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配题:【李助安是否“死替身”体质】可谓尖酸而刻薄。
晚间的医院就是安静,这边不是普通病房,没有隔壁病友来打扰清静,整层楼都被清空,更加显得寂寥。
我看着窗外,不知道是应该装作愤慨还是让他敞开心扉。
窗户里面出现了条纹病号服的倒影,背上的温暖提醒我身后是谁。
我低声问:“要跟我说说看之前的事qíng吗?”
笑声从他的胸膛发出,却引起我阵阵心颤。
他说:“你这个问题问得不诚心。”
这个罪名也太大了,难道李助安看出了我表面关怀之下的一点点八卦?
我马上反驳:“哪有啊,你不愿意跟你女朋友倾诉一下就算了。”
感觉到他的头发扎在我脖颈里,他把下巴撑在我左肩说:“几年前,我拍一部片子,有一个替身,出事故死了。”
可能是在医院晚上确实不适合讲这种故事,哪怕他一个暖烘烘的身体搂着,我还是阵阵发冷。
我问:“怎么网上没新闻?”
他嗤笑一声:“当然是压下去了。”
停了一拍他又继续说:“你手怎么这么冷。是不是很吃惊,受到惊吓?我一个看起来卖阳光人设的运动型小生,手段也这么凶残。可是要出名嘛,怎么能不心狠?”
我一下子回身,用力拉着他的胳膊,“你别这样!”
他脸上挂着少见的无所谓的笑容,就这么歪头看着我。
过了很久,久到他都要转身,我喉咙发涩地问:“后来呢?”
他好像没听清,低下头看我。
“后来呢!”
他一根根拉开我的手指,摇摇晃晃坐到chuáng上说:“这种无名无姓的小替身,随便当地医院丢一块裹尸布就打发了。”
我红了眼睛:“家里人没来闹吗?”
李助安掰过我的脸看着我说:“家里人?大概是我运气吧,这人本来就是孤儿,在那医院里面苟延残喘,听说后来他同居的女人找上来,照顾了两天,死了。”
他就这么理直气壮地在我面前诉说着这一段“丰功伟绩”的jīng彩往事,好像此刻他才是那个有权利质问的人。
我的下巴被抬起,“怎么,怕了?我是不是跟你以为的形象挺不符的?”
想要推开阻碍,但是无法,只好瞪着他讽刺:“那这次,你对幸哥算是真好,又给医疗费,还请自己的医疗专家把他供着。”
他又支撑着站起来: “怎么,你心疼他?”他就这么站着,居高临下地审视我。突然又笑了。
“还是说从他入院之后,你每天都在我这里煎熬,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溜过去看他?可惜我这里戒备森严,你哪里有自由。”
……这理解能力也能做演员?那么我成全你。
我也站起来:“既然都说开了,那你明天跟那边的保镖打声招呼,我过去看看他。”
结果,我被qiáng吻了。
身体愉悦但心qíng不愉悦。
到底李助安最后还是让我如愿看到了幸哥。我站在他的病房里,哭成傻子。因为是夏天,伤口只是上药没有包扎。
我只好扯笑说:“幸哥,你是把自己往触礁岩上面滚了吗?”
他已经醒了,人却还是很浮肿,看起来水膨膨的。此刻的他真像个猪头,而且还是那种灌水猪。
他挤着眼睛说:“你有没有点良心?亏我这些年这么想着你,哥哥没出钱至少还出力了吧。”
我看着他,心里很难受。“你是傻子吗?因为你傻,你傻才这么被人欺负。”
幸哥又笑了,我第一次知道猪头笑起来这么难看。
他说:“妹妹,你别哭。我是捡着便宜了。你看我当明星的梦做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么一大帮镜头追着我拍,第一次。我觉得值了,真的。”
傻bī。
我转身就走。
看到门口的保镖后想想,来一次不容易,就转身回去,不耐烦地说:“你这里换洗的有没有,毛巾有吗?我给你擦擦身体。”
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听了之后有点不自在,硬要拒绝我:“别忙那些,我自己能搞,还有护工呢。”
我又忍不住要骂人:“滚一边去,哪来的护工?我怎么没看见?李助安表面上帮你治疗治疗就算了,护工这种不能安cha自己人可能去乱爆料的这么短时间他怎么可能帮你找?”
幸哥还想反驳,我已经找到了医院放在卫生间的毛巾和脸盆,用开水烫了几遍后拿着热烘烘的毛巾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脸。
虽然要避开他身上各种小划伤,但是我一贯有经验。
幸哥看我擦完上半身,要去撩他的裤子,忙要阻止我。
我一个眼神瞪过去,没给他任何机会就把裤子拽下来了。没想到入眼的是满目伤痕。
我本来以为还没打石膏问题应该不严重,心里内疚得一塌糊涂可幸哥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露出怕我生气的胆怯表qíng。
一瞬间我知道我可能是个混蛋,居然还有脸冲他发火。
他拉着我安慰:“没事,护士已经清理过伤口了,等消肿之后就马上帮我拍手术。这两天我也没出汗,你就歇歇吧。”
我眼眶红了,病房的门却开了。
我回头,李助安穿着病号服拄着拐杖朝里面走进来。病房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他朝幸哥客气地笑了笑,幸哥还想起个身转头想到自己被我扯下的裤子。
一时之间,我们三个人都目光注视着他的腿,场面僵硬。
李助安可没我的多愁善感,他没红眼眶,也没耐心慰问,反而冷下脸来朝我命令:“伊云丛,过来!”
你以为我是你养的一只狗吗?
呵呵。
我就是呢。
我慢吞吞地走过去,他没撑拐杖的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勾我的肩,把重量都支撑在我身上。
真是丢脸丢到家都不认识,我现在只想快点走出病房。
可是某人的疯还没有发完。
他又恢复客气的笑容对着刚刚拉好裤子的幸哥说:“我女朋友心软,知道我替身受伤后吃不下睡不着,我就让她过来看看你。有什么需要尽管跟医院里的人说,反正账记在我这里。”
完了,我都忘记这茬了。
在剧组我跟李助安假装陌路,连幸哥都没有说。原以为不会有这种尴尬的场面,至少不是现在。
幸哥的脸由红变白:“女朋友?”
李助安欠扁地接道:“是啊,她自荐枕席,我看着还不错就接受。我是那种负责的人,既然上chuáng了,就是男女朋友关系。”
幸哥压根没听他这些有的没的,只盯着我:“小云,你!你何苦……”
我不想听下去,打断他:“先走了。”
说完,硬拉着李助安回了他病房。
一进房间,就被他的拐杖抵住。我真是不敢置信李助安有一天会变得这么刻薄和不近人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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