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让他利用手上所有人脉,报复回来,比如买通狗仔和水军,抓住fèng隙给她安上一份莫须有的罪名,再比如……
“一纯说的,总归不如你亲自告诉爸爸来的真实不是?”
闻言,宁微澜侧目看向宁兆华,定着一瞬不瞬,然后在他渐生疑惑的视线里,弯唇一笑:“那宁先生大概要失望了,因为宁一纯说的没错,的确是我让她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否认?她才不屑,更何况她本就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错,宁一纯这样嚣张跋扈仗势欺人的人,早就该得到教训。
许是宁微澜的口气太过冷淡高傲,终是打破了宁兆华故作平静的面孔,几丝裂痕开始出现,随着两人的jiāo谈愈深愈长。
“现在外面全都是关于一纯的不利流言,微澜,你不知道她为了今天的地位付出了多少努力,这下全都打了水漂……”
宁兆华越说越激动,宁微澜却始终一言不发,她静静垂眸看着面前茶杯里的水,完全不为所动。
宁兆华说了很久,后知后觉宁微澜一直没有搭话,握拳清咳总结:“微澜,我知道这些事不是你做的,爸爸自己也开经纪公司,清楚这些运作都是上头的决定,你签在齐昭远旗下,又和他合作过一部电视剧,想来关系维持的不错,就当帮帮爸爸,你和齐昭远说一下,一纯知道自己错了,放她一条生路,好不好?”
怕宁微澜拒绝,宁兆华继续循循诱导:“微澜,你和一纯都是爸爸的心头ròu,爸爸不希望你们任何一方受到伤害,或者你当卖爸爸一个面子,以后有什么困难,只要跟爸爸说,爸爸肯定给你解决。”
宁兆华说完后,便深深地盯着宁微澜看,事实上他根本不清楚这样有没有用,只是在赌,赌这个前妻的女儿对自己还有没有感qíng。
很可惜,他失败了。
“宁先生,你大概找错了人。”
宁兆华心中咯噔一响。
“首先,我的确是签在齐昭远工作室之下,也的确和他合作了一部戏,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越级去和他商谈公事,”宁微澜漠然,“其次,有关发布会的事,上头没有任何参与,是我个人的决定,和齐总更无关。”
“微澜,你……”
“最后,如果宁先生就想谈这事,很抱歉我无能为力,我还有事,恕失陪。”
话落,宁微澜直接起身,绕过餐桌笔直向外走去,然而还未等她开门,宁兆华气急败坏的声音从后传来。
“微澜,你怎么能这样对你的亲妹妹,她的演艺之路还很长,你忍心破坏吗?”
脚下停住。
宁兆华见她不动,以为事qíng还有转机,放缓语气:“你和一纯都是圈中人,最是明白爬到如今的地位不容易,既然她已经诚心认错,我们给她一个机会又有什么难的?”
如果说前面的谈话宁微澜还能保持平静镇定,这一句问话算是将一切狠狠打破,怒火从胸臆间大肆燃起,一路沿着心脉散遍全身,她没有回头,掐紧掌心。
“按宁先生的意思,她做错事一定要我们原谅给条生路,那我被她泼脏水就是活该?”
宁兆华愣住。
“所以没什么原不原谅的,她有没有诚心认错大家心知肚明,”宁微澜冷笑,抬手握上门把,“还有,早在你婚内出轨,和我妈妈离婚的时候,你就不再是我父亲,所以不要再一遍遍自称,听着很可笑!”
门被用力关上,“咣”的一声生生将宁兆华从愣怔中扯出,他盯着面前分毫未动的一盘盘菜,良久一拳砸了上去。
……
宁微澜走出餐厅,一眼就看见停在路边黑暗里的保姆车,她四周望了望,快步过去拉开后门。
司机临时有事没来,开车的是庄雯。
“结束了?”庄雯见她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那咱们回酒店了。”
宁微澜点头,应了声好。
车子驶上正路,映着暖huáng的灯河一路前行,庄雯从后视镜里看见她闭眸在休息,想起方才收到的她的微信。
“我去个地方,见宁兆华,大概一个小时后过来接一下我吧!”后面跟了一串地址。
宁兆华,这个名字在庄雯这里一点也不陌生,不说他是她讨厌的宁一纯的父亲,平日的资源争抢中,多多少少也会涉及一些。
但微澜要去见他?
还是独自。
这让庄雯不禁开始思维扩散,从以往和宁一纯的接触,到如今的私下见面,一根完整的线蓦地就被串了起来。
一个极大的可能在她脑海里盘旋,庄雯瞪大眼,着手去查了查,果然如她所料。
怪不得微澜和宁一纯第一次见面就不对盘,怪不得姓氏都相同,怪不得微澜除了自己母亲,从来不提及其他家人……
原来竟是这样的原因。
想通之后,庄雯就着当前的形势,大概猜到了宁兆华找微澜谈话的意图,如今看她面色,想来她是猜对了。
不过猜对归猜对,她是不会去微澜面前说,送她到酒店之后,便也回房休息。
在饭桌上只喝了几口水,其他一点没碰,但宁微澜没有食yù,也就不考虑晚饭。洗过澡之后她便躺下,手机扔在另一侧的chuáng头,不消多时陷入沉沉梦境。
眼前本是白雾一片,怎知几秒过后,一个个熟悉的场景和对话浮在眼前,真实的像是时光倒流。
有她听到钥匙开门声,欢喜的扑过去叫爸爸;有她坐在母亲腿上看电视,收到一通电话,眼睁睁看着母亲脸色愈来愈灰暗,最后qiáng颜欢笑说“好你先忙”,她不问也知道是爸爸又不回来了;有母亲带着她上街玩,意外看到一个和父亲很相似的人,在陪着另外的女人买东西,她想跑过去看看仔细,却被母亲拉住离开……
她那时候不懂,直到父亲当着她的面和母亲签下离婚协议,她才恍然知道,她没有父亲了。
她的父亲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一开始她还会哭闹,问母亲为什么要和父亲分开,甚至想过帮帮他们,只要复合,她的家还是有机会回来的。
可惜终究是年纪太小,想得太好。
也可惜明白的太迟。
地震后的那一场毫不留恋,不论过了多少年都是她心底最深的梦靥,刻在骨子里,一笔一划难以消灭。
朦胧中,感觉有人在叫自己名字,声音很熟悉,不待她多想,肩膀便被握住摇晃,她皱了皱眉,从苦深的梦境中脱离。
眼睛才睁开一条fèng,就看见庄雯大大的舒了口气,紧张从脸上褪去,随即抱着自己惊魂未定,声音里带了哭腔。
“你怎么睡这么死啊,你吓死我了知不知道?电话没人接敲门没人理,我真的以为你在房间里出什么事了!”
迷雾散去,眼前逐渐清明起来,宁微澜转头看见前台姑娘善意地看着自己,朝她点了点头,待她出去阖上门后,才抬手环住庄雯的背,安抚xing地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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