在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把东西给他，可好像什么时候，都不合适。
到后来，她已经分不清，是她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还是她压根儿不想跟纪燃划清界限。
在她本来的计划里，一旦把东西给他，就是要跟他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但显然，她犹豫了。
‘嗡’——
突然手机响了，是一条消息。
布丁没拿，看了一眼，纪燃爸爸四个字很扎眼。
直到他第二条消息来，她才拿起手机。
——‘软软。’
——‘明天我接你。’
布丁没回，锁屏，把手机扣放。
门在这时响了，她下意识拿本书把手机盖住，“进。”
丁淮进来，手别在后背，有些紧张。
布丁扭头看他，“怎么了？”
丁淮绕绕脑门，还是什么也没说，“没事儿，就是有道题，不知道怎么做。”
布丁把椅子拉到跟前，让他坐，“哪道？”
丁淮又摊手，“那个，我忘了带书过来了，我去拿。”
再回来，丁淮拿了本书，坐在椅子上，指了指，“这道。”
布丁读了一遍题，在糙稿纸上写出方程式，“把已知条件带入这个方程。”
丁淮听她的，很快把题目解出来，可还是磨磨蹭蹭，不走。
布丁知道他有话说，但如果他不知道该不该说，那她也不会qiáng迫。
丁淮见布丁一副等他开口的模样，酝酿半天，还是没能说出口。
门再次关上，房间又只剩下布丁一个人。
她把那本书拿开，掀起手机，解屏，给纪燃回了一条信息。
——‘好。’
发完，她的心开始狂跳，像每次被纪燃搂在怀里那样，整个人飘飘摇摇，慌慌张张。
毒入肺腑，瘾上心头，却一点也不想被人来救，一点也不想承认。就是她。
*
第二天，下午，刚吃过饭，闫笑来找布丁，跟布天洋打了个招呼，直接进了布丁房门。
布丁刚写完作业，正收拾写字桌，被闫笑从身后一把抱住，“猜猜我是谁？”
“太幼稚了。”布丁拿开她的手，“你的声音即使用了变声器，我也识得，习惯太好认了。”
闫笑哈哈笑，“是吗？我说话习惯那么明显啊？以前还拿这招骗过彭延川，他都没猜……”
话说一半儿，闫笑顿住，连带着脸上笑容也消失不见。
布丁拉她坐下，给她倒杯水，转移话题，“你去看纪燃比赛吗？”
闫笑点下头，“嗯，过来找你就是等他来接。”
布丁没看过赛车比赛，昨晚上有偷偷在网上搜一些，但都是赛车手视角，还有评委视角，或者摄像机视角，现场观众视角几乎没有，所以她也没法提前感受，在现场看比赛是种什么心qíng。
闫笑喝一口水，“做好爱上纪燃的准备，不，做好更爱纪燃的准备。”
布丁没说话。
闫笑喝完一杯水，布丁正准备再给她倒一杯，纪燃发来一条消息。
“纪燃？他说什么？”闫笑双眼凑向布丁手机屏幕。
看到‘纪燃爸爸’这四个字，额角抽搐了两下，“纪燃弄的吧？真闲的他。”
布丁点开信息，“他到了，在楼下。”
两个人出门，下楼，纪燃倚在车前，穿了一件格子衬衫，黑裤子，白鞋，头上戴着发带。
闫笑挑眉，“哟，Burberry，还是这一季新款，你是去比赛的，还是去发骚的？”
卢盛在后头冒出个头，“当然是发骚了，燃闭着眼都能赢彭延川，跟他，不叫比赛，叫nüè渣。”
闫笑笑容里跑掉一帧，很快弥补回来，“是吧？那就好。”
布丁揽揽闫笑肩膀，跟她笑了笑。
纪燃一直瞧着她，看见她嘴角微微扬起，整个人瞬间被一股满足包裹，他甚至不介意比赛比成什么样子，只要布丁可以一直这样笑下去，输给彭延川又怎样？认怂又怎样？
只要这笑容属于他，要他后半生来换又怎样？
他走向布丁，把他衬衫上的别针配饰摘下来，别在布丁衣领，“准备好了吗？”
布丁低头看了一眼，很jīng致的配饰。她攥紧她的包，点点头。
上了车，纪燃一脚油门，把卢盛远远甩下。
卢盛紧追都没追上。
闫笑发牢骚，“你这什么jī-巴水平？”
卢盛无奈，“我这水平放在普通人里也不算差，主要是燃不普通。”
他说的也没什么不对……闫笑不哼声了。
到了凤凰山，入眼人山人海。
闫笑下车，‘嚯’一声，“这么多人呐？不是个个人比赛吗？”
卢盛笑她没见过世面，“你也不打听打听凤凰山赛事什么水准，而且，燃比赛，那观众能少？”
闫笑斜他一眼，“快别chuī了，一会儿输了，我看看他脸往哪儿搁。”
卢盛过去，揽住她肩膀，“我就当你讲了个笑话。”
闫笑抖抖肩膀，抖掉他的手，往后看了眼，“他不在我们前边儿吗？怎么还没到？”
卢盛笑容随即变态，“肯定躲哪儿gān些个臭不要脸的事儿呢。”
闫笑皱眉，瞪他一眼，“别胡说八道，你以为布丁能让他占便宜？”
卢盛：“以前或许不能，但现在，谁知道呢？谁都能看出来她对燃态度的转变。”
闫笑不吭声了，卢盛往往一针见血。
两个人朝人群走去，还没到跟前儿，纪燃的车开过来了，排气管的噪音叫他们兴奋。
纪燃停了车，偏头看布丁，“等会儿跟着卢盛。”
布丁看向车窗外，找卢盛的身影，他正在跟几个女孩儿调侃打闹，怎么看怎么不靠谱。
纪燃也发现了，捏捏眉心，“算了，你跟着我吧。”
布丁不明白，“你不比赛了？”
纪燃看着她，“与其把你搁在一个陌生环境，让你跟那帮二bī在一起，我宁可不比。”
布丁咬咬下唇，不去看他的眼睛。
纪燃解开她的安全带，“我们先过去。”
布丁在他开车门前扒住他的胳膊，“等等。”
纪燃挑眉，偏头看她。
布丁把包拿到前边，从里拿出一个jīng致的盒子，低着头，伸给纪燃，“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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