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喃喃自语既像是说给自己听,也像在给兰沐星和顾臻提示。
顾臻压制胸膛的悲伤,聚jīng凝神的思索着。
唐泽彥手上的香烟都快烧到指关了,却依旧没有留意,最后还是在向来注意力不太集中的兰沐星的提醒下却慌忙的弹出。
见两人都如此认真的思考,兰沐星便也不好意闲着,于是一手环胸一手托腮以标准的思考姿势的加入思考队列。
虽然知道有唐顾两个侦探亲自坐阵,她这个门外汉显得可有可无,但她还是希望能够倾其所有智商为顾颖尽一份微薄之力。
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行业呢?与食醋有关是不是就意味着与吃有关?
用醋泡骨头,怎么就有点糖醋jī爪的感觉呢?
嗯,白琳继父做的糖醋jī爪还是蛮好吃的,脆脆的,韧韧的,软软……喉咙一紧,呜,她想从此都会对糖醋jī爪有心理yīn影了。
脸色微白,她颤的声问:“会不会是腌制或卤味行业?”
唐泽彥与顾臻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她,显然不明白她怎么会想到这个行业,难道腌酸菜都得加大量的醋?酸菜的酸其实是醋的酸?
兰沐星翻了个白眼,腹诽:十指不沾阳chūn水。
“我记得以前我每次去琳琳家的时候,都会大老远的闻到一股浓烈的酸涩或酸苦或熏烧味,因为她的继父是做街头卤味生意的,所以我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打住话头,觉得自己有点说错话了。
什么叫当时并不觉得什么?说的好像白琳的继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这要是让曾经的白琳知道了还不得追着她打。
唐泽彥与顾臻互视了一眼,彼此从对方的眼睛里读到恍然大悟的讯息,对啊,街头卤味!
如此一来就不难解释家中备有大量huáng醋,备有大号木桶及砍刀等一系列常人不该具备的物件,同时也解释了梦境中庄帅为何会在没有帮凶的qíng况下独自一人完成肢解刮骨的行径,解释了为什么会将房子租住在远离市区的地方,同时更解释了为什么会长期满室飘酸却无人起疑。
更进一步的推测,以庄帅的好吃懒做的xing格来看,从事某些卤味黑市批发的可能xing更大,比如说纯粹的糖醋jī爪、醋泡花生等等。
呃,唐泽彥觉得至于在最近的一年半载里他是不会碰触这些食品了,膈应!
很快他们又发现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事发地到底在哪?
据兰沐星的梦境来看,最后她下车的那个地方有可能是庄帅与虾米的见面地,可是虾米已经出车祸死了,死无对证。
如果无法确定庄帅上车的地方,就等于无法得知顾颖生前最后时光都是在哪里度过的,从而无法得知她的遇害地及埋骨地。
唐泽彥抚额,语气中流露出几许挫败:“你在仔细想想,有没有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兰沐星挠了挠额头,双眼看向窗外,努力的回忆着梦境中所看到的一切。
然而除了梦中那种压抑痛苦与无助绝望的感受外,她没有想起任何有价值的细节。
渐渐的天亮了,兰沐星便gān脆不睡了,起身便将昨晚恩仔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
看着站在水池边认真搓洗的她,唐泽彥突然出声:“想不到你洗衣服还挺麻溜的吗?”挺适合当家庭主妇。
兰沐星咳嗽了一声,怪声怪气的顶了回去:“我是穷人家的孩子哪能跟你这位集团少爷比啊?”想到当初被老娘以省电为名拒绝让她使用洗衣机,甚至还拿着木棍站在身后bī她把自己的衣服洗gān净的画面,再想到现在有人敢不怕死的以此取笑她,她就莫名的火大!
感觉到气氛的不对劲,唐泽彥急忙转移话题:“你之前说你还有两个亲哥哥?”
兰沐星闷闷的回答道:“是啊,同个妈生的。”
唐泽彥:“那应该罚了不少钱吧?”这可是典型的超生啊。
“一开始是说要重罚的,却被我妈用计给挡了回去,外加我家在当地是地霸,所以也就意思意思下,没怎么罚。”兰沐星边洗边回答。
“有说的具体点吗?”在那个年代,尤其在小镇上,只要计生办想,没有罚不到的钱。
兰沐星将衣服晾到窗外,回转过身看着他,面色平静的说:“我妈说,自从我出生后,计划生育的人就天天上门催罚款,带头的那个胖男特别的嚣张,一点qíng面都不给,正因为我们兰家是地霸,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所以我们反倒真不能真把那胖男怎么样,如此一来,他就列嚣张了,每次上门都要正气凛然地叫嚷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后来从我小姨那我知道,原来那家伙年轻的时候也是我妈众多追求者中的一个,所谓的催罚款不过是他泄愤的借口罢了。当时我妈被他扰得火大,于是就想了一个绝佳的办法。”
唐泽彥有点好奇了:“什么办法?”
兰沐星:“你是知道的,在那个年代想超生不被罚,除非有个超生的理由,所以我妈的办法就是……他们一来,就让我两个哥哥开始装疯卖傻……我说过我家是地霸,所以周边没人敢拆穿我家的把戏……”
唐泽彥怔愕,敢于这丫头那不按套路出牌的习xing都是跟未来丈母娘学的?!不得不承认,好高明的一招……
忍了忍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出口:“那你呢?你装了吗?”
问题刚出口,就后悔了,这个问题问得多傻啊,她当时才多大,哪会懂得什么叫演戏?
想开口道歉,却听到她幽幽的冒出一句:“这个问题我以前也问过我妈,我妈给的答案是……斜着眼睛剜了我一眼,你?你都不用去装……”言下之意,你那是自带功能,根本用不着装。
唐泽彥急忙低下头,然而那微微颤抖的双肩到底还是出场了他。
兰沐星瞪了他一眼,讪讪的说:“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呵,如果真按政策走的话,你也是多余的产物!你家呢?罚了多少?”
“我家?”唐泽彥耸了耸肩:“那些人有那心没那胆。”
兰沐星勾唇讥讽:“也是哦,我都差点忘了你家何止是地霸,都快称得上土皇帝了,谁敢罚啊?”
唐泽彥丢下一句我去给你买点早餐就不见了人影。
早饭过后,唐泽彥将兰沐星的梦镜及对梦镜的分析全部说了出来,警局内先是一阵沉默,然后却是一阵轻笑。
在以王局长为首,所有的警员都觉得这是一件荒诞的玩笑。
托梦寻凶?这可是小说里才会出现的qíng节吧,怎么能运用到现实中?荒唐,可笑!
唐泽彥冲着王局长咧唇一笑,“王局长,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是觉得这是一件荒谬的故事,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你知道我为什么明知荒谬还将它说给你听吗?”
王局长如实摇头。
唐泽彥:“因为我把它当成了一道推理题,为得就是考考在坐各位的智商,怎样,有兴趣吗?我坦白,这道题我也没有得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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