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到代表公平正义的红徽章比韩纵迟了整整四年,也比一般男人迟了两年。但最后终究得到,那些吃过的苦,忍受的每个误解,此刻全都值了。
那天韩纵有过去看,隐隐揣着被她冷落许久的小不痛快,本想跟她对对峙,最好能将她bī回来,但看到她从人cháo里出来,走在队伍最末端,低着头悄悄抹眼泪,他突然平静了下去,七七八八的qíng绪全都消匿。
了解她的人其实都知道,她真的很拼。现在的时代太功利,不追名逐利反而成了一种不合群。有人做这行或许是为了取得最终能够带来金钱的权力,但永远都会有另一群人,他们是真的为了梦想,也不说这梦想多美好多高尚,或许只是一个小小的心念,或许只是一个无意的承诺,或许是再也无法弥补的遗憾。
她再高也没有男人高,体格更不如他们好;她有女xing的仁慈——大多数qíng况下这都不算优点;她还是呆板了些学不来韩纵的多面;她在检察圈里名不经传,排场还不如一些小仕官,但她真的很努力,典型的一个平凡人的努力,不被大多数人看见,但她自己知道。
他喜欢这样的她,虽然有时候他会不屑,会烦躁,还会骂她傻、蠢,但那是因为担忧和害怕,其实,他打心眼里喜欢。
韩纵现在已经数不清这是第几次,远远地看着她,内心起伏但面上寂静无声。
从心动到现在,少说有几十回,也不差这一次,他凝视着她的背影,笑了笑,最后潇洒地转身离开。
这不是光辉的结束,而是一个更惊险的开始。
她刚进去只是助理检察,上面给她分配一个导师。陈简昀知道她在攻克涉huáng重案,所以给她疏通关系,专门分到魏靖底下。
这位大检察长是扫huáng组的老大,经验丰富,而且他刚从警局退下来,也就是说还自带“兵力”,每次出任务,陈易澜的安全也能有保障。
扫huáng组对那个娱乐会所也盯了很久,他们掌握的资料比陈易澜还要全面,甚至在会所里不着痕迹地按了针孔摄像头,便于实时监控。
他们当然也拍到了很多可以作为证据的画面。但还是想钓大鱼,至少揪出几个爪牙。但很可惜,盯了两个月熟面孔拍到不少,但那些官员只是进来消费,并不是里头的负责人。
这个会所毋庸置疑是关家的产业,但作为幕后势力之一,太子爷这种级别的人物怎么会亲临现场?只是定期派人过来视察再回去汇报qíng况。
魏靖说关晟背后有高层官僚撑腰,非法收入他们一起瓜分,而且他估猜关家只占小头,绝大多数利润都进了贪官们的腰包,而且其中一个不是别的,正是公安某分局的局长。
魏靖还是小gān警时得知,但现在这么多年过去,那人并没有凄惨下台,甚至还光荣退役,等魏靖好不容易升到有实权的位置,对手已经不在机关内,证据自然也没了,所以他现在很提携陈易澜,也希望多几个这样的年轻人,不然的话,所有贪官都等到光荣退休再去抓,还有什么意义。
陈易澜问:“他们这种人,已经走到高位,肯定不缺钱,怎么还冒险做这种勾当?”
“只要不缺钱就能安分?贪yù很可怕,尤其当你手握权力,以前只能想象的贪嗔痴,现在都唾手可及,谁能抵御这种诱惑?”魏靖抽着烟,“对男人而言,无非就是钱权色,但只要有权,另外两个也不缺。”
陈易澜想到韩纵,他便是加官进爵后格外放肆,虽说以前就野,但权力给他添了层铠甲。
她的推测固然对,但韩纵却不会完全赞同。他是觉得,男人有权力之后才配拥有女人,之前并不是不敢——这两者还是有质的差别,但表现出来的效果却差不多,那就是大胆占有她。说真的,绝大多数男人,都别指望他们能把占有和拥有分清楚。
犯罪窝点时常转移,并非一直在会所里头,自上次陈易澜提jiāo立案书,没得到任何回应,会所就开始变得只jiāo易并不提供场所,顾客带着小姐去宾馆或别的地方。
这群家伙特别机灵——抑或是警察内部走漏了消息,便衣发出行动指令,扑过去逮嫖,竟然生生扑了个空——很明显是早有准备。
警察最后只能铐走三个人,审四十八小时怎么都撬不动嘴,最后只能无罪释放。
这是一张庞大的色`qíng犯罪网,而幕后黑手十分娴熟,甚至给人一种“有本事来抓我”的挑衅感。
魏靖说先前那个贪官局长“很有一手”,不知是想了什么损招,搞得当时司法体系内每个人都很忌惮他,所以他才安然无事一直到退休。
“或许他有那些高官的把柄。”
“肯定,但不是每个人都肯上贼船,有不少是清白的,可他们也都选择缄默。”
陈易澜说:“从关家入手?他是爪牙,逮到就bī他吐出来。”
道理很直也很对,但其他gān警笑了起来,“陈律师还是太年轻,哪那么容易逮到关家的二把手?他神出鬼没,有时候还在国外。”
陈易澜继续道:“可我之前跟他打过官司,他亲自到场。”
魏靖饶有兴趣,“什么案子?他居然肯出面。”
“建筑类的小案,陪审团都没有,法官听完直接定的。”
有人就道:“关家那口子,出了名的好女色,怕是冲陈律师的样貌去的。”
另外便有人接茬,“那我们不如就用美人计,再把他引出来。”
魏靖否决了,“不行,太危险。”
韩纵最近没再儿女qíng长,因为手头的涉huáng案找到了重要线索,他都在琢磨这事,暂时没法分心。相较私下撩拨她的那种轻浮和戏谑,眼下的韩纵全神贯注到严肃的程度,他在电脑上噼噼啪啪,间或拆开资料夹仔细审查,他一身西装没来得及换下,腰背还始终挺直,没有一丝因为工作到深夜的松懈和疲惫。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这种大型生物,饿久了可能会bào食。
☆、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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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易澜这几天看了很多录像。
画面上的女孩把紧身衣脱下,露出纤细的身体。她徐徐笑一下, 却流露出不符合年龄的妖媚, 然后里面很快响起粗重的喘息。
另一个录像, 是一个白白嫩嫩的少女, 她背过身,让男人帮她拉下连衣裙的背链, 一点点露出轻盈的腰身。
……
她们无一例外地都很年轻, 但眼神里却早就没有了当初的稚嫩和纯真。她们大多有着十分复杂的家世, 或贫困或凄惨,有的从小没机会念书,有的为了筹巨额医疗费, 还有给赌徒还债。
以她们为工具,榨来的非法收入,其实大部分进了幕后主使的腰包, 每完成一笔jiāo易, 她们只能拿不到百分二十,另外八十被层层刮分。
盯着电脑太久, 她眼里泛起红血丝。
魏靖推门进来, 她立刻站起, 他摆手示意不必问好, 递过去一套衣服, 然后简短地吩咐:“换上,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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