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想起他说过,要像彭延川讨回本属于他的第一,想着他应该是去处理这件事了。
是要处理,他们一同摔下半山腰的事,不能这么轻易过去。
中午,闫笑上来六楼找布丁。
布丁走出去,“还以为你收到我微信,就不来了呢。”
闫笑挽住她胳膊,“大课间时,卢盛给我发微信,说纪燃跟他在一块儿,我就知道他没在学校。”
“嗯,他本来是说来上课的,”布丁说:“但还是没来,也没告诉我一声。”
闫笑替纪燃解释,“他那个人,一沾上车,就不是他了。”
布丁有一点一直想问,“他怎么能有驾照呢?”
闫笑说:“好像是在他之前,他爸妈就有一个孩子,但那孩子早夭,我听我妈说是当时没开死亡证明,没销户,直接把户口给了纪燃,连纪燃的名字,好像都是他哥哥的。”
布丁无比震惊,震惊于真相,更震惊于闫笑云淡风轻的口吻。
闫笑看她发懵,笑,“很难接受啊?其实这都正常,有钱人就是有很多颠覆三观的作为。”
布丁又问:“那彭延川呢?我看他也可以赛车。”
闫笑听到彭延川三个字,脸沉下来。
布丁知道闫笑难受,但她还是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乘之机,让彭延川再也不能赛车。
她觉得,彭延川那种太利益的人,赛车不好,对别人不好。
闫笑呼口气,还是告诉她,“他虽然才上高三,但已经十九了,小学留级,初中留级,高中留级。还有卢盛,卢盛家条件也挺好,所以他有车开,但赛车是不被允许的,你也没见他跑过山道吧?贾毅手底下年轻的不少,但有一规定,未成年,都不允许参与他地盘儿的任何形式的比赛。”
布丁明白了,看样子,彭延川似乎比纪燃更有资格赛车,那就是没有可乘之机了。
两个人穿过小花园,纪燃突然出现,还有卢盛。
闫笑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样?结果怎么样?”
卢盛竖起大拇指,嘴角有笑,“你觉得呢?”
闫笑心抖了一下,“那……”
卢盛说:“彭延川没事儿,不过贾毅已经放弃栽培他了。”
闫笑看纪燃,“那,纪燃呢?”
卢盛笑敛了大半,“燃以后就玩儿业余了。”
“他现在不也是业余吗?”
卢盛吸一口气,吐出去,“我说的是以后,从此以后。”
闫笑皱眉,“这是他们的条件?到底怎么回事?”
纪燃走到布丁面前,“没告诉你,不用等我吃饭了,就是说,中午我会回来。”
布丁看他,“你也说好好上课,好好考大学,可你上午没在。”
纪燃笑,“我还说我要彭延川把我的第一还给我,我总得找他要。”
布丁不说话了,被纪燃牵走。
闫笑还是想知道到底怎么回事,揪着一双眉毛,“卢盛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卢盛看她迫切,还是把一上午所有经历,全数告与。
……
早上,纪燃停好车,接到一个电话,被告知看见了秦笙还有那个老外。
本来打算去上课的他,立马转换方向,又把车开出停车场。
卢盛这时候给他打电话,两人在秦笙开讲座的大学门口碰面。
看见秦笙的车,卢盛总觉得qíng况不妙,提醒纪燃,“要不算了吧,被我gān妈看见,也尴尬。”
纪燃没说话,他始终认为,有胆做,就要有胆担。
卢盛见纪燃坚定,也没再说什么,跟他一道走向那辆豪车。
车里有人,纪燃、卢盛都看见了,走进才发现,他们不应该过来,不应该去看车里到底是谁。
卢盛以前还纳闷儿,为什么纪燃对于秦笙的这个小láng狗,总是突然有兴趣,又突然没兴趣。
在他以为纪燃不当回事时,他突然想起,在他以为纪燃很在意时,他又表现的云淡风轻。
在看清楚车里那人是谁时,卢盛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
车里那个金发碧眼,集英伦气质、意大利脸于一体的,就是纪燃在伦敦唯一的朋友,凯瑟夫。
纪燃声色不动,面无表qíng,没有半点悲喜展露在眉眼。
卢盛突然很慌,他怕急了纪燃这副样子。
纪燃看似正常的敲敲车窗。
车窗缓缓下滑,凯瑟夫伸出脑袋,露出脸。
纪燃一把薅住他衣领,把他脑袋隔着车窗,揪出来,
凯瑟夫看清来人,双手扒着他的拳头,赶紧求饶,“燃!燃!你听我解释!”
纪燃听,但也要他出来再解释给他听。
卢盛正值不怕事、不要命的年纪,在后边儿‘帮’了纪燃一把,把凯瑟夫半个身子拉出车窗。
凯瑟夫腰腹被卡住,血瞬间顺着车窗流下来。
卢盛仍觉得,凯瑟夫gān的不叫人事儿,别说让他流血,就是断他命根子,都不过分。
凯瑟夫一直求饶,一直说他是有原因的。
纪燃没说不听他的原因,可也没说,不让他流点血。
把他从车窗彻底揪出来,腰上一片血ròu模糊,他用沾满血的手抹掉眼泪,血蹭在眼睛里,晕染覆在眼白上,实在有些惨不忍睹。
他爬向纪燃,不顾双手满是血渍,抱着纪燃的脚,“你原谅我,我是不得已的。”
纪燃可以给他说清楚的机会,“你妈也被人玩儿了?”
凯瑟夫身子颤了下,反应说明一切。
纪燃不愿意相信,但除此之外,又没得解释。
他跟凯瑟夫相依为命那几年,他知道他什么人。
卢盛蹲下来,看着凯瑟夫,“你告诉我,事qíng不是这样的。”
凯瑟夫眼泪接连掉落,他也希望事qíng不是这样的,可偏偏就是。
他抬头,“你爸在伦敦接你那年,qiáng-jian了我妈,以曝光、让我爸失业为威胁,bī我勾引你妈,然后以此来牵制她,达到他仍然不用受到你妈任何威胁的目的……”
卢盛下意识靠近纪燃,他怕纪燃受不住。
纪燃心早已千疮百孔,什么都不足以伤害到他,“你没问过,为什么是你吗?”
凯瑟夫仰起头,一张脸支离破碎,那些年的纯粹再也不见,“因为你离开伦敦那年,我去送你,你妈一直盯着我看,被你爸发现了,他觉得如果是我,你妈会更容易上钩……”
原来,一切都是他纪燃的错,如果凯瑟夫不是他的朋友,如果他没有送他,如果……
凯瑟夫攥住纪燃的手,“你知道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你知道你对我多重要的,我……”
纪燃拿掉他的手,“我不怪你,但从今天开始,我们再无任何关系。”
凯瑟夫不依,死命攥着纪燃衣角,“不,不,我已经跟你爸说过了,到今年年底,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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