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仲良哼一声,“就这边儿的几套破房,她要不是赶尽杀绝,怎么不给我二环的房?”
秦笙瞪他一眼,“你别以为儿子会向着你,这些年你恶事做尽,阎王爷都不收!”
……
他俩又吵起来了,这是撕破脸了,终于不用在纪燃面前演绎夫妻恩爱的戏码了。
纪燃快速看完整份离婚协议,说:“这上头没写,什么是我的。”
秦笙没听懂,“啊?”
纪仲良也没听懂,又或者说,他难以接受话是从纪燃口中说出来的。
纪燃重复,“你们把你们那一块划分的那么清楚,我的呢?没有一项有写。”
秦笙明白了,“儿子,你跟着妈,我不会让你跟着你爸不学好的。”
纪仲良翻个白眼,“跟着你才特么学不了好!你别诱导我儿子了,我儿子,人自己有主意!”
他们都试图说服自己,纪燃刚才那话只是出于悲伤至极,没有别的目的。然而,并不是。
纪燃把手机掏出来,淡淡道:“你们的话,我录了音,加上你们这些年带回家的或多或少的证据,还有你们睡的未成年,应该够你们蹲个十来年。我呢,不是个赶尽杀绝的人。”
他口吻轻松,却有一股冷冽在其中,秦笙和纪仲良无一不被冰的脚底发寒,周身颤抖。
布丁看着纪燃的侧脸,从没有一刻,觉得他那样陌生,而明明他也没做错。
纪燃接着,“所以只要你们成全了我的权益,我会给你们一条生路。”
秦笙和纪仲良无话可说了。
纪燃眼还在那张离婚协议上,“我谢谢你们给了我生命,也谢谢你们给了我你们的自私、贪婪,让我跟你们一样,关于这一点,我铭感五内,不然,我也不会,要你们现在的一切。”
纪仲良瞳孔收拢,“你什么意思?你要什么?”
秦笙不接受,“纪燃,你的命都是我们给的,我们给你什么都是对你的恩赐!”
连疼爱也不想演了,果然是演的太累了,到头了。
纪燃轻笑,“你们只有三个月时间,三个月后,你们现在的一切,都要叫纪燃。你们要是不愿意,我也不介意逢年过节去荒城监狱看你们。”
话毕,秦笙冲将过去,从他手里夺过手机,摔碎在地上,“你是我们生的,你还想跟我们斗?”
纪燃无所谓,“录音已经发给别人,就算没发,你不知道同步备份?”
秦笙额头有汗顺着两鬓滑落。
纪仲良知道自己是无论如何都过不了了,无论是输在秦笙手里,还是纪燃手里,都过不了了。
秦笙不这么认为,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她不能就这样结束,不能……
想着,她一把抓住纪燃的胳膊,“儿子,妈过了那么多年苦日子,好不容易熬到头了,妈……”
纪燃任她拽着,“除非你们杀了我,否则结果不会有任何改变,当然,从现在开始,我会雇佣私人保镖,二十四小时保护。别怪我防的太严,是你们心太坏,我不想拿我自己冒险。”
纪仲良觉得纪燃一点也不像他,更不像秦笙,他像匹láng,一匹饿láng。
布丁打了个颤,纪燃让她害怕,而她也知道,如果换作是她,应该不会比他善良到哪儿去。
纪仲良平淡的看着纪燃,“你不怕我跟你妈,现在弄死你?”
纪燃笑,举起牵着布丁的手,“二对二,数量上看一半一半的胜算,可你别忘了,我们年轻。”
纪仲良阖上眼,脑海里串过自己的一生。
是他,是他和秦笙,造成了如今的纪燃。他们亲自制造了一个毁灭他们的人。
纪燃话说完了,也没别的要jiāo代了,领着布丁朝外走,“送你回家。”
布丁被他领到门口,才想起手机掉在了chuáng上,刚才穿衣服太快,掉了,一时忘了拿。
纪燃给她去拿,秦笙趁纪燃走开,飞扑到布丁面前,扼住她的脖子,“你是谁!”
布丁想,这个问题要怎么回答?同学?qíng侣?嗯,对,是qíng侣。
她还没答,纪燃已经踅身,面无表qíng看着秦笙,“可以,你可以再给自己二十年囹圄生涯。”
秦笙掐着布丁脖子,“十年,二十年,又有什么区别?我不如跟你赌!”
布丁之前还觉得纪燃可怕,还暗戳戳心疼这对夫妻,现在看,他们,不,至少其中一位,并不需要。
“你为什么会觉得,纪燃拿走一切,你就会失去一切?你们还有一层法律无法废除的母子关系,他到什么时候都会背负赡养你的责任,你孤注一掷,我可以理解为,你压根儿也没把他当过儿子吗?”说完,布丁又觉得不太准确,“不对,你恨他,你之前说了,不好意思,我记xing不好。”
秦笙懒得再逢场作戏,就已经是表明了不要纪燃这儿子的态度,再跟她往这上面扯,倒显得她布丁还对她充满希冀,希望母子俩冰释前嫌。她布丁可也不是善良的人。
“你是什么东西?”秦笙理智不再时,教养也不再了,对于一个晚辈的出言不逊,也没有任何大度可言,直接不给好脸,“你没有身份,没有说话的资格。”
布丁觉得可笑,且不论她跟纪燃的关系,就说秦笙现在想要她的命,她还没资格说话?
“那你又是什么东西?”她突然说。
秦笙愣住,在一旁装死的纪仲良突然活过来,无比新鲜的看过去。
只有纪燃,嘴角溜出一抹浅笑,在他的随xing上仿似开了一朵艳丽的花儿。
两个手无缚jī之力的女人,谁比谁有钳制住另一方的能耐,就看谁懂得观察,知道把握时机。
布丁在秦笙只顾错愕时,闪身躲开,退出半米,踏入纪燃的势力范围,在他伸手就能保护到的地方站定。
秦笙手里落了空,才想起伸手拦截,可终究是失了机会。
布丁看着她,“我之前有一点不明白,为什么你在纪燃前后,是两副面孔,现在我知道了,你是把他扔在了你光鲜亮丽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你怎么应付别人,就怎么应付纪燃,只有纪仲良知道你本来是个什么嘴脸,所以只有你们面对彼此时,你才不需要演。”
秦笙攥着拳头,好看的美甲楔进ròu里,血染红了指甲的颜色,倒显得更好看了。
布丁话还没说完,“不过恕我眼拙,我真不觉得你光鲜亮丽,你出的书我也一本都没看过。你的正义是建立在侵略比你更罪恶的人的基础上,你的独立是建立在掠夺他人的劳动成果的基础上,你口中的纪仲良无恶不作,那你又能比他好到哪儿去?都是狐狸,就别嫌人家骚气了。”
秦笙眼红的能滴血,嘴白的好似刷过漆,她已经丧失回击的能力了。
纪燃突然觉得,在以前跟布丁关于未来的探讨上,布丁并没有拿出她百分之百的水准,要是这力道,他早跪地磕头管她叫爸爸了,布丁这叫人甘拜下风,五体投地的能力,真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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